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這特麼什麼嘴,賃來的吧……(1 / 2)

第八十四章

“你真要請雷智——哎呦呦!疼疼疼!”

胳膊上的淤青被祈銘搓紅花油搓疼了, 羅家楠忍不住叫出聲。他一向如此,重傷不吭聲,小傷賊嬌氣。以往祈銘不慣著他, 他越叫喚下手越狠,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羅家楠不是自己作死而是受委屈挨打,聽對方叫疼他既心疼又生氣。可眼前也沒個可以撒氣的對象,乾脆一把扔下藥油,背過身生悶氣。

背後悉悉索索的, 不一會, 沒飄藥味的胳膊攬過,將氣鼓鼓的“刺魨”壓向寬闊的胸口。胡擼著祈銘的胳膊, 羅家楠柔聲幫他順心:“不氣了啊, 沒多大點事兒,一幫老頭兒老太太能下多重的手?他們就是仗著人多能咋呼。”

低頭看著羅家楠小臂上的一片淤青, 祈銘重重運了口氣:“你剛說, 請誰?”

“雷智敏。”羅家楠稍稍反應了一下,估計祈銘對不上誰是誰, 補充道:“老跟生薑對著乾那個, 我知道的、最好的律師也就是他了,哦對, 就老付那案子,他代理的,最後不是撤訴了麼。”

“把他電話給我。”

祈銘對“雷智敏”仨字印象模糊,但對於付立新的事情確實印象深刻。付立新的兒子付嘉逸因跟蹤人販子被發現,被對方追趕的過程中失足落水溺亡,後來付立新自己查到了凶手, 未按規定回避案件,私下進行審問導致凶手逃脫,並於付嘉逸落水的相同位置掉入水中溺斃。那段時間重案上上下下都為老付同誌提著心,直到檢察院那邊給出不予起訴的決定才算踏實。

“不是你真要起訴啊?”羅家楠皺眉而笑,扳著肩膀轉過祈銘,讓他和自己麵對麵,耐心安撫:“治安大隊的民警已經給他們批評教育了,處理這種事啊,不能激化矛盾,要跟前天在夜市碰見那幾個似的,那必須得撅一頓再送進去。”

祈銘眉峰微挑:“前天?夜市?你乾嘛了?”

——我去!這特麼什麼嘴,賃來的吧?

悔得腸子都青了,羅家楠眼珠一錯,打起哈哈:“沒什麼,碰上幾個喝多了鬨事的,我師父要上手,那我能讓她自己去麼?加上楊隊二吉,我們四個一起上的,嗨,這不我跟二吉還因為這事兒被督察惦記找談話呢,陳隊都不讓我回去。”

“沒受傷?”

督察找不找的,祈銘根本不在乎,隻在乎羅家楠受沒受傷。毛細血管破裂後形成皮下淤血,前期變化非常顯著,他能根據淤血的顏色、擴散形態、層次等因素,把受傷的時間點精確到小時。有時候羅家楠跟局裡一窩一禮拜不回家,並非躲公糧,而是受了傷怕被他看出來,又挨一頓數落。

“沒,真沒,不信你看。”說著羅家楠撩起T恤下擺——跟唐喆學借的,他自己一件換洗衣服都沒帶,衝完澡沒衣服換,內褲是招待所旁邊的小超市新買的——前後左右給祈銘展示,展示完了又開始解褲扣,“腿上要不要看?”

“不用。”知道他是為了逗自己開心,可祈銘一點也笑不出來——還好,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新傷沒有舊傷,“我就要告他們,不是為了賠錢,為你爭口氣。”

“你知道那姓雷的,一個人頭收多少錢麼?”羅家楠豎起兩根手指,“二十萬起步,還不算標的提成,剛才那一堆老頭老太太,連薅我頭發的都算上,沒個三百萬都告不下來他們。”

“三百萬就三百萬。”祈-我有信托基金-銘絲毫不怵——花錢怎麼了?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事兒!

