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雜物間出來,蘇月禾匆匆下樓,在樓梯口遇到了楊春花和陳慧明。
楊春花如願去了資料室,陳慧明則去了車間當技術工人,她們給蘇月禾帶了包子,三個人就蹲在籃球場旁吃包子聊天。
楊春花憤憤不平:“你彆理那些勢利眼,發工資就行,不安排工作更好,反正你是軍屬,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
陳慧明則建議:“你上大學讀了技術,其實以後可以去技術科。”
蘇月禾笑著點頭:“再說,看領導安排吧。”
*
上午在辦公室沒事可做,蘇月禾幫袁嬌整理資料,阮青青和小孔在咬耳朵小聲嘀咕著什麼。
燕姐從外麵進來,叫蘇月禾,“小蘇,領導找你,三樓小會議室。”
“哪個領導找我?”
燕姐尷尬一笑:“我也不清楚。”
蘇月禾有不祥的預感,幸好早有心理準備,來就來吧。
袁嬌拿過蘇月禾手上的資料:“你去吧,這個給我。”
三樓會議室的門關著,她敲了敲門,推門後發現屋裡坐了五個領導,都是廠委會的。
楊東平、阮佩嫻、采脂部黃主任、車間吳師傅和辦公室金主任。
金主任笑著跟蘇月禾打招呼:“小蘇,快進來,把門關上。”
蘇月禾進來後,在他們指定的位置坐下,對麵坐著五個領導,她自己一個人坐一邊,這看著就不是普通的洽談,更像是審問。
看蘇月禾坐下,金主任繼續笑道:“今天我們是作為廠委會跟你了解一些情況,你也不用緊張。”
蘇月禾:“了解什麼?”
金主任拿出一封信,道:“我們接到了實名舉報信,是關於方運紅的,裡麵也牽扯到了你。”
原來有人舉報方運紅在選拔部門員工去省城大學深造的事情上徇私了。
徇私對象就是方運紅的助理加心腹——蘇月禾。
“這舉報信上說,在公布選拔條件的時候,小蘇你才進我們鬆香廠一個多月,作為一個新員工,你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選拔的。但是,為了讓你能夠有這個資格,方運紅特意把考核時間往後推了一個多月。截止考試那一天,你都還是一個不滿三個月的新員工。”
誰舉報的?那麼清楚細節,隻能是他們部門自己人。
阮佩嫻為了避嫌應該不會讓阮青青自己上,那就是阮青青的狗腿子孔三倫。
蘇月禾心平氣和地道:“當時公布的條件是初中畢業以上,沒有違紀記錄,入職滿兩個月的員工,我符合條件,憑實力考上的。”
金主任笑著解釋:“沒說你不是憑實力,現在舉報人糾結的是,你作為一個不滿三個月的新員工,不應該享受這種福利。”
蘇月禾反問:“請問金主任,不滿三個月的新員工,不能享受這項福利的條文在哪裡?”
金主任被問住了,他斜眼看了看幾位領導。
吳師傅幫他反駁:“不滿三個月就是還沒正式轉正,沒轉正當然不能享受廠裡的老員工福利。”
蘇月禾又問:“那有沒有哪個文件說了,選拔人才去工業大學深造,是專屬於老員工的福利?”
顯然也沒有這樣的文件。
阮佩嫻作為半個當事人,她不方便說話,問題最終還是轉回金主任這兒。
金主任道:“小蘇,我們不是要怪你,這事你不知道很正常,但當時我們領導層開會的時候,確實都說了,這是給老員工的福利,雖然沒有正式的文件,但在坐領導都是知情的。是方運紅違反規定,私自放寬了時間條件,你才有了參與考試的資格。是不是啊,阮主任?”
見金主任把問題拋過來,阮佩嫻這才笑道:“我當時勸過方主任,按照規定四月份就截止報名,隨即進行選拔,但她一意孤行,一定要拖到五月,我也沒辦法。”
吃了方運紅不少虧的采脂部黃主任陰陽怪氣地笑道:“方運紅違反規定,再正常不過,她就那樣,目中無人。”
蘇月禾知道再辯論也沒有意義,這群人就是把箭射好了,現在圍著她畫靶子呢。
金主任又問:“當初方
運紅是不是對你有過什麼承諾?你可以大膽地說,是她的承諾,不是你的,責任在她不在你。”
這是個陷阱,想要誘惑蘇月禾栽贓方運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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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禾笑著搖了搖頭:“方主任從來沒跟我談過選拔人才的事。我不知情,也跟我沒關係,”
阮佩嫻:“怎麼會沒關係呢,你是最終的受益人。”
“所以呢?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
沒人說話了。
蘇月禾是軍屬,還是部隊領導的妻子,在沒有違法犯罪的情況下,沒有部隊同意,他們完全拿蘇月禾沒辦法。
新任廠長楊東平笑道:“小蘇啊,我們不是想要為難你,但是有人舉報,我們就得認真處理,最後怎麼處理,我這裡說了也不算,得要往上通報。今天找你聊,就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蘇月禾沒說話,她有心裡準備,上了半年的大學,估計沒戲了。
官逼民反,這鬆香廠以後就算倒閉了,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
中午,梁正烽被叫到馬俊成辦公室,當他看到人事那邊轉來的公函,氣得火冒三丈!
