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轉頭，腦袋用力向前一磕。顧老大：“臥槽！”
他一腦門子撞在了顧老大的鼻子上，鼻血竄了出來。
“大哥！”
何四柱兒微微一笑，說：“當老子是好欺負的？”
他一轉頭抬手就是一惱，顧老二：“啊！！！”
臉上一道血溜子，村頭野貓就是這麼撓人的。
趁著顧老四發呆，他上前就是一腳，顧老四啪嘰一聲，摔在了顧老頭的身上，顧老頭：“啊！”
他的枕頭掉了地，剛才那麼挨揍，這枕頭還抱著呢。
枕頭一落地，顧老頭：“啊！我的美人！”
“老頭子！”吳阿婆嚎啕大哭：“我的老頭子啊，你可快清醒吧，老頭子啊！”
她撲上去：“黃皮子，是不是黃皮子上了你的身，這該死的畜生給我走，走！！！”
她用力搖晃顧老頭，都要給顧老頭要散架了。
何四柱兒鄙夷一笑，揪住顧老大又是一拳頭：“我讓你打我！”
“你放開我大哥，有本事一對一！”顧凜也是氣瘋了。
這好端端的，不能好好過年了是吧，這個年沒完了是吧？
何四柱兒嗷的撲上來：“我讓你們家欺負我！叔能忍嬸都不能忍了。”
顧凜直接被按倒在地。
牆頭上，王一林攏了攏衣服，有點後怕的說：“三十兒那天，我們是怎麼乾翻何四柱兒的啊，他這麼能打的嗎？”
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記得那天雪花飄飄，他們收拾何四柱兒挺容易的啊，何四柱兒今天怎麼就這麼能打了？顧家爺們五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前幾天保留實力了？”
他後怕啊！
王一城翻白眼：“這怎麼是一回事兒？年三十兒是他沒有理，他當然害怕，再加上還喝的醉醺醺，有十分力氣也就隻能拿出五分了。今天他是受害者，他讓顧老頭親了，沒聽說嗎？第一回！人家第一回，沒親自己媳婦兒，親了個老頭。哦不對，還是被老頭親，他發瘋不是很正常的？有十分的能耐，也要變成二十分了。”
他覺得自己好有道理的。
大家這麼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啊。
何四柱兒慘啊。
這想一想都要吐啊！
“你乾什麼！放開我顧大哥！”
何四柱兒正大殺四方，薅著顧凜又要揍呢，陳文麗突然衝了進來，她拎著板磚，直接砸向了何四柱兒，何四柱兒飛快一閃，好在啊，打瘋了還有點準備。
“你這臭娘們！”
他一拳頭就要打向陳文麗，陳文麗瞬間想到上輩子，上輩子她就是這麼挨揍的。
她就地一倒，何四柱兒一拳頭揮空，陳文麗跳腳就是一下子，直接踹在他的膝蓋上，嗬嗬，當她沒有準備？
何四柱兒一個踉蹌，摔了，陳文麗麻利兒的爬起來，薅著何四柱兒的衣領子就咣咣幾個大逼鬥，罵道：“你敢欺負我顧大哥？我告訴你，顧大哥是我的人，你欺負我的人就不行。”
顧凜：“我不是！”
陳文麗：“顧大哥，我知道你的真心，我來救你了。”
顧凜：“你……”
還沒說完，就看陳文麗又是一耳光扇在了何四柱兒臉上：“媽的你這種男人，除了打女人狗屁都不行，反正你下麵那個又用不到，不如我幫你廢了！”
她直接找磚頭。
“臥槽！”
“我的天！”
“這娘們太狠了吧？”
“啊，這姑娘家家的說的這是個啥啊。”
“你可閉嘴吧，你想被廢了？”
陳文麗直接找磚頭，何四柱兒立刻捂住自己，飛快的後退，這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橫的怕這種一言不合就要廢人的啊。
何四柱兒：“你乾什麼！這裡有你什麼事兒。”
“既然跟顧凜有關，就管我的事兒。”陳文麗凶狠的盯著何四柱兒。
她撒謊了，她跟何四柱兒，可不是因為顧凜這個事兒。
她是要維護顧凜的，但是更多又是回憶起了上輩子，上輩子他就動手，他動手，他嫂子也動手。她承認自己是用了心機嫁到何家，但是嫁過去的時候，她也是打算好好過了啊。
可是何家怎麼對她的！
