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盯著他半響,不太確認的問道:
“王……樂康?”
那王樂康像見了親人般,痛哭流涕,鼻涕“啵”的一聲炸開了一個泡,上官霖隻覺惡心至極,急忙將腳從他懷裡□□。
王樂康顧不得赧然,他一手指向覆芫芫,大聲控訴:
“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竟聚眾圍毆我!……嗚嗚嗚……我的臉都被他們打得不成人樣了……上官兄,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上官霖將視線移向覆芫芫,眼中露出驚豔之色,他清咳的一聲,不自覺的放緩了說話的語調:
“我乃金吾校尉上官霖,不知小姐為何將王樂康毆打至此?”
覆芫芫眸光一閃,心中暗道:這麼年輕的金吾校尉,不知是哪家的少爺?
她站起身來,微微福身行禮:
“小女子乃驃騎大將軍府覆芫芫,見過上官將軍。”
上官霖麵露訝異之色,自從那場晚宴之後,覆芫芫的大名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隨著那首《鵲橋仙》傳遍了整個大周。眾人皆知覆芫芫才華橫溢,卻不知她外貌竟也如此出眾……
隻見覆芫芫繼續說道:
“這家客棧的老主人不久前因故身亡,他的獨女吳楚楚無力經營,遂想將這客棧轉售出去……誰曾想運氣不好,遇上了王樂康這樣的登徒子。王樂康貪婪至極,竟想通過強娶吳楚楚為妾,以此來謀取這家客棧!簡直可恨可惡至極!”
王樂康在一旁一語不發,沉默極了。他方才聽聞覆芫芫自爆身份的時候,便知道遭了。他一長吏之子,又如何鬥得過驃騎大將軍府的大小姐呢?
上官霖看了一眼王樂康,歎息一聲,向覆芫芫問詢:
“不知覆小姐想要怎麼處置他呢?”
怎麼處置?
就算將其送進了府衙監獄,要不了半天時間,他的長吏父親便能將他撈出來了罷……
覆芫芫眸底閃過一道暗光,她微抬下頜,道:
“我要他賠償吳楚楚——五百兩紋銀的精神損失費!”
“!!!”
空氣霎時凝固。
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獅子大開口的覆芫芫。
過了半響,才聽見王樂康發自心底的怒吼之聲:
“五百兩……你怎麼不去搶!”
覆芫芫也不惱,她嘴角勾引一抹微妙的弧度:
“若今日太陽落山之前,吳楚楚沒有收到這筆銀款,我便會請求父親遞上彈劾的折子。
像你這般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在京中應該犯了不少事兒吧……到時候老底兒一掀,你猜,被軟禁了的瑞王殿下救得了你們父子兩嗎?”
王樂康身子抖的像篩糠似的,他汗如雨下,心中怕得要死——覆芫芫這個可怕的女人……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他閉上雙眼,不去看那張美麗的像淬了劇毒的容顏:
“傍晚之前我會把錢送過來。”
說完便在兩位隨從的攙扶下,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事情已有了結果,上官霖也不便多留,他恭敬的向覆芫芫告彆,然後便帶著部下繼續巡城去了。
…………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吳楚楚深深的呼出一口長氣,她感激的看著覆芫芫,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覆小姐的恩情,小女子無以為報。這客棧也值些銀錢,如若不嫌棄,您就收下吧。”
覆芫芫搖了搖頭,“這可如何使得!”
吳楚楚將碎發挽至耳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那王樂康的賠償款,也是覆小姐為我得來的……”
覆芫芫擺了擺手,她柔聲說道:
“若我要了這客棧,那與王樂康這等醃漬物又有何分彆?這樣吧……我讓孟頃辰來與你商討具體的購買事宜,按正常價格計算即可。
至於那賠償款,也是你應得之物,無需放在心上。你一個弱女子,此番去江陵郡,山高水長,路遠迢迢,多備些銀錢才是正理呀!”
聽著覆芫芫貼心的話語,吳楚楚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淚:
“謝謝您……”
覆芫芫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孟頃辰以及兩個侍衛善後,便帶著其餘侍衛離開了。
…………
午時未到,太乙路上熱鬨非凡。侍衛們已經被打發回府了,覆芫芫獨身一人,悠閒地徜徉在青石板路上,看紅牆綠瓦,車水馬龍。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
與後世商業化嚴重的“古鎮”相比,覆芫芫眼前的長安城不僅多出了一份真實,還多出了一份曆史的沉澱與厚重。
微風乍起,吹動了裙琚。
一匹突然出現的棗紅色駿馬向著覆芫芫的方向凶猛地衝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了!
覆芫芫嚇得身體癱軟,動彈不得,隻能緊緊的閉上雙眼,腦海裡瞬間浮現四個大字——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