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兩麵宿儺兀自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忽然又似突然想通了什麼,眼底浮現興味。

“是嗎。你們有辦法改變咒力殘穢啊。”他挑眉,笑了一下,似是誇讚。

有點難辦。

神田詩織很傷腦筋。

現在兩麵宿儺用的是虎杖悠仁的身體,她不敢太過冒險。再者,如果她沒算錯的話,減去裡梅作為保險的那根,再加上虎杖悠仁體內原本的那根手指,現在的宿儺應該是十二指宿儺。

再梳理一下。

咒術高專存有六根。遊戲中,冬夜探索山洞獲取一根,她打敗羂索拿到了五根,虎杖悠仁體內有一根——是那段時間咒術高專新找到的。

還有裡梅搜羅到的六根。

總計十九根手指,下落已經全部找清。

流落在外的,隻剩下最後一根。

就是不知道剛蘇醒的莎緹拉,能不能打贏十二指宿儺……或者堅持到五條悟他們趕來。

想要壓製住兩麵宿儺的靈魂,她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隻不過因為浴液、手指、兩麵宿儺皆是詛咒之物,她想著,如果能控製住宿儺,再用術式反轉的淨化效果勉力一試,說不定能對悠仁的靈魂有所幫助。

她小聲:“莎緹拉。”

銀發女人低頭看她。

神田詩織問:“能贏嗎?”頓了頓,她更加小聲,“能……控製住宿儺嗎?他用的,是我認識的人的身體。”

素白雙手搭在姐姐肩膀,莎緹拉溫柔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安慰、篤定。

兩麵宿儺看出兩人戰意,也跟著興奮起來。

一個是爭奪秘寶與他打成平手的術師,一個是為求複仇聯手天元封印他的魔女。

這場千年前的大戰,如今因緣際會,在千年後又再次得以延續。

沒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愉悅的了。

這是「因果」。

這是「命運」。

他感到熱血沸騰。

池水唰地潑墨而下(),兩麵宿儺袒露著精壯身軀?()_[((),自浴池中站起,隨手抄起裡梅備好的浴袍披上,唇角噙著嗜血笑意。

“來,再戰!”

無形斬擊激蕩開來,將偌大浴池混著池水生生破開。

回應他的,是漫天湧來的漆黑影潮。

……

這裡設下的結界稍微有點麻煩。

五條悟轉過一個拐角,又再次回到同一條走廊。

他停下腳步。

方才進來這棟樓時,因為結界的特殊性,五條悟夏油傑在門口失散。

他不想再耽擱時間,不耐煩地抬手,捏出「茈」的手印,打算直接暴力破除。

忽然,他動作微頓。

偏首,勾起一點眼罩,緩慢看向對麵。

三隻特級咒靈。

火山頭、縫合人、章魚人。

來勢洶洶,非常戒備地盯著他。

五條悟笑了一下,活動了下指骨,很輕鬆的模樣。

“嗯,排隊送死,省去我找的功夫了呐。”

火山頭說:“五條悟!那個魔女——”

話音未落。

漏瑚倏地發出一聲悶哼。

僅是頃刻之間,它的手臂就往內凹陷出了恐怖的弧度,隻剩下一截連著骨頭的薄薄皮膚,岌岌可危地掛在身體上。

漏瑚低頭看一眼徹底報廢的胳膊,瞳孔驟縮。

身為四天災之一,同樣也是咒靈中的頂尖存在。它知道五條悟很強,卻沒想到……

沒想到兩方差距竟有如此之大。

它邊用咒力修複,邊心情沉重地看向五條悟。

不期然間,對上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五條悟不知何時,已經將眼罩全部摘了下來。

那雙瑰麗若璀璨藍寶石的眼裡冰冷一片,積聚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暴風雨。

五條悟麵無表情地看了咒靈兩秒,勾唇,嗤笑。

“哈啊。一群豬腦雜魚,倒是挺會做白日夢。”

噠噠。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沉悶聲響。

雪發男人一步步逼近,屬於最強特級的恐怖殺意霎時傾瀉而出,沉沉席卷過每個咒靈心間,叫它們膽顫了一下,冒出細密冷汗。

五條悟眯了眯眼,口吻輕快:

“來啊。讓我一個個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

解決掉三個嘍囉後,五條悟成功與夏油傑會合。

黑發男人身上漸了不少血跡,白襯衫濡濕一片,顯眼得很。

五條悟瞥他:“受傷了?”