“謔呦呦呦,您彆財大氣粗了成不成?有那閒錢一個月多給我點零花好不好?”羅家楠簡直哭笑不得,“你剛也看見那陣仗了,腦瓜頂上不是灰的就是白的,但凡有一個跟我這歲數似的,我絕不慣著,照死了撅丫一頓,真的,媳婦兒,跟我以前經的事兒比起來,這點委屈不算什麼,我知道你心疼我,要不這樣,等下午薯片兒回來,你找個茬罵他一頓,撒撒氣。”

低頭將腦門頂到羅家楠的肩窩處,祈銘的聲音裡略帶不滿:“我罵不著人家,薯片兒挺乖的。”

——嗯,乖,會打小報告的當然乖了。

忍住白眼,羅家楠胡擼著紮著狼尾的後腦勺以示安撫——媳婦撒嬌呢,得哄。胡擼了一會,感覺對方氣息漸平,手滑到脖頸處順勢拉開衣領。沒想到祈銘跟炸了毛的貓一樣,坐床墊上蹭蹭往後錯了幾寸,眼神瞬間警惕:“大白天的,你要乾嘛?”

羅家楠一副被冤枉的語氣:“我看看你身上的風團下去沒,想什麼呢你?”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有點尷尬,兩人無聲對視,視線膠著片刻,都沒忍住,各自偏頭而笑。剛在一起那兩年,羅家楠浪的有點過頭了,逮著個機會就得來一炮,弄得祈銘都條件反射了,隻要對方的肢體語言帶有一點點暗示意味,他腦子就往那方麵想。最近這兩年倒是老實多了,偶爾還得他反過來暗示羅家楠。

省著點用吧,彆回頭真應了黃智偉的詛咒,沒到四十就不舉。

下午彭寧回來,聽說羅家楠挨打了,轉頭黑了鎮派出所的內網,把被拎去批評教育的十幾位大爺大媽的身份背景信息全扒了出來。雖然不太讚同他的做法,但羅家楠知道孩子是為自己拔創,口頭數落了兩句,末了胡擼了對方一把頭毛,表示“好意心領了”。

這十幾位大爺大媽裡,有倆挨過治安管理處罰,一個是因為偷雞摸狗,一個是因為嫖/娼。嫖/娼這位就是想趁亂占曹媛便宜、被搡了一把躺地上裝死那個,羅家楠琢磨著得給這老流氓一個教訓,不然馬上過七十了,以後走大街上看哪個姑娘性感摸一把,還沒法拘他。

去鎮派出所借了身執勤服和執法記錄儀,羅家楠穿戴整齊,拉著彭寧奔了老流氓的家。這老流氓的老伴兒去世多年,兒女不在身邊,一個人獨居,屋裡亂的都沒個下腳的地方。見警察上門,老流氓往睡得發黃發黑的臟褥子上一挺,又開始“哎呦”。

“起來。”羅家楠伸出手,“把你手機拿來。”

老流氓一骨碌爬起,眼神警惕:“要我手機乾嘛?”

羅家楠義正言辭的:“犯罪現場,不許拍攝,我之前看你舉著手機拍照來著,拿來,我得把照片都刪了。”

跟護命根子似的,老流氓弓身把壓著手機的枕頭一護:“不行!你不能拿我手機,你這是違規執法!”

“呦嗬,不愧是蹲過號子的哈,還懂法。”羅家楠抱臂於胸,不懷好意地笑笑,“我看過你的治安拘留記錄,當時辦案警員念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沒通知你子女,怎麼著?要不要我現在把《治安處罰通知書》打電話念給你兒子聽?”

旁邊彭寧把手機一立,將電子版的《治安處罰通知書》懟到老流氓眼前。老流氓頓時從頭慫到腳,軟趴趴的垮下肩膀,臉上掛起副淒苦像:“我老伴兒走的早,兒女又不在身邊,我一個人怪寂寞的,我花點兒錢找人陪我聊聊天,就那一次,就被掃黃的抄進去了,我冤枉啊!”

“你冤枉?那接客的小姐說,你可是她常客,你也不是第一次被處理了,往前倒十年,還抓過你一次,那次是你老婆把你領回去的。”羅家楠說著一偏頭,“來,給他看看訊問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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