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六歲的春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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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爺想摔桌。你去跟太子過吧,為什麼要來折磨我?就連胤禔無意中解答了他最初的疑惑,都沒能引起小八的感激。

“他今天是不是鼻孔又抬高了?以前隻是拿鼻孔對著人,這下好了,屋頂上的烏鴉都能看清他的鼻毛了。不就是汗阿瑪讓他出閣講學嗎?又不是直接讓他繼位了,他得意

個什麼勁?”大阿哥語氣仿佛十八年的老陳醋,“帶著狗腿子到六歲的小孩跟前裝帝王胸懷,笑死我了,怎麼沒膽子來找爺呢?”

“‘出閣講學’是什麼?”胤禩偷偷問他的小係統。

這個係統在行,呼啦啦調出一篇資料科普道:“就是當著百官的麵讀書應答啊,讓大臣們都看看自己有多優秀。平常隻有皇帝才出閣讀書呢,每年都有。太子成年後有了自己的講師,也出閣讀書,這是下任皇帝才有的特權,彆的皇子是沒有的。”

說明太子的地位更加穩固了。八阿哥點點小腦袋,難怪太子這麼高興,也難怪大哥這麼酸。想通了,他也就沒那麼抗拒回答大阿哥那個“太子今兒射箭如何”的問題了。

“四十步,每一箭都中紅心呢。”

胤禔嗤笑一聲:“才四十步。爺能射八十步的。”

“其實我覺得三哥才厲害。”八阿哥回憶著當時靶場上的情形,“他第一次離紅心差兩寸,第二次差四寸,第三次差六寸,依次類推,到了靶子邊上,又兩寸兩寸縮了回來,就是不往紅心上走。三哥這手控箭的能力,都能稱得上絕活了,我覺得哪怕八十步,他也能箭箭紅心。”

大阿哥驚了:“老三?沒聽說老三擅長射箭啊?都說他喜歡文人酸不唧唧的那套。”

“啊?”小八爺摸著下巴,“大概是藏拙吧。嗯,因為他不能表現得比太子好。”

惠妃笑了:“既然是藏拙,小八怎麼看出來的?”

“我就是看出來了嘛。”胤禩靠著惠妃撒嬌,“兩寸兩寸的,哪有這麼巧的事?而且啊——我聽西苑的小太監說,有一次三哥脫靶,結果他去找箭,發現三哥其實射中了一隻百步遠的老鼠。那次太子不在。”

西苑的小太監?西苑的太監是習武的,都是康熙的嫡係,這樣子的人就連惠妃能難以搭上線。於是延禧宮娘娘的目光都變得好奇起來。“你什麼時候聽來的這些閒話?”

胤禩察覺到失言,左右看看,嘿嘿笑道:“人總有不當值的時候嘛,人也總有身上不舒坦的時候。”他是在懷恩堂給人治病的時候聽到的閒話,這可不能到處說,不然又是一場風波。

惠妃在小兒子剛剛剃光滑的腦

門上敲了一下,“小滑頭,有前途。”

大阿哥卻是很瞧不上這樣的消息:“老三怎麼這麼討厭,躲躲藏藏的,一點都不大氣。他怕太子做什麼?故意射不準箭?也不怕祖宗從墳墓裡跳出來削他這個不肖子孫。我們愛新覺羅怎麼會出這種畏縮懦弱之人?”老長一段評述後,大阿哥給了三弟四字總結:“難成大器”。

“那老四呢?彆告訴我他也是故意藏拙。”

八阿哥摸摸小臉,覺得實在說不出四哥藏拙的話。畢竟……他努力的樣子太人間真實了。“四哥……就算正常射箭也比不過太子。”

“哈哈。”大阿哥找到了快樂,摸摸八弟的腦袋。

不錯不錯,老三畏縮,老四武藝不行,老五不會說漢語,老六掛了,老七瘸腿,這麼算下來——“還是我們延禧宮的阿哥文武雙全。”胤禔驕傲地挺起胸膛,隻有太子是他的對手沒跑了,弟弟們想要不受太子荼毒就都得指望自己。

然後惠妃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你今天的功課做了嗎?小八可是抄完了一卷醫書的。”

胤禔:……是親媽。“我這便去。夜宵之前肯定能完!”說完就溜,沒給親媽進一步嘮叨的機會。

惠妃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重重歎了一口氣:“要娶媳婦的人了,還是這麼不著調。”

“大哥隻在娘娘跟前說心裡話呢。”胤禩仰著小臉道,“他在外麵一定有模有樣的,畢竟外甥像舅。”看看納蘭性德,大清多少姑娘的夢中情人,背地裡是個任性不喝藥的。

“哎呦喂。”惠妃搓著八阿哥的肉嘟嘟的小臉蛋,笑著笑著就流下淚來,“要是沒有你個小滑頭,娘娘的日子可怎麼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