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神州第一監獄。
秋高氣爽,半蛋型監獄反射銀光,外部築起的黑鋼柵欄指向天際,遠望宛如巨大鳥巢。
墨綠軍式西裝筆挺,領扣和兩排紐扣金熠熠,胸前木蘭花下的藍色橫杠顯示來人身份。軍帽下黑發沉鬱,冷浩麵無表情地穿過一道道安檢。
到達另一頭,駐守監獄的中尉朝他敬禮。
“江偉的表現不錯,沒有跟其他犯人起衝突。”中尉給冷浩彙報江偉在監獄的情況。他帶著冷浩走過重重的黑鋼走廊,來到重犯區的會麵室。
室內江偉身穿橘色囚衣、戴著特製的手銬抑製其異能,牆邊佇立兩名士兵看守。會麵室難得雪白,燈光亮堂,與壓抑的走廊相反。
剪了短寸頭的江偉凝視自己的手銬沒有抬頭,可見他胡子拉碴臉色蠟黃。冷浩把軍帽放在桌麵然後坐下,與江偉麵對麵。
一如既往,冷浩單刀直入:“和你們接頭的上線是誰。”
江偉沉默不語,一動不動凝視手銬。
冷浩握著雙手冷漠注視,直戳江偉的痛處。“你的妻子黃梅被組織射殺了,你不恨他們?還為他們保密?”
法醫檢驗過那晚留下的半張蛻皮,確定含蛇類的DNA,可是DNA庫裡沒有能與之匹配的樣本。
他倒聽說過有殺手叫“毒蛇”,隻是此人神出鬼沒從未被捉、未留下過資料,軍方無從入手。
江偉一聽見“黃梅”這名字就渾身顫動,捏著拳頭的雙手青筋暴突。冷浩再往他的傷口撒鹽,“我記得資料上寫著你們還有一個女兒……”
“夠了——”江偉竭儘全身的氣力大吼,吼聲沙啞悲愴,眼睛充滿血絲。
兩名士兵衝來押著他的肩膀。
冷浩示意他們放開江偉後退。
“你這個人還有沒有人性!”江偉捶著桌子,軍帽振動。
冷浩麵若冰霜眼含嘲諷,“許多學生因你們而死,你還敢談人性。你們還尚存人性?”
“你這種冷酷的人懂什麼!我承認我的罪行,我亦為此痛失了妻子!但你這種用彆人的痛苦作把柄的人懂什麼叫失去!你隻是一個殺戮機器!你隻是軍方的一條狗!”
兩名士兵用力按住似瘋狗狂吠的江偉,冷浩陰沉地戴上軍帽。話不投機沒必要再審問,他冰冷地留下一句:“今天的結果是你所作所為的報應,恨就恨把你當成棄子的那個組織。”
江偉腦袋充血,惡狠狠地瞪著冷浩離去的背影。“希望你也有那一天!有痛失愛人的一天……”
冷浩不作停留,陰狠深藏黑眸。
他回到南軍區總部已是周六黃昏,漆黑機車破開餘暉疾速駛入總部的停車場。他摘下頭盔環視四周的昏暗,濃濃暗影與他一體。
他未脫軍裝,提著軍帽乘電梯直接回到獨立辦公室。
他的回來沒告訴多少人,但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一頭銀發。“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他並不顧忌來客,把軍帽掛上落地衣帽架,鬆開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