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大力一掙,椅子手銬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響,烏鴉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你丫有種開槍!老子殺了你!”

單向鏡再次被敲響,守衛在屋外的警員呼啦啦衝進來將烏鴉摁在椅子上,製止受審人員無用的掙紮。羅家楠歸槍入套,退開兩步,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打電話,勸你同夥自首。”

“去你媽的!”

即便是被四隻手壓著,烏鴉仍然掙起寸把高的距離,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要是沒人壓著沒銬銬著,他已經把拳頭招呼到羅家楠臉上去了。他是挨過炸/彈的人,鐵石心腸軟硬不吃,實難被警察用幾句話嚇破了膽。羅家楠見狀也不多跟他廢話,轉身離開審訊室。

彙整完目前的情況,方嶽坤拍板下令,圍捕行動立即展開。三小時後,大批警力趕赴目標嫌疑人所在地進行秘密搜索,迅速找到了那輛灰色的漢蘭達。漢蘭達停於一戶百平米見方的農舍院內,院子白牆黑瓦,前後左右與其他院落間隔十數米。院北側和東側共有四間房,屋內黑著燈,不知裡麵有幾個人或者到底有沒有人。如果一號嫌疑人是和他人同住一個院內,硬闖有可能造成無辜群眾傷亡。

配合行動的兄弟單位調派了一隊特警和刑偵大隊的人手,共計一十號人,分散堵截院外的通道,布下天羅地網。烏鴉什麼都不肯說,眼下警方掌握一號嫌疑人的信息太少,隻知道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身材健碩的男性,大幅增加了辨認難度。白天倒是可以通過走訪周邊鄰居來確認院內居住人體貌特征,但這大半夜的,一幫人摸進村不驚起狗叫已經是極限了。

來的路上是呂袁橋開車,羅家楠和陳飛都窩後座上眯了一覺。不睡不行了,從案發到現在一共沒撈著睡幾個小時,下車還得蹲守,連軸轉受不了。可一到地方,倆人又生龍活虎的,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趙平生也跟來了,眼下正在往陳飛身上套防彈衣。根據眾人的分析,烏鴉的同夥大概率有雇傭兵背景,精通槍械。考慮到烏鴉手有殘疾,端槍不穩,很難在疾駛的交通工具上一槍命中盧鑫的腦袋,推測當時開槍的應該是他的同夥。這也從側麵說明此人不但槍法精湛,且心狠手辣,一旦魚死網破,怕不是能拉幾個墊背的就得拉幾個。

對於老趙同誌當眾照顧自己的行為,陳飛耳根子紅的熱乎乎的,嘴上使勁嫌棄:“行了行了,抓捕是特警上又不是我上,你少鹹吃蘿卜淡操心。”

趙平生無聲的瞪著他——夜店裡那一出的賬還沒算利索呢,等完事回家再教育。

“頭兒,院子平麵圖好了。”羅家楠拿著圖紙過來,看陳飛防彈衣都套上了,趙平生在一旁使勁勒搭扣,表情有點控製不住:“謔,趙政委,您受累也給我套一件唄。”

“滾蛋!自己穿去!”

沒等趙平生拒絕,陳飛罵了一聲,又抽手把圖紙拽了過去,走到刑偵隊負責人李隊旁邊,借助手電筒光仔細研究突入規劃。全從正門進肯定不行,好在牆頭不高,兩米八,也沒鐵絲網和玻璃碴,特警小夥子們助跑兩步一翻就上去了。

頭對頭碰了一刻鐘,陳飛征詢眾人的意見:“四個房間,每間兩人,臨街的窗根下麵再布倆人,特警突入後重案和刑偵隊的從正門進。”

“你們等等再上,我跟袁橋先和特警一起突入。”

羅家楠邊說話邊拽防彈衣搭扣,勒的胸口的挫傷隱隱作痛,忍不住皺了下眉。希望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順利,嫌疑人束手就擒,不然防彈衣上近距離挨一槍也特麼挺疼的,保不齊肋骨還得折兩根。真那樣就算陳飛給他一個月的假也休不痛快,還不夠養傷的呢。

“車那也布倆人吧。”趙平生提醒道,“萬一人要是在車裡呢?”

李隊認同點頭:“行,我再安排倆人守車。”

估摸了一下人手,趙平生說:“我跟老陳守車吧,家楠,袁橋,你倆等特警的信號,協助確認目標嫌疑人。”

“您就彆上了吧?”

不是羅家楠瞧不起趙平生,而是老頭兒左胸受過槍傷,動手術時切著神經了,左胳膊使不上勁兒,萬一需要撅人的時候怕壓製不住。之前在夜店裡製服烏鴉的時候,他可是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要不是腳後跟死蹬著鑄於地麵的大理石桌腿,還真摁不住那前雇傭兵,想必這一號嫌疑人也是非勇即悍的主。

呂袁橋在一旁搭腔道:“是啊,您就彆上了,陳隊也彆上了,我跟師哥進院子先奔車不得了。”

“不用,我帶人守車,”李隊一抬手,“趙政委和陳隊坐鎮指揮,彆全一窩蜂進去,那邊真要拉個□□什麼的,不得給咱家底兒都抄了?上個月隔壁縣出一惡性案件,倆網上追逃嫌疑人,砍傷了四個走訪民警,有一個被一刀砍脖子上,都沒來得及進醫院人就沒了,孩子才剛滿月。”

一番話讓眾人陷入沉默,事情是聽說過,再聽心情還是異常沉重。和所有老百姓的家庭結構一樣,每一位人民警察都是丈夫父親兒子、妻子母親女兒,他們的犧牲意味著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意味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頭頂遮陽庇風的保護傘,意味著一個家庭瞬間的支離破碎。

“行,按李隊說的辦。”陳飛抬腕看了眼表,眉峰一壓,果斷下令——

“三點四十突入,行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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