夏油傑搖頭:“是咒靈與改造人的。改造人數量有點多,費了點功夫。”

那隻奇怪的雜草咒靈有點費力,但好在他也有對付領域的方法。

袚除完咒靈,剩

() 下的改造人稍微讓他頭痛了一番。

數量實在太多。

趕時間,他放出了一些咒靈,讓它們接著跟改造人纏鬥,自己則繼續往前。

然後,就到了麵前這條路。

這好像是正確的、通往二樓的樓梯。

夏油傑與五條悟上了樓梯。

“悟。”夏油傑提醒,“也許,我們會見到兩麵宿儺。”

把虎杖悠仁擄走,同日高專咒物失竊,很容易就能將這兩者聯係起來。

手指,沒猜錯的話,應該已經全部喂給了悟的學生。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們綁走詩織的用意,也不清楚還剩下幾個同夥。

不過……

夏油傑眸光冷沉。

他會讓那些人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五條悟點頭,淡淡:“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

“而且。”

他微微掀眼,似乎感受到了咒力流動,六眼定定看向一個方向,“魔女與詛咒之王已經打起來了。”

剛上二樓。

夏油傑與五條悟一下就看見了朝思暮想的少女。

……與方才出現在話題中的主人公兩麵宿儺。

傳說中的詛咒之王,被嫉妒魔女壓在地上痛扁,已經昏迷過去。而神田詩織正神清氣爽地蹲在兩麵宿儺身旁,拿手指蘸著血,興高采烈地在他臉上畫王八。

五條悟:“……”

夏油傑:“……”

啊?

-

“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非常抱歉!”

高專醫療室內,虎杖悠仁雙手合十,跪坐在地上,麵色誠懇。

少年換了乾淨衣服,身上的傷被家入硝子用反轉術式治好。明黃色的衛衣,淺藍牛仔褲,沒了那股殘虐嗜殺的氣質,又變回了神田詩織記憶中那個乖巧元氣的弟弟。

神田詩織擺擺手:“沒關係啦,都過去了。”

當時與五條悟夏油傑會合後,她利用術式反轉的淨化效果,壓下了占據悠仁身體的素麵靈魂。

隻可惜她的反轉術式與五條悟一樣,是個隻能治療自己的單機奶媽。她無法治療打鬥時悠仁受到的傷,那會反轉又用得很勉強,連自己的傷口都隻治了一半,最終在夏油傑牌救護車的保護下,兩人被緊急送往了東京咒術高專。

聯網奶媽家入硝子素手一抬,把兩人血線成功抬滿。

既然證明了淨化效果對兩麵宿儺也有用,接下來就可以慢慢淨化掉悠仁體內的詛咒。

在外流落的手指也隻剩下一根,兩麵宿儺的完全複蘇已徹底成為天方夜譚。

總之,事情完美解決。

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五條悟與夏油傑卻不這麼認為。

這次綁架事件好像把他們刺激到了,這陣子隻要她一回頭,不是見到五條悟那張若有所思的臉,就是夏油傑那雙幽沉沉的烏眸。

“……”

這表情,她可太熟悉了。

遊戲裡這兩人把她關小黑屋時就長這樣。

她忍不住說,“尾隨是犯法的。”

五條悟摸著下巴,輕飄飄:“沒有喔。目的地一致,怎麼能算STK呢。”

她又轉向夏油傑,強調:“小黑屋也是犯法的。”

夏油傑微妙地停頓一秒,揚起溫和笑容:“嗯。我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

神田詩織:“……”

