第 54 章 CH.54(1 / 2)

男主的第9任 童柯 13704 字 6個月前

屋外細雨霏霏,靈堂寂靜。

這個吻,僅他知曉。

於柏宴而言。

是最初的吻,也是最後的。

蔣曆瑩將他帶到停靈處後,就站在門外等待,留給柏宴單獨與洛嘉相處的時間。

望著外麵乍亮的天光,伴隨著雨水順著屋簷滴滴答答的聲音,蔣厲瑩長長噓出一口氣。

她低聲呢喃:“……活下來了。”險象環生。

她不確定,少年是不是這個世界傳說中那不可言說的存在。

不然哪個正常人類能變態到讓天地變色。

剛才的一切猶如幻夢,像是一部3D災難大片的開幕,來如雷霆去如梭。

也是因為柏宴這不合常理的影響力。

讓蔣厲瑩切實感受到,這裡是異世。

要說恐懼,那真不多。

或許因為,一個能大半夜跑來,就為吃碗餛飩的少年能壞到哪裡去。

兩個係統也因為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癱軟在地,差點以為要卷入時空風暴裡被攪碎。

如果沒有蔣厲瑩及時出現,徹底失去理智的柏宴,也許真的會選擇同歸於儘。

蔣厲瑩,是洛嘉最在意的奶奶。

蔣厲瑩在思考洛嘉歸來後的身份問題。

由於和洛嘉隻能暗示交流,蔣厲瑩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具身體不會再複活。

那嘉嘉再回來,豈不是無名無戶了。

無論什麼世界,一個人從出現到滅亡,都需要遵循基本自然規律。

那麼[宋恩霖]的身份,是否還需要重複使用?

在洛嘉回歸前這些是未知數,沒答案,那提前準備總是沒錯的,蔣厲瑩思忖著。

柏宴在停靈處待了許久。

他沒再做什麼,隻是靜靜地陪著洛嘉最後一程。

待他出來,意外地發現蔣厲瑩居然在等他。

柏宴的臉色蒼白,白得近乎透明,被幽暗的長廊襯得有些失真,當對上那雙琉璃色的眼眸時有種攝人心魄的綺麗。

蔣厲瑩思來想去,柏宴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柏宴是唯一有能力做到事無巨細,且不留痕跡的。

蔣厲瑩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這些要求過於無厘頭,她都不指望什麼。

柏宴一愣。

“您確定?”

“是的。”蔣厲瑩表示肯定,“我會對外說,我接受不了嘉嘉離開。”

因為接受不了,所以她後麵認一個陌生孩子當孫子,就有現成的理由。

而彆人想找真正的[宋恩霖],又隻能找到他疑似死亡的信息,信息模糊,她就能指鹿為馬,她說像就是像。

蔣厲瑩一是想為洛嘉的回歸鋪路,柏宴拒絕她也不會勉強;

二是側麵提醒:死亡不是終結。

無論柏宴答不答應,這都是非常隱晦的提醒。

了平常,

柏宴也許能察覺到一點端倪。

可惜柏宴剛目睹時間回廊的崩塌,

確定洛嘉不可能,也沒有機會重生。

他以為老人一時無法接受噩耗,走向了極端。

柏宴壓著喉間不斷上湧的血腥味。

“您什麼都彆說,就是我做的,這是我們的秘密。”這是蔣奶奶的願望,他會代替洛嘉,繼續守著奶奶,“您以後想恢複,隨時通知我。”

看柏宴要走,蔣厲瑩沒料到柏宴會什麼都不問,就全部承擔。

她越發肯定,柏宴砸靈堂有不可言說的原因。

“等等,你想清楚,這對你的名聲傷害有多大!”

