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
“男孩,其實我知道她不是寡婦,這種事兒在我們那太常見了,不領證,給上家生完孩子就可以繼續找下家了,不會因為重婚犯法,我要求不高,不是非得要男孩,女孩也行,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兩個月就跑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兒?彭寧有點聽不下去了,感覺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老祖宗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李繼海這樣的,被騙都活該!這哪是婚姻啊,純粹是一場交易。男的出錢,女的出人,生個孩子傳宗接代,完後女的繼續去下一家,這不就是買個子宮的非法代孕麼!?
餘光瞄到徒弟神情有異,羅家楠暗搓搓踢了他鞋一腳,示意他在證人麵前專業點,彆把個人情緒帶到台麵上。這才哪到哪啊?隻要乾上警察,天天都是毀三觀的事兒,受不了的趁早滾蛋。
“你們真的不能放了她麼?”其實羅家楠問的這些問題,報案的時候李繼海差不多都回答過了,眼下一門心思地想把錢或者人好歹要一樣回來。
“她涉嫌故意殺人,已經被警方正式拘留了。”羅家楠嚴肅提醒對方,“你彆想著要人了,錢,我們儘量幫你追,前提是你得多提供些有用的線索,我實話告訴你,就她們這樣的,絕不是一個人單乾,是團夥行為,錢也不在薑美鶯身上,早就被那個嫻嫂卷走了。”
“殺人?”李繼海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下意識的往後錯了錯,後背靠上椅背,肢體語言明顯緊張了起來,“不是……我……她……她殺誰了?她新男人麼?”
回想魏寶盈在審訊室內關於養女變兒媳婦的供述,羅家楠點了下頭:“差不多吧。”
哐啷!
椅子翻到,李繼海順勢出溜到了地上,被彭寧扶起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後抖得宛如篩糠:“老天爺啊……她……她當初不會也想殺……殺我吧……”
那誰知道呢?羅家楠暗暗吐槽。
“關關關關——把她關起來!”李繼海氣息急促語無倫次,看的出來,他十分後怕,“人我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讓讓讓——讓政府把她抓起來!永遠也彆放出來!”
——放?死刑都板上釘釘了。
羅家楠抬手拍了把李繼海的大腿,示意他冷靜:“李繼海,人我們已經抓了,放心,再也不會放出來,但是她現在不肯坦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她說出過車禍,忘事兒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來打破她的心理防線。”
“啊?我能幫什麼忙啊?”李繼海都快哭出來了,“政府!我沒彆的本事,我就會修鞋!我在鎮上有個修鞋的門臉,靠那個吃飯,你你你——你讓我修鞋行,你讓我——讓我抓殺人犯,我——我——”
“彆激動彆激動,不是讓你抓殺人犯,是讓你提供一些能打破她心理防線的細節。”羅家楠感覺跟這哥們說話著實費勁,“你好好回憶回憶,她說過的話,最好是有關自己的過去,那是我們需要的。”
李繼海乾咽了好幾口唾沫,無助地搖了搖頭:“不是她……她基本不提……”突然靈光一閃似的,“噢噢噢噢,對了!有一次我帶她逛大集,有個羊肉泡饃的攤子,她一定要去吃,說好久沒吃家鄉的味道了,特彆想,我當時還納悶呢,她不是山東人麼,怎麼家鄉跑陝西去了……”
僅僅一句話,讓羅家楠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隱含的線索——魏寶盈當初被拐賣到了陝西,那個一直把她賣來賣去的嫻嫂很有可能是個陝西人!
“那嫻嫂說話是不是帶陝西口音?”他問。
李繼海一怔,稍事回憶,點點頭:“我分不太清北方人的口音,拿不準她到底是哪的,派出所的問我我也說不上來,不過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誒。”
“行,你先坐啊,內誰,過來幫忙招呼一下,”羅家楠起身喊過一同事,又轉頭命令彭寧:“去,到步行街那家清真館子買碗羊肉泡饃來。”
“一碗啊?”彭寧打從剛才聽見羊肉泡饃四個字起就餓了,早飯午飯都沒吃呢。
羅家楠沒跟他客氣:“給我捎一碗也行。”
——那您到是給錢吖!
彭寧無聲呐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