她欲言又止。

是誰啊,乾出把她綁架到魔女教這種沒品事的人。

時間漸漸過去,來到大晦日當天。

五條悟說,大家一塊聚一聚。

夏油傑說,要補上十年前沒能一起度過的新年。

五條悟挑了一家在寺廟附近的餐廳。

大晦日,餐廳為了掙錢而通宵營業,恰好,那一塊又會放跨年煙花。

這樣一來,走到外麵就能聽見古樸的鐘聲,看見天空綻放的絢麗火樹。

家入硝子捏著撲克,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笑道:“好久沒這樣聚過了。”

庵歌姬打出一張牌,怨念地盯著五條悟。

“要是五條沒來的話……”

五條悟動動耳朵,懶洋洋從桌麵上抬起一點雪白腦袋。

“嗯?是因為覺得我太強了沒遊戲體驗嗎?討厭啦。這麼誇人家,就算是我也會害羞的喔。”

最強很臭屁地翹起鼻子。

“你!”庵歌姬看上去鼻子都快氣歪了,激動之下,身體略微前傾,手裡的牌也隨之暴露在光線下。

神田詩織從牌後探出半雙眼睛,抓緊時間記錄。

嗯嗯,讓她來看看。很好,一張K,一張J,四張三……噢噢!竟然還藏著炸彈!

“詩織。”

“怎麼了歌姬學姐。”她敷衍。

“你眼珠子快蹦到我牌上了。”庵歌姬麵色複雜。

“……”

糟糕,記得太入迷,一不小心湊太近了。

她摸摸鼻子,訕訕縮回腦袋,重新把眼睛藏到手牌後。

儘管已經知道了歌姬的手牌,但詩織運氣實在太差,手裡拿的全是雜牌。

走牌到後麵,她隻剩下一張4。

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緊張兮兮地盯著大家的手牌。

坐在她身邊的夏油傑笑眯眯打出一個炸彈。

拿到本輪起手權後,他又笑眯眯打出一張3。

神田詩織歡呼一聲,搓搓手,鹹魚翻身拍下一張4。

大獲全勝,她終於揚眉吐氣。

其餘人:“……”

喂牌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膽吧。

冥冥切牌洗牌,看看昂著小腦袋趾高氣昂的詩織,忽然笑了一下。

“要來玩真心話遊戲嗎?”

嗯、嗯嗯?真心話什麼?

神田詩織豎起耳朵,仔細琢磨一會,想起遊戲裡的經曆

,忽然花容失色。

她慌忙想要起身,手卻被五條悟抓住。

大貓懶散地甩著尾巴,把她禁錮在自己身旁,笑嘻嘻:“要逃去哪兒?”

神田詩織:“……”

她低頭一瞧,突然發現餐廳的桌麵上被五條悟用手指蘸著茶水畫了些什麼。

相合傘,兩人的名字一左一右,超大超顯眼的愛心。

見她察覺到,五條悟甜甜蜜蜜地湊過去,化為一癱軟趴趴的液體貓,滿懷期待:

“怎麼樣怎麼樣?我畫的是不是超級好?”

她:“……”

對麵冥冥與硝子八卦的目光快要穿透皮膚了。

逃,馬上就得逃。

留在這裡玩這個遊戲的話,她一定活不到明天。

艱難地以尿遁為借口跑了出來。

神田詩織擦擦額頭的汗,喘口氣,卻見走廊裡正站著一個熟悉的小小人影。

那身影肩頭立著一隻漆黑烏鴉。

她呼吸忽然一滯。

是那個小女孩。

是在醫院裡見過的那個小女孩!

生怕小女孩忽然消失,她下意識往前兩步。小女孩轉過臉,那張雪雕玉琢的精致小臉浮現隱約笑意。

“不用這麼著急。”小女孩說,“我來,就是特地來見你的。”

得趁這個機會全部問清楚才行。

遊戲的事,現實的事……很多很多事情。

神田詩織張嘴,想要問的東西太多,她一下有點卡殼,不免懊惱地跺了下腳,簡單整理了思緒,開口:

“遊戲,是你做的嗎?還有、融合的事——”

小女孩笑了笑,反問:“你覺得那是融合?”

難道不是嗎?