柏宴回眸。

寡淡的唇邊扯起一道弧度:“在所有人眼裡,我就是條瘋狗,無所謂再多幾個罪名。”

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靈堂內,蘇韻環顧已經被砸得七七八八的地方。

她顫抖著手打開對講機,讓守在彆墅外麵的守衛們全部進來。

她與宋驍北中途離開典禮,引發不小的轟動。

無數媒體試圖挖掘,她雇了一群人守在外麵,以防這裡被狗仔探查到。

守衛們魚貫而入,與柏家保鏢形成對峙。

一旦保鏢們有任何異動,蘇韻就打算魚死網破,她不能讓個瘋子毀了嘉嘉最後的清淨。

保鏢們站在狼藉的靈堂內,腳下是被碾碎的小茉莉。

其實他們也挺過意不去的,砸的時候也沒往死裡破壞。

說到底,誰會在人家葬禮上乾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啊。

同學們看著兩邊,噤若寒蟬地站在中間。

他們從沒見過柏宴真正動怒的樣子,如今終於見到了,卻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宴哥平時對他們,真的是春風化雨啊。

他們居然還偶爾覺得宴哥太凶,真是不懂感恩!

靈堂內的氣氛,一觸即發時,柏宴的身影從後方出現。

蘇韻死死盯著他,毫不掩飾地不解與憤怒。

柏宴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來到唯一沒被波及,洛嘉的遺像前,拿起一旁的香點燃。

他緩緩深鞠躬,像是來吊唁的普通賓客,全然不像剛做出那樣命令的人。

柏宴:“將這裡恢複原樣。”

保鏢們如蒙大赦,有去聯係小茉莉廠商的,有去重新訂製挽聯的,有打掃現場的,靈堂裡的人再次忙碌起來。

在草坪邊上,從悲傷中回到現實中的宋驍北,回來就看到已經破碎不堪的靈堂。

他才走了幾分鐘,這是被洗劫了嗎。見柏宴走向動彈不得的蘇韻,他來不及細想,就擋在蘇韻麵前:“你敢動她試試!”

蘇韻一看到前夫,立刻氣勢拉滿,將前夫推開。

柏宴在他們麵前站定,他並沒有解釋。哪怕重來一次,處於當時情境中的他,依舊會喪失理智。

他低頭:“抱歉。”

語氣誠

懇,也含著對洛嘉父母的歉意,但前夫妻倆絲毫不領情。

兩道冷哼已經是他們最有禮貌的回複,之前有多喜愛這個晚輩,現在就有多厭惡。

柏宴將大部分保鏢留下來重建靈堂,他很清楚這裡不會有人歡迎他。

他再度走入蒙蒙雨幕中,蘇韻望著他孤寂的背影,有一瞬間她覺得,那少年是一具活著的行屍走肉。

清醒點。

這就是個不顧一切的瘋子!

孫叔看到朦朧細雨中,柏宴獨自回來的身影,忙撐起傘迎接上去。

柏宴剛上車,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向中控台,孫叔被零星血沫噴到,他嚇得六神無主:“大少!!”

“”

他曾想儘辦法結束時間循環。

柏宴的碎片記憶告訴他,已經重啟世界不知多少次。

現在,他成功阻止循環,但也徹底失去了。

是他親手,把洛嘉的生路堵死的。

這個認知才是讓柏宴最為絕望的。

孫叔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顫聲請求:“大少,我們去醫院吧。”

“死不了,”柏宴很清楚以他的體質,再嚴重的傷勢都不會出現致命問題,況且他還有不少事要做,“去交通局。”

柏宴從容地抹掉嘴邊的血漬,換上了一套備用衣物。

他來到交通局的監控處,調了出事當天的畫麵。

畫麵中,洛嘉毫不猶豫地將女孩推開,自己的身體像斷了的風箏線一般落下,那條柏宴親自圍在洛嘉脖子上的圍巾,散在路麵上,然後被泊泊流出的血染紅。

在大雪紛飛中,瑰麗而淒美。

柏宴注意到路牌,那條路就是出機場的路。

他狠狠顫動,渾身的血液像是在逆流,一寸寸灼燒著全身。

協助辦案的警員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詢問是否需要緩一緩。

柏宴閉了會眼,擺手示意不用:“那個被救的女孩家人呢?”

從監控可以看出那無視交規橫穿馬路的女人,隻在乎懷裡的弟弟,完全不在意那【多出來】的姐姐。這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不算個例。

說到這個,警員尷尬地說:“女孩母親說,宋同學是自願救她女兒,他們沒義務感謝,也希望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一家人。”

柏宴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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