這些該死的！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
她直接拎著石頭就砸過去，何四柱兒飛快的躲閃：“你個瘋女人！”
“你欺負顧凜就不行！”
她不能說上輩子的事兒，但是可以用顧凜說話！
“顧凜你管管他！”何四柱兒叫。
顧凜充耳不聞，冷哼一聲，剛才跟他動手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現在對上女人慫了？他可不會管。他微微眯眼，恨不能陳文麗真的廢了何四柱兒。
這樣何四柱兒遭受了教訓，以後再也不敢鬨事兒了。
至於陳文麗，她因為傷人進去，也不能糾纏他了，倒是一舉兩得。
顧凜琢磨著，動也不動。
何四柱兒：“顧凜！”
他嘶吼。
王一城趴在前頭，高聲：“你叫顧凜有啥用啊，顧凜都打不過你，自然更是打不過陳文麗了。再說陳文麗救了顧凜，那要是擱了古代都得以身相許。既然是以身相許，那肯定是誰強誰做主。他家肯定是陳文麗做主了。你跪下求陳文麗，也不能求顧凜啊，沒用的！”
他叭叭叭一通輸出，大家聽一聽，好像，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啊。
“小五子說的倒是也對。”
“是了，有點道理。”
顧凜氣瘋：“有道理個屁的有道理，王一城，你少他媽叭叭，你就是個攪屎棍！”
這話要是這樣說，王一城就不服氣了。
“你這話沒道理啊。我要是攪屎棍，那你不就是屎？怎麼還有自己罵自己的！”
田巧花真的無語了，她說：“你們能不能不這麼屎尿屁的？真是讓你們膈應死了。”
“就是！”
“這晚飯吃完沒多久呢，怪惡心的。”
“你們可彆說了。”
王一城委屈巴巴：“又不是我先說的，這不是顧凜最先說的嗎？”
顧凜：“你給我閉嘴，你就是看熱鬨不怕事兒大！“
王一城：“那你彆讓我們看熱鬨啊。你們鬨出樂子，還不讓人看，那咋可能？”
“你閉嘴！”
顧凜又氣的顫抖了。
他覺得看熱鬨的王一城比打人的何四柱兒還煩人，怎麼就有這麼些東西，缺德冒煙兒。
“你這該死的！“
王一城：“你看，你又罵人！”
陳文麗：“你閉嘴！”
她就近就拆雞窩，直接把磚頭砸向王一城，石頭啪嗒一下子，砸在牆上。
這往高處扔，是不容易啊。
趁著這個機會，何四柱兒飛快的退到人群邊兒，占據有利地形。
就在陳文麗動手的一瞬間，何家幾個兄弟差點嚇瘋了，這是雞窩，這是雞窩啊。這雞窩的磚頭是什麼？都是金磚啊，這要是被人發現了……
大家瞬間一聲白毛汗，嚇的臉色都變了。
幾個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顧凜瞬間上前，一下子就轄製住了陳文麗，直接把她往外麵推，說：“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你趕緊給我走，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快走！”
陳文麗瞪大了眼：“我剛才還救了你。”
顧凜：“我讓你救了嗎？再說我自己對付何四柱兒綽綽有餘，用不上你，你在這裡隻會破壞我的名聲，給我出去！”
他用力一推，把人就推到了外麵。
陳文麗直接撞在了何四柱兒的身上！
何四柱兒：“你這瘋女人離我遠點。”
陳文麗：“呸，誰想靠近你！”
她盯著顧凜：“你就要這麼絕情嗎？”
顧凜認真：“我真不喜歡你！”
他知道陳文麗對他愛的深沉，其實他也不在意多一個女人，但是陳文麗什麼也沒有，人還總是發瘋，他實在是不想與這種女人來往，如若真是有個什麼，到時候就撇不清了。
這種彪悍的女人，如果真的有個什麼，以後就不好甩了。
她可不像於招娣，雖然有時候也有些高傲，但是卻為人單蠢，樂意為男人付出，陳文麗不行。
他看得出，陳文麗是求回報的那種女人，這種胡攪蠻纏的女人既然甩不掉，他就不樂意跟她好。