她茫然。

“嗯……那不是遊戲,也不是融合。你認為的遊戲,自始至終都是現實。”

“……什麼?”

“我隻是以遊戲的形式將你引導上命運之路,並且稍微提供了那麼一丁點幫助而已。”

也就是說……

五條悟與夏油傑不是紙片人,是活生生存在於現實的真人。

欸?不、可是,等一下?

神田詩織捂住腦袋,感到十分混亂。

她張張嘴巴,卻愣是沒能發出聲,眼裡透著深刻的迷茫。好半晌,才喃喃:

“為什麼是我?你說的命運之路又是什麼?”

“因為我在你身上看見了命運。”

“……”什麼究極謎語人?

小女孩好像看出了她的不滿,輕笑著走進。

她從烏鴉身上取下一根羽毛。

“吾乃執掌命運之神。”

小女孩將一根漆黑如夜的羽毛遞給她,“我可以看見所有人的命運,所以我預見了你身上「改變」的可能性。”

見神田詩織遲遲不肯接,小女孩歪歪頭,肉肉的小手縮回去,轉而輕點了一下羽

毛。

羽毛化作流光沒入詩織的身體。

轉瞬間,龐大的信息量與雜亂的畫麵在她眼前顯現。

破敗殘缺,如人間煉獄般的東京。

走至理想儘頭,以身殉道,死於摯友之手的夏油傑。

倒在肮臟血泊之中,睜著眼死去的五條悟。

燒得半邊焦黑,連全屍都沒留下的七海建人。

……

她看見了許多。

在澀穀參加變裝集會卻被扭曲成改造人的閨蜜。

徘徊於永恒的生命之中,無法得到解脫的莎緹拉。

多到她扶著牆壁,恍惚跌坐在地。

“這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命運。”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是你嗎?”

“因為我從你身上預見了改變的可能性。”

“或者說,正因為我在那個飄雪的冬夜裡找到了你,所以才你站在這裡,所以世界的過去與未來才得以被重新框定。”

“這是「因果」,也是「命運」。”

……

回到包廂時,神田詩織臉龐蒼白,感覺自己的魂兒還在外麵顛簸流浪。

夏油傑看出她麵色不對,放下手上的牌,關切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她看看夏油傑,再瞧瞧湊過來的五條悟,想起烏鴉神剛剛給她看的殘忍畫麵。

背著小行囊拄著拐杖離家出走的魂魄又回來了。

她扁扁嘴,悲從中來,登時“汪”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摸摸五條悟蓬鬆的白發,又揉亂了夏油傑的丸子頭,最後看見倒水回來的七海建人,在金發男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唰一下站起來,猛地朝他飛撲過去。

“七海海,我可憐的賣保險的七海海嗚嗚嗚。”

三個男人齊齊打出一個問號。

五條悟黑著臉走過來,提溜起她的衣領,想把她從七海建人身上拽下來。

可她抱著七海建人的腰死活不撒手,哭得和奔喪一樣,就差敲鑼打鼓列隊出殯了。

五條悟的臉頓時更黑了。

他稍微用了點力,拔蘿卜似的把她從七海建人身上拔下來。詩織轉了下小腦袋,看見遊戲裡也死過一次的灰原雄。

她淚眼汪汪的,眼看又要飛撲過去,五條悟眼疾手快按著她腦袋,將她強行箍在自己懷裡。

貓狐同時轉過頭,陰沉著臉看向灰原雄。

灰原雄:“……”

飛來橫禍,他默默往冥冥身後躲了躲。

夏油傑從桌上拿走一包餐巾紙,示意五條悟帶著詩織到外麵來。

等到了餐廳外,他找了個隱蔽角落,抽出兩張紙巾,仔細給神田詩織擦臉,有點心疼,有點無奈。

“哭什麼。”

眼線有點花了,夏油傑貼心地幫她擦去花掉的部分,捧著她的臉哄,“妝都變成小花貓了。遇見什麼事了,告訴我們,嗯?”

“是喔。”

五條悟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黏糊糊地蹭了蹭,眼罩下的藍眸微微眯起,顯出幾分冷冽。

“會把欺負你的壞家夥都好好教育一頓的。所以說說看,呐?”