“師長,這是他們鬆香廠領導層內部鬥爭牽連無辜小員工,我媳婦是憑自己實力考到的指標,憑什麼說她違規?要是他們敢有任何不當的處罰,我隻能往上告。”
馬俊成忙安撫他:“現在我們也得跟地方搞好關係,處罰的對象肯定不是小蘇,但小蘇畢竟是既得利益者,所以結果可能還是會影響到她。我這邊會儘我所能去爭取,但是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
梁正烽知道馬俊成說的心理準備是啥,就是蘇月禾大學深造的資格可能會被收回。
裁軍的事也就這一兩年,為了能夠安排更多的轉業人員,馬師長要跟地方搞好關係,他理解,但他老婆憑自己本事考上的大學資格,已經讀了半年,剩下半年功虧一簣,他不能理解。
“師長,我不想要這個心理準備。我老婆是靠實力自己考的,所謂的既得利益,是她自己爭取來的。鬆香廠領導的內部鬥爭不能影響員工的利益,更不能拿員工的前程來開玩笑!這不是小孩玩泥沙!”
馬俊成盯著梁正烽那張淩厲的臉,他也怕梁正烽這倔脾氣把事情鬨大了,最終跟地方關係鬨僵……
馬俊成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說著他在上麵快速批字:經調查,情況不屬實,不同意有任何處罰。不利於穩定軍心的事,勿做!
*
馬師長的批字很快傳回了鬆香廠。
廠長辦公室裡,楊東平把公函遞給阮佩嫻。
阮佩嫻認認真真讀了一遍,“那怎麼處理?群眾舉報信,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吧?”
“這個孔三倫不男不女的,也是個惹事精。”說著楊東平瞥了阮佩嫻一眼,他知道,這是阮佩嫻搞出來的事。
麵對領導的點撥阮佩嫻也不在乎:“前天縣裡發來的文件您也看了,讓各廠重用這批去深造的大學生,這
個蘇月禾是方運紅的心腹,我們怎麼重用她?所以借著這個事情處理蘇月禾是最好的機會。總不能部隊那邊說不讓有任何處罰,我們就不處理吧?”
楊東平看向阮佩嫻:“你想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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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順著部隊的回函來說事,不說處罰,就說根據方運紅徇私這個事,做出相應調整,蘇月禾深造名額不取消,但由在讀改成函授,函授的話,畢業時間也會相應往後拖延一兩年,兩年之後,重要還是不重要已經不重要了。”
楊東平想了想:“這個折中的辦法好像還行。”
阮佩嫻笑了笑:“是的,既給了部隊麵子,也限製了蘇月禾被重用提拔的資格。”
又聊了幾句,阮佩嫻站起來,才往外走兩步,她又折回來問楊東平:“廠長,改革的事,您這邊下定決心了嗎?”
楊東平剛上位,位置尚未坐穩,做事比較謹慎:“我再想想。”
“財務那邊算過了,單單采購設備就要差不多九萬,還有承包林場,大靖要四萬二,靖灣要三萬。這些支出加起來至少要十七萬,廠裡各項開支也大,貸款的事,就勢在必行。”
從林業局剝離出來的時候,鬆香廠並沒有分到多少現金,廠裡的現錢目前隻有六七萬,而現在又是淡季,回款慢,開銷大,楊東平怕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著蛋。
阮佩嫻試探道:“廠長,我有個朋友,省城來的,很有錢,他想跟你見見麵認識認識,或者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楊東平:“合作什麼?”
“關於林場承包的事,我們可以把包袱甩出去。”
楊東平盯著阮佩嫻,他知道阮佩嫻是個有門路的人,當即答應約時間見麵。
當阮佩嫻把處理結果告訴蘇月禾的時候,蘇月禾知道這已經是師部強硬態度下的最佳結果。
阮佩嫻溫和笑道:“我知道你是無辜的,這已經是各方協調的最佳方案,既保留了你的學籍,也給了舉報者一個答複。就是要委屈你,後麵改成函授學習之後,可能要晚一兩年才能畢業。”
蘇月禾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謝謝主任。”
阮佩嫻見蘇月禾沒有很大的抵觸情緒,終於放下心來。
“我也儘力了。”
“怎麼儘力?”
阮佩嫻看蘇月禾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笑意,一時摸不透她這是普通詢問還是質問?
蘇月禾依然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讓孔三倫去舉報我,你儘力了是嗎?”
看來,她猜到了。
阮佩嫻平時高傲慣了不想解釋,但蘇月禾畢竟有背景在,她又不得不解釋:“你對我誤會很大。”
“是嗎?沒把我的大學資格徹底取消,心裡很不甘吧?”
阮佩嫻噎的說不上話來,她原以為就算心知肚明,蘇月禾也會給彼此一個體麵,誰想到,她蘇月禾竟直接微笑著就跟她撕破臉了。
蘇月禾站起身:“不用在我麵前裝了,挺惡心人的。請繼續努力。看誰鬥得過誰!”
從來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就算是方運紅,以前對她都是很客氣的,阮佩嫻被氣著了:“蘇月禾,彆以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怎麼著你。”
“想對待小賈那樣對待我嗎?把我丟到采脂班去?你倒是試試看。”
蘇月禾目不轉睛地盯著阮佩嫻,可能蘇月禾這份強勢的態度,讓阮佩嫻心虛了,畢竟眼前的人不是小賈,不是她可以隨意拿捏的人。
蘇月禾收回臉上的笑意,不理會滿臉錯愕的阮佩嫻走了出去。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則毫無顧忌地大聲攀談。
“方主任瘋了,在外麵到處貼大字報!”
“貼啥?”
“支持改革,支持設備升級!”
“還說:新領導是……頭驢,啥都不懂。”
“哈?真的?!這麼精彩?”
“方主任在前麵貼,吳師傅帶人在後麵撕,就差打起來了。”
真好,方運紅確實是個執行力很強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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