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自己一個人坐在屋裡,孤零零的,連飯都不想做。想著老爺子和老大如今的境況,止不住淚如雨下。
反而是老二家的兒子兒媳孝順,帶著孩子送了一些食物和包好的餃子過來,陪著梁老太過了這麼多年以來,最冷清的農曆新年。
大年初三這天,一大早,有人來通知梁家,說梁冬實心臟病發,住院了。
梁老太匆匆跟著人趕到指定醫院,發現短短半個月的時候,梁冬實瘦了一大圈,他躺在病床上,整個臉都凹陷進去了,一眼看去,隻看到了高聳的顴骨。
梁老太忍著淚水,勸她老頭一定要堅強。
老三夫婦聽到消息也趕來了,隻看了一眼,就被請了出來。
梁冬實目前這狀況,如果在處理結果出來之前死去,或許,他生前的那些待遇還能保留部分,硬熬著,反而對後代不利。
這種大不孝的話,鐘翠萍也隻是心底想想,不敢說出來,她不說,可大家心底都是門清的。
包括病房裡的梁冬實。
三個月之後,梁易初被判了死刑,雖然他不服,當即提起上訴,但消息傳回梁家,梁老太承受不住打擊倒下了。
梁老太被送去醫院就診,隻開了點藥,也沒住院就回了家,可惜蔡鳴鳳不願意照顧,鐘翠萍也推說沒時間,最後是老二家的兒媳下班後來照看她。
梁老太沒想到自己生了一窩狼心狗肺的東西,更是傷心難
過,疾病加照顧不周、營養跟不上,身子骨越來越差,最後病死在被窩,第二天下午才被發現。
梁易初被判死刑的事,大家都瞞著梁冬實。
後來梁冬實再次入院,老三夫婦去看他,梁冬實問:“你媽怎麼那麼久沒來?她病還沒好嗎?”
按道理鐘翠萍是不傷心的,但她竟然抽泣起來,老三梁易鳴則低著頭沒說話。
梁冬實懂了,他乾枯的嘴唇動了動,又問:“老大呢?判了嗎?”
鐘翠萍哭的更傷心了。
表現的如此明顯,梁冬實哪能不懂,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他閉上眼:“你們回吧。”
幾天之後,梁冬實趁人不注意,用被單上吊自殺。
歪了的上梁就此坍塌,梁家大戲從此落幕。
當然梁易鳴和鐘翠萍希望能保留的梁冬實待遇被取消,豐厚的撫恤金沒了,隻發了一點殯葬費,梁家大院被收回。
梁易鳴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升遷無望。
而蔡鳴鳳早就搬到兒子家居住,婆媳不合,在梁家忍了幾十年的蔡鳴鳳,在兒子家繼續忍著。
梁馨月跟金眭文走到了一起,是女友,還是情婦,也沒個說法,反正不是結婚對象。
*
蘇月禾這上半年,基本上是北京、青城、三鄉和廣州四地跑。
多條產品線和項目同時運作,這時候的人,吃苦耐勞,乾勁大。
有的時候,蘇月禾想歇一歇都不行,最終總是被曆史洪流裹挾著前進。
這天,她從廣州回來,綜合部的同事一看見她,趕緊去通知段玉卿。
段玉卿聽聞老板回來了,拿了一大摞的文件,走出辦公室迎接。
“蘇總,你總算回來了。廣州那邊情況怎麼樣?”
廣州辦事處為了跟國際接軌,高薪聘請香港的經理人來培訓指導工作,蘇月禾道:“那邊效率比這邊高。工廠已經開始投產,下個月走出口流程,最慢三個月後,朗晴洗發水就會擺到歐美的貨架上。”
想想就有嗲激動,段玉卿問:“國外渠道商的訂購怎麼樣?”
“渠道商訂購量目前不是很多,等廣告打出去,慢慢會有效果的。我還找了高愛媛的父親高先生幫忙,他專門做香波生意的,香港那邊先鋪貨,看看效果。”
“酒香也怕巷子深,有廣告公司幫忙宣傳推廣,會好很多。”
蘇月禾進了她的辦公室,放下手提包:“家裡怎麼樣?進展如何?”
“新工廠三條生產線都已經上了,目前全麵推進……”
“不是兩條生產線嗎?”
“你忘了,還有一條洗衣粉生產線。”
太多事情同時在做,蘇月禾真的差點忘了。
段玉卿:“洗衣粉生產線先出了一批產品,跟著木蘭香皂和洗衣皂的渠道一起鋪貨,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一分錢廣告都沒花,渠道商直接搶完了,
目前就隻有富安市銷售,聽說賣的很好。肥皂廠的武廠長壓力很大,昨天特意上門,問我們能不能先主攻省外的市場,把本省市場留點空間給他們飛雁洗衣粉。”
零廣告投入,這麼厲害?
蘇月禾有點意外:“這麼厲害?才出了多少貨啊,就把武進嚇成這樣?”