可惜這不是能坦誠的事情。

神田詩織淚眼朦朧地看了看他們,說:“我隻是太感動了,覺得大家都是好朋友,關係特彆好。”

五條悟愣了一下,摸摸她濕漉漉的臉,然後笑了:“什麼嘛,是因為這個?”

夏油傑也鬆了口氣。

沒等徹底放心,又聽詩織說:“悟跟傑都是我特彆好的朋友。”

“……”

五條悟不笑了,夏油傑表情僵了。

出走半生,婚都結了,歸來仍是朋友。

沒良心的小混蛋。

五條悟牽著詩織的手,引著她摘下眼罩。特製眼罩一點一點脫落,慢慢露出那雙澄亮的藍眼睛。

像貓一樣又圓又大,雪白的睫毛輕輕顫著。五條悟低著頭,微微闔起一點眼,捉著她的手,少女軟膩指肚按上他薄薄的眼皮。

“這裡,喜歡嗎?”

手底下就是六眼。

饞好久了,那麼漂亮的眼睛,一直想摸摸看。

神田詩織點頭,誠實:“喜歡的。”

五條悟循循善誘:“可以讓你摸一輩子喔!隻需要你在一張紙上小小的簽個名。怎麼樣,超級合算的吧?這可是舉世無雙的六眼欸!”

“……”詩織警惕,“什麼紙?”

五條悟笑嘻嘻地從褲兜裡抽出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展開。

婚姻屆。

而且男方那欄的信息已經填好了。

……怎麼會有隨身攜帶婚姻屆的人啊!

她立即不哭了,收回手,悄悄從五條悟懷裡掙脫,後退一步,卻撞上另一個溫熱胸膛。

沁人心脾的冷香糾纏上來。

她眨巴眨巴眼,看見夏油傑那張俊雅出塵的臉。

他俯下身來,在她眼尾落下一個又一個珍惜的吻,溫柔地拿舌尖舔舐掉她臉上殘餘的、鹹澀的淚水。

見她怔怔望來,眼眸微彎,男人盈盈笑了起來,狐狸一樣殊豔。

這個、這個也是需要警惕的人!

她小心咽了下口水,悄悄屈了下膝蓋,像塊柔軟的小奶酪似的,倏地一下,從夏油傑懷裡滑溜了下來。

天空突然綻放起絢爛煙花。

點點火星將夜空映得亮如白晝,鐘聲陣陣,詩織聽見駐足欣賞煙花的路人說,快到新年了。

詩織鬆了口氣。

她匆匆忙忙轉身,說著:“我去叫大家出來看煙花。”然後迅速逃之夭夭。

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一眼,俱都有點頭疼。

看來要讓花心又慫兮兮的小騙子願意對他們鬆口,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五條悟將頭發捋起,重新戴上眼罩,捏著下巴,表情很苦惱。

“我說啊,不會等到三十歲我還沒辦法抱著老婆睡覺吧。”

光是想想那樣的未來,小貓咪就覺得心碎不已,連帶著皮毛也變得黯淡無光了。

夏油傑心態倒是比摯友穩。

黑發男人慢悠悠地笑了笑。縱容的,慶幸的,那種交織在一起的甜蜜愛意充盈著他的眼睛。

“可總歸比她突然死亡,或者消失要好。”

比起十年前那日複一日的無望等待,現在的處境已經要好得多了。

獵手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隻要耐心,總能等到她主動落入陷阱的那天。

比如——

看。

她現在不就向他們跑來了嗎?

餐廳門口熙熙攘攘。

都是跑出來看煙花的顧客。

神田詩織和夥伴們站在一起。

她仰著頭,看著天空如夢似幻的火色煙花,聽見耳畔“鐺”地一聲,在倒計時的最後一刻,也是迎來新年的第一個整點,響起了古樸而悠遠的鐘聲。

祛災的107次留在了過去,代表希望的第108次鐘停在了現在。

而這次,是所有人真正迎來HappyEnding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