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在莊嚴肅穆的靈堂中點燃了煙。
明晃晃的火焰燃起,打火機的影子在牆上照出搖曳影子。伏黑甚爾很不客氣地吐了口煙,勾唇嗤笑。
天與暴君想要隱匿氣息,極少有人能發現。
抽完煙,伏黑甚爾出了靈堂,正打算離去,路過主廳時,卻聽聞有神田詩織的名字傳出。
他腳步頓住,抄著兜,想了想,還是靠近了些。
沒站一會,忽然眼皮一撩,直直望向一個方向。
好像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黑暗處,漸漸顯出一個瘦弱的人影。
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臉。
溫潤風流的臉,細細長長的眉,下垂眼,皮膚透著不見光的蒼白。
額頭上有一道非常顯眼的縫合線。
那男人淡笑:“偷聽並非紳士所為。”
伏黑甚爾刻薄輕嗤。
他不記得禪院家有這號人物。
倒是方才一路走來,聽聞家仆們說,今夜有加茂家的人到訪。
他挑眉:加茂??[(”
那人淡笑不語。
伏黑甚爾耐心售罄,懶得與啞巴打啞謎。
他從口中吐出醜寶。醜寶張嘴,他便抽出天逆鉾。
寒光在那人臉上落下一道長影。
……
沒打起來。
伏黑甚爾秉承的是給多少錢、出多少力的一借一貸職業原則。
沒錢還要他倒貼再倒貼的活兒,當然是腳底抹油開溜。
成功脫身,伏黑甚爾重新把醜寶卷成一團,吞下。
臨離開前,他聽見主廳裡的聲音。
似是在說詛咒與實驗。
也有神田詩織的名字在內。
伏黑甚爾摸出根煙,想了想,又拿出手機。
撥通電話。
“喂?”少女懶洋洋的聲音,好像還在嚼著什麼東西,脆脆的,哢嚓哢嚓。
伏黑甚爾說:“五十萬,換一條關於你的重要情報。”
“?”
手機那端,呼吸聲忽頓。
少女猶疑的聲音響了起來:“關於我的?”
過了兩秒。
伏黑甚爾的手機上來了短信。
五十萬的到賬提醒。
伏黑甚爾滿意了。
他懶懶用肩膀將手機夾到耳旁,陳述了一遍自己聽到的東西。
受限於時間?_[(,他聽得其實也不全,隻聽見高層說要拿神田詩織身上的詛咒做實驗。
伏黑甚爾輕描淡寫,但經曆過二三周目的神田詩織一下就明白了那群爛橘子想乾的事。
好想把他們全錘進地裡。
她憤憤撇嘴。
伏黑甚爾將手機換到另一邊:“不過加茂倒是有個人,眼力不錯。”
神田詩織不解:“什麼眼力?”
“他發現了我。”伏黑甚爾辨彆一下方向,繼續往前走。
能察覺天與暴君的人。
好像很強。
她有點好奇:“什麼樣的人?”
伏黑甚爾想了想。
他這人,不擅長記除了金主與目標之外的麵孔。此刻一回憶,唯一留有印象的,還得是那道——
“縫合線。”
伏黑甚爾說。
“……”
神田詩織不嚼薯片了。
她張張嘴,手一抖,薯片差點掉下來。
過了會。
急忙結結巴巴詢問:“什麼樣的縫合線?你、你畫一下我看看。”
伏黑甚爾:?
奇怪的要求。
但畢竟是付了錢的金主,他耐著性子左右看看,在附近隨意撿了根樹枝,往地上畫起來。
畫完,拍照發給神田詩織。
神田詩織很快收到。
她小心點開。
……一模一樣。
就是那道縫合線。
好小子,原來你藏在加茂家!
她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吮了下沾著碎屑的手指,跳下床赤著腳,來回在地毯上踱步,煩惱無比。
伏黑甚爾說那是個男人,是加茂家的人。
她三周目見的卻毫無疑問是個女生。
所以,不知道什麼原因,羂索在這中間又換過一次殼子。
再結合伏黑甚爾的說法。
加茂與禪院商議研究她身上詛咒的事,羂索作為今夜加茂的拜訪人員之一,應當也參與在內。
神田詩織揉揉腦殼,啪嗒一下,一屁股墩坐在了地毯上,感覺cpu有點燒。
這麼一想,大BOSS從頭至尾一直都在,且始終在針對她。
隻是她手頭信息實在太少,經曆了三個周目才抓住他的尾巴。
……但是這樣一來,不就顯得她很笨了嗎!
她憋屈捏起拳頭,低頭,不大高興地錘了一下地毯。
……
禪院家。
主廳。
羂索身著一襲潔白狩衣,攏著手,慢悠悠晃回座位。
禪院甚一見他形容風流,姿態不正,木屐也未穿好,不
免板著臉,斥他在怠慢禪院家。
羂索笑笑。
加茂家主打起圓場。
羂索“哎呀哎呀”歎氣,活像那種包容無理小孩的媽媽,無奈地慢慢穿好木屐。
旁側的加茂家主低聲問他:
“研究計劃敗露,被六眼察覺。那小子跟咒靈操使逼得緊,如今我們該如何自處?”
羂索看著他。
語氣沒什麼波瀾地附和:“是啊,怎麼辦呢。”
禪院甚一看他這副沒什麼勁兒的態度,登時按耐不住脾氣,勃然大怒:
“當初分明是你提出的這個計劃,如今難道想要獨自一人抽身事外嗎!”
羂索眼神微沉,臉上的笑淡了,不輕不重地掃過去,叫禪院甚一背脊莫名躥上點涼。
羂索看了一會,才緩緩露出個笑。
他輕描淡寫:“當初你們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為了咒術界,為了將來的光明,沒有一個反對我。如今事情敗露,卻想將責任推於我一人,也未免太過薄情了吧?”
禪院甚一啞然。
羂索說完,便閉著眼,不再出聲。
主廳裡漸漸吵了起來。
他無所謂地聽著,慢慢睜開一點眼,困懨懨地打個哈欠,看向窗外。
月色正好。
看來這具身體也不能用了。
得趕緊物色新身體。
明明用著還算順手,可惜了。
他凝視著如霜月華,有點遺憾地想。!
蔓越莓酶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