“出貨不多,但賣的好,畢竟我們柒月名聲在外,很多人會習慣挑選柒月的產品。我家裡親戚都是這樣。”段玉卿語氣裡,滿滿都是驕傲。
產品賣的好,蘇月禾當然高興,她問:“你怎麼回武進?”
“我說你馬上回來了,我要問你啊。你同意才行。”
蘇月禾擺了擺手:“洗衣粉生產線我全權交給陳慧明去辦了,這事你得問她意見,以她的意見為準。”
“我問了。”
“她怎麼說?”
“陳慧明說,洗衣粉沒有廣告預算,隻能從熟悉的地方開始鋪貨,我們洗衣粉肯定是本縣、本市,然後推到本省,之後再推向全國的,她說沒辦法給肥皂廠讓出市場。”
蘇月禾笑了,她可以想象,陳慧明是一本正經回答段玉卿的。
“那就按照慧明說的辦。”
市場競爭,友商之間哪裡有無條件禮讓市場的道理。
段玉卿:“好,那我看看怎麼委婉回複他。”
說著她把一遝需要蘇月禾簽字的文件放桌上,又問:“高科長什麼時候回來?”
蘇月禾看著桌上的文件,“亞梅估計大部分時間都得留在廣州負責外貿項目,她要在那邊跟廣告公司對接工作。”
段玉卿感歎:“方總去了三鄉,也說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們現在想要聚齊人,可太難了。”
那沒辦法,要做全國市場,不,還要做外海市場,就得這樣到處跑。
蘇月禾笑道:“說不定以後我們不止要全國出差,還得去海外出差,去美國,去歐洲,隻要我們朗晴打開市場,接下來就搞防衰老麵霜,到時候我們自己有經驗,有渠道,都不需要外經貿幫忙牽針引線。我們自己就可以開乾了。”
在國外,賺的都是美金。
段玉卿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但現在她敢:“我相信這是遲早的事。我們肯定能賺洋人的錢。”
“當然。”蘇月禾對自己的產品有信心。
“那以後我們這些人想要全都聚在一起,更難了。”
蘇月禾倒是早有想法:“我們公司是哪天成立的?我們可以搞一個周年慶,周年慶的時候,把大家都聚在一起。”
“你是問豐禾、柒月和還是蘇氏風禾的成立時間?”
公司他們就有三家。
蘇月禾想了想:“豐禾吧,豐禾是我們的起點,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忘記,我們是怎麼一步一步做起來的。而柒月和蘇氏風禾可以分開搞其他類型的周年慶。”
段玉卿笑道:“是啊,我們幾個都是豐禾剛建廠的時候進來的,我回頭查一下成立時間,應該是開春
不久。”
“豐禾的生日我們員工一起過。柒月和蘇氏風禾的周年慶,可以搞相關推廣促銷活動,讓消費者參與進來,跟消費者一起過。”
“這個主意好,我記一下,晚點跟品牌部說。”
“還有,我們可能有朝一日要把總部從青城遷出去……”
“遷去哪兒?”
北京或者廣州,也可能是其他城市,蘇月禾沒想好。畢竟不是目前要做的事。
“這個以後再說,目前招聘人才,可以重點往北京和廣州傾斜,把這兩個辦事處的人事架構都匹配齊全。”
段玉卿點頭:“好。我知道了。”
正聊著,小雨拿著一份文件從外麵,熱熱鬨鬨地走進來,“老板,你回來的太是時候了,要不要聽喜報!”
蘇月禾笑問:“當然啊,什麼喜報?”
段玉卿:“市場部的肯定是銷售喜報啊。”
小雨提高了嗓音,一本正經地念道:“木蘭香皂,去年在全國肥皂市場出貨量第一名;寶麗香皂,去年在肥皂市場,全國銷售額,注意,這是銷售金額排名第三名;寶麗沐浴露在沐浴露市場,出貨量和銷售金額都是排名第一;蘇禾洗發水,全國出貨量和銷售金額排名第一名;蘇氏風禾美白潤膚霜,用一個月時間,在北京市場的出貨量和銷售金額排名去年全年第二,不是全國第二,是北京第二名。”
確實是天大的喜報!隻有業績才是最重要的!
“鼓掌鼓掌!這個應該在大會上念。”說完段玉卿疑惑:“怎麼沒有朗晴洗發水的統計?”
小雨道:“朗晴出貨量少,而且全國鋪排的,排名擠不上來,不過可以確定,朗晴和蘇氏風禾兩個產品的美譽度是最高的,利潤率也最高。一瓶朗晴可以賺三瓶蘇禾洗發水的錢,如果以後提價,利潤會更高。”
段玉卿道:“值得放鞭炮慶祝。這樣,我們新工廠還要補辦成立儀式,到時候買多點鞭炮鳴放。”
“要得。安排起來嘛。”
蘇月禾雖然素來提倡低調,但業績好,賺錢了值得慶祝,要鼓勵員工,也要讓財神爺知道,他是多麼受大家喜歡,以後常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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