那倒是不如用她來改善一下自己的名聲，他認真中帶著幾分堅定，說：“陳文麗，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感情的事情都是這樣，從來都不是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我對你沒有興趣，這是真的一點也沒有。以後你不要靠近我，我會躲著你走，我不喜歡你，就不會敗壞你的名聲。你聽我的，回去好好乾活兒掙工分，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吧。”
陳文麗：“我就喜歡你！”
她不要合適的男人，她要什麼合適的男人？根本沒有合適的。
她要的，是將來會發達的顧凜。
現在他還沒有錢，她早早的找他，為的還不是共患難的情誼，可是沒曾想這人竟然一點也不知好歹。
這倒黴催的。
如果不是看他將來能發達，她還不樂意呢。
她氣急敗壞：“我不管，你必須跟我在一起。”
顧凜：“我不喜歡你，你找彆人吧。”
“顧凜，你好狠的心啊！”
陳文麗拽住了顧凜：“我為你跟人打架，我連名聲都不要，你就這樣對我，你對得起我嗎？”
“可我真的不愛你……”
兩人在這邊纏纏綿綿的“你愛我，我不愛你”。
那頭兒顧老頭倒是又鬨妖兒了，他被吳阿婆搖晃的眼前都要重影兒了，直接伸手抓住吳阿婆的手，隨即就薅她的衣服：“你既然這麼主動，我們就來一發吧。”
吳阿婆：“啥玩意兒？”
顧老頭直接薅著吳阿婆的棉襖，吳阿婆一愣，隨即哭嚎：“老頭子啊，你這是發了什麼瘋了啊！誰來救救他啊……我家老頭子，是黃皮子迷住了啊！”
她抓緊了自己的衣服，堅決不讓顧老頭拽下來，這麼多人圍觀，這要是拽下來咋整啊。
這要是平常打架，早就有人上來勸架攔著了。
但是今天又不同啊，這顧老頭奇奇怪怪的，村裡人多少還是有些迷信的，少不得往那黃皮子上想。東北四大仙兒，誰沒聽說過啊。正是因為聽說過，大家都不敢靠邊兒，就怕被連累啊。
這可不是他們膽子小，而是事情就這樣啊。
大家誰也不敢上前，隻能這麼觀望著。
顧老頭脫不掉吳阿婆的衣服，自己倒是給枕套拽下來了，說：“妹兒，我知道你愛我。”
啪嘰，棉褲脫了。
他穿著大褲衩子，就要那個枕頭！
“臥槽！”
“哎呀我去！”
“我的天！”
“快把這老家夥抓住啊！”
女同誌這下子可不敢看了，趕緊捂住臉，嗯，好奇的也有，手指縫看唄。
顧家幾個小子也變了臉，嗯，又變了臉，他們也是沒轍了。
一個個趕緊攢上前按住老爹，這老頭子還要對枕頭那個呢，嗯，掃帚也沒想放過！
你說這是啥事兒啊。
王一城看的瞠目結舌，又好心提醒，作為熱心群眾，是要發揮這樣的作用的。
王一城：“這要是不行的話，你們給人綁起來吧，這麼鬨下去不行啊。”
好看是真的好看。
但是，鬨大出問題可不好。
吳阿婆點頭：“是得綁起來啊。”
小五子這人雖然看熱鬨嘴欠兒，但是關鍵時候說話還是很對的，這要是再不綁起來，更發瘋丟臉的是全家啊。
吳阿婆：“給人綁起來，老頭子這是撞邪了。”
“媽，這綁起來也不好咋辦啊？”顧老大媳婦兒看著公公這個狀態，可不像是能恢複的樣子。
吳阿婆抿著嘴，說：“我聽說，童子尿是很能辟邪的。”
這個提議剛才就有了，大家還討論了一下呢，再次重提，吳阿婆堅定：“先潑吧，不好用再灌。”
“也成！”
吳阿婆站起來，說：“大驢子二驢子！”
她微微揚著下巴，說：“咱們顧家需要你們的時候到了，你爺爺需要你們的時候到了。”
二驢子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懵逼，他小小年紀，哪裡懂眼前到底咋了，反正就是從開始到現在，一點也沒看懂，他撓撓頭，說：“這……這麼多人，我尿不出來啊！”
大驢子讓他爺嚇的鑽屋裡了，也不肯出來。
吳阿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這個時候不能丟臉，更是不能給我們顧家掉鏈子！”
她高聲：“大驢子，趕緊的。”
