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第 156 章 炸成拚圖的不是弗萊明……(2 / 2)

上下打量了徒弟一番,羅家楠提出質疑:“你也是乾警察的,你會組裝炸彈麼?”

彭寧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歐健,歐健也立馬搖頭。然後倆人同時看向羅家楠,看得羅家楠表情一梗:“看我乾嘛?我也不會啊,行了你倆彆跟這戳著了,趕緊的,通知技術過來,內誰,薯片兒,你拍個照片給文哥發過去,他們去現場了,讓他帶人捋著現場的綠化帶找找有沒有類似的痕跡。”

倆人分頭執行命令,羅家楠則上車吹空調,順便點支煙歇氣。阿裡瓦不抽煙,跟了一天看羅家楠沒少抽煙,用生硬的中文說:“羅警官,吸煙有害健康。”

羅家楠偏頭朝車窗外呼出口煙霧,笑說:“謝謝提醒。”

然後阿裡瓦又開始說法語了,叨叨叨叨的。羅家楠小時候跟著搞賓館外事服務的老媽學過幾天法語,單詞量十分有限,阿裡瓦那一長串他隻聽懂了倆詞:呼吸和死亡。阿裡瓦是學醫的,基礎醫學,和臨床相比更側重學術而非應用。發給祈銘前同事的那份屍檢報告就是他找來的,因為做屍檢的鑒定機構裡正好有他的同學。但即便有同學的情誼,他還是花費了不少金錢才拿到那份報告,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弗萊明更加質疑那份報告的權威性,拿到之後立刻發給了專業人員進行鑒定。

路上聊天的時候,通過翻譯軟件,羅家楠大致了解到他為何要學習成為一名獨立調查員:海地是盛產海盜的國度,許多穿行加勒比海域的商船都會遭到騷擾,嚴重的時候甚至需要軍艦護航;以往是劫財越貨,逐漸演變成綁架,向船隻所屬國索要贖金;再後來海盜學會和船主勾結騙保了,從體力勞動變成了腦力勞動;他父親也曾是一名海盜,用搶劫、勒索、綁票得來的贖金供他上了大學;實習時他認識了一位來自丹麥的女孩,薇塔,也就是弗萊明和第一任妻子的大女兒,他們相戀了,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聖誕節假期,薇塔和同學去加勒比海度假,所乘坐的客輪被海盜襲擊,同行的旅客中有人帶槍了,伺機反抗惹怒了海盜,原本收到贖金就該放歸自由的人質最終被屠殺殆儘,再見麵時,阿裡瓦隻看到了薇塔冷冰冷的屍體。

因為這件事,他徹底與家族裡的人決裂,隻身去了丹麥。在那裡,他把薇塔的一部分骨灰親手交給弗萊明,並立下誓言,繼承女友的遺誌,成為像弗萊明那樣出色的獨立調查員。弗萊明一開始並不想接受這個被血色金錢供養出的年輕人,斷然拒絕了對方的請求。可阿裡瓦沒有放棄,申請了哥本哈根大學醫藥與健康學院的研究生課程,邊上學邊打工,一有時間就跑去弗萊明麵前刷存在感。在他的認知裡,弗萊明是一位嚴謹、專業、有正義感但不太顧家的男人,兩次婚姻破裂都是因為妻子感覺自己被忽視了而另尋所愛。而弗萊明為了支付贍養費,不得不從警局辭職,去乾收入更高的獨立調查員。

阿裡瓦說:“我幫弗萊明修了年的草坪,終於有一天,他站在房子門口,對我說‘嘿,小夥子,我需要一個法語翻譯,你要不要試試?’,那一刻,哇哦,我知道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

這故事聽紅了歐健的眼圈,也讓羅家楠不免感慨人生的無常以及愛情的力量有多偉大。初見時阿裡瓦給他的印象其實不太好,有點唯唯諾諾的,還膽小,其實呢,是個有恒心有毅力、為踐行對已故女友的承諾而堅持不懈努力的好小夥子。看人不能隻憑一麵之緣、一次接觸就給對方下定義,人得處,得品,有些人光鮮亮麗的外表下藏汙納垢,而有的人,貧窮低微卻擁有善良與高貴的心靈。

杜海威那邊派了馮曄過來協助取證工作,在取證過程中,馮曄還發現了一組鞋印,四十四碼,但隻有右腳的,本該印有左腳的位置是空的。金雞獨立麼?那總得走路吧?一路單腿蹦著走不太奇怪了,又不是僵屍,就算僵屍也得雙腳落地才對。

作為一名準調查員,阿裡瓦根據弗萊明傳授給自己的專業知識幫助警方分析了現場的痕跡,隨後提出想法:“這人可能是個瘸子,走路時需要拐杖,而且重心都壓在右腳上,所以左腳的足跡很輕或者不殘留。”

果然,按照他的提示,馮曄在本該印有左腳足跡的位置附近找到了幾枚圓形凹陷。一開始沒發現是因為光顧著找腳印了,完全沒意識到那些洞洞的形成原因。

據此,嫌疑人畫像逐漸清晰了起來:男性,身高一米七八至一米八二,左腿殘疾,有軍警背景,有可能是外籍人士,自駕車輛,車輛為自動擋,駕駛過程中不需要使用左腳。

拿到有用的線索,羅家楠總算是喘出口悶氣,立刻打電話給陳飛彙報情況。這邊電話剛掛上,又接到祈銘的來電,說DNA對比結果出來了,不、匹、配。

這結果把羅家楠直接乾蒙圈了,昨兒晚上他可是眼瞧著死者從身邊跑過去的:“啥?炸成拚圖不是弗萊明?”

祈銘篤定道:“死的是弗萊明沒錯,對於這個結果,我更傾向於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

好麼,一樁命案還給死者把綠帽子翻出來戴上了。羅家楠當即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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