大驢子期期艾艾出來，說：“這人也太多了。”
他今年都十四了。
要是趕上早一點的，都要找對象了，他可是知道丟臉的。
他期期艾艾，反正就是不怎麼樂意。
顧大嫂：“你看你這個孩子，哎，我給尿壺拿到屋裡，反正也沒人看見，這樣行了吧？”
大驢子臉紅：“行、行吧。”
王一城又叭叭：“你看，幸好我讓我閨女回家，這女娃兒哪能看這個。”
剛嘀咕一句，就看吳阿婆期待的看向了他們家，說：“老王家的，咱們鄰裡鄰居的，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這個時候用得到你們的時候也到了。”
王家人：“？？？”
吳阿婆：“讓你家幾個小子都給我貢獻一點童子尿吧。”
王家人：“………………………………”
震驚，足有那麼那麼大。
田巧花：“不行不行，孩子都睡了，這都睡了哪還有啊。你們家有點夠用多了唄。怎麼的還要弄多少啊。”
吳阿婆不滿意的看著田巧花，覺得他家果然不夠意思，就要那麼一點點童子尿都不給，還算什麼鄰居。她微微眯眼，說：“老田啊，你看我們雖然平時攀比，但是也沒真的鬨過什麼大矛盾吧？你看我家都這個情況了。就跟你們家要一點點童子尿你都不給，是不是太不仗義了啊。”
她憂愁的說：“我家都這麼難了，幫幫忙難道都不行嗎？”
田巧花看著吳阿婆真的十分愁的臉，歎了口氣，說：“我去看看孩子們醒沒醒。”
吳阿婆高興的點頭，隨即又看向了圍觀的人群，說：“誰家有男娃兒，幫幫忙吧。”
“吳阿婆，你家打算弄多少啊，怎麼的是要洗澡啊，要這麼多！”
吳阿婆：“多一點效果大啊，誰家有男娃兒，幫幫忙，我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周圍有男娃兒的人家看了，想到今晚的亂七八糟，都跟著歎息說：“行吧。”
“何四柱兒也可以啊，他也是童子尿。”有人高聲一句。
這個“有人”，不做他想，還是那個看熱鬨不怕亂子大的攪屎棍，是了，又是王一城。
王一城覺得自己是好心提醒人的。
你看看，他說的那句話沒用？
不能這麼評價他的。
“王一城，你給我閉嘴！”何四柱兒氣急敗壞。
王一城：“啊。你有過？你剛才還說是第一次親……”
何四柱兒：“老子本來就是第一次，但是老子憑啥要給他家？”
“你咋這麼記仇啊。”
“滾蛋！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你少摻和！”
何四柱兒哼了一聲，覺得大家的視線都刷刷在他臉上，格外的不好意思。
不過很快的，他抬頭挺胸，覺得自己絲毫沒有必要不好意思，他潔身自好有什麼錯？到時候他的美名傳出去，說不定就能娶到有錢的媳婦兒。
嗯，是很有可能的。
他立刻叉腰，說：“我反正是不給。”
“何四柱兒，你可太自私了。”吳阿婆很氣。
何四柱兒：“我樂意，說不給就不給。”
“你！”
陳文麗冷笑：“這麼大歲數還是個光棍，搞得還挺得意的，不知道有什麼臉得意，真是笑死個人。”
何四柱兒：“陳文麗你給我閉嘴，怎麼哪哪兒都有你，你可彆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陳文麗冷笑：“那好啊。打啊！”
她難道還怕了？
何四柱兒冷笑：“你也彆高高興興，我這麼大歲數沒結婚，你像我這麼大歲數一樣也是嫁不出去的。你看看人家顧凜也看不上那個你。你去問問村裡哪個爺們能看得上你！”
陳文麗抬手就是一拳，何四柱兒：“啊！”
“老娘弄死你！”陳文麗直接再次動手。
現場又又又，混亂了起來。
大家紛紛閃躲，狼狽的很，沒辦法啊，人多，躲得太匆忙了。
可是要是不躲開，保不齊就要挨揍啊。
太凶猛，真的太凶猛。
王一城由衷的感歎：“你看，這就是黃金位置的好，不管如何風雨，我們都能安然無恙。”
眾人齊刷刷點頭，是的啊。
牆頭，樂子人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