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麗和於招娣兩個女同誌打成一團。
現在天氣暖和了, 穿的也少,不過好在她們兩個女同誌倒還是很文明的,不管是扇嘴巴子還是互踹, 最起碼, 她們不扯對方的衣服。不得不說,一個穿書一個重生, 在這方麵還是有點素質的。
打架歸打架,可不會露給你們看!
彆想!
這個默契是有的!
陳文麗今天就是故意來找茬兒, 她就是想知道, 於招娣跟這邊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於招娣平白無故的有錢了,最震驚的當屬陳文麗了。
要知道,上輩子於招娣沒有錢啊。
而且, 於招娣也沒跟於家鬨掰啊,於招娣不僅沒有跟於家鬨掰, 她跟顧凜婚姻不順,還時常回娘家小住呢。再後來她虐待孩子被揭發之後, 於家也是多番維護於招娣的。
後來於大媽還托了人給於招娣嫁到了外地。
畢竟, 本地人誰都知道於招娣那點破事兒,但是外鄉人可不知道,後來她就沒有於招娣的消息了,但是於招娣跟娘家還是有來往的, 這個她是多少聽說了的。
可是這輩子於招娣竟然跟於家鬨掰了,而且, 於招娣的做派跟上輩子截然不同了。
除了還是依舊愛慕顧凜,竟然跟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之前陳文麗沒有在意,但是這住在一起之後, 她就察覺不對了。這個於招娣不管是說話方式還是行為做派,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
陳文麗自己就是重生的,雖然自以為自己算是天道寵兒,但是乍一遇見不對的,也不是不會猜測的,她就覺得,於招娣有問題。於招娣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跟她一樣是個重生的,就是穿越的。
應該是重生的,不然於招娣怎麼可能弄到錢?她可不相信於招娣是憑本事。至於她為什麼跟娘家關係不好了,陳文麗不好揣測,不過也不奇怪。她上輩子這個時候也對娘家抱有希望呢。這輩子還不是不來往了。
於招娣有可能一樣。
許是上輩子被辜負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誰知道於家後來又給她找了一個什麼人家。也許她跟自己一樣,十分記恨家裡呢,這是很有可能的。
而好巧哦,可以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於招娣也覺得陳文麗不對了。
倒不是她多了解陳文麗,一個小配角,一個路人甲,誰會在意?她原本根本沒有去注意這個人,可是,人住在一起,她也覺得不對了。
還是那句話,生活習慣。
陳文麗雖然彪悍雖然潑辣雖然不講道理,但是她畢竟是從幾十年後來的,生活習慣肯定是跟這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一樣,正是因此,她狀態也不太對,兩個人這就互相懷疑上了。
十分的懷疑。
這不,陳文麗今天請假就是偷偷跟著於招娣,她想到是,於招娣既然也是重生,那麼肯定是對村裡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她保不齊是靠著搶奪彆人的機緣賺錢。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自己都是這樣的。
所以她就是想跟著於招娣,想探聽於招娣的虛實,於招娣能賺錢,她憑什麼不能賺錢?她也可以走於招娣的路線啊。當然前提是,摸清楚於招娣的路子。
陳文麗盯著於招娣,於招娣自然也盯著陳文麗。
她去知青點之前,陳文麗整天盯著遲盼兒。她來了知青點,他們倒是都盯上了她。其實知青點的日子也不好過,有個賊——遲盼兒,大家幾乎都是心裡有數兒。
還有臭腳丫子味兒,吃飯做事情屁事兒也多,可是於招娣卻也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雖然在於家住著條件更好,但是她倒是也不樂意的,如果在於家住,那麼以後有好處倒是也不能不管於家,她不要。
她現在都是強忍著,隻盼著顧凜能夠快快看到她的好,她可以早一點嫁到顧家。
可是,陳文麗竟然跟她搶,這人也相中顧凜了。
兩人這一打起來。那是分外眼紅。
陳文麗揪著於招娣,於招娣也反手薅著陳文麗。
作為“特殊的人”,他們都覺得自己才是最特彆的,現在有了個和自己一樣特彆的,那麼自然是十分敵視對方了,老鄉見老鄉,可沒有兩眼淚汪汪。
他們都是恨不能叉對方一刀。
倆人啪啪啪的大嘴巴扇的,於招娣怒道:“陳文麗,你彆以為自己多厲害,彆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不管你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我告訴你,我懶得理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有錢沒錢我都不關心,但是你要是搶我的顧凜,就不行。”
陳文麗一聽,也火了,呸了一聲,說:“你的顧凜?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這顧凜怎麼就是你的了?男未婚女未嫁,我跟顧凜才是天作之合。你以為你給顧家花點錢,他們就多相中你了?天真!給男人花錢的女人,最是愚蠢!等你沒有錢了,他們就會像是破抹布一樣扔了你。我告訴你,隻有我跟顧凜才最合適!”
作為上輩子活了幾十年的老大媽內芯來說,陳文麗覺得自己可比於招娣更能看透顧凜。顧凜這人對於招娣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他骨子裡是有點自私的。
不過陳文麗不在乎,她不在乎顧凜自私與否,她就在乎顧凜是能成為北方首富的。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種骨子裡有點自私的個性才能創業成功,這成功人,有幾個單純的小白兔?所以陳文麗覺得沒有什麼,她隻要做顧太太,就算是顧凜在外麵彩旗飄飄都沒關係。
前提是,她得過好日子得有錢拿。
陳文麗:“你彆以為自己多了解顧凜。你在顧凜的心裡就是提款機,你知道嗎?提款機!”
“你胡說!”於招娣氣急敗壞:“我撕爛你的嘴。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跟顧大哥感情好。你自己上杆子也沒人要。”
她一把就抓住了陳文麗,陳文麗直接推搡開於招娣,說:“你等著,你等著我一定會儘快跟顧凜結婚,你彆想了!!”
陳文麗凶猛的瞪了於招娣一眼,於招娣:“你放屁!”
兩人嗷嗷的,眾人吃瓜那是吃的如癡如醉,這玩意兒誰不樂意看打架呢,這比那電匣子裡的評書還好聽呢,評書是假的,這是真的啊。
“陳文麗,你放過我們好不好,我跟顧大哥是情投意合。你就不要在我們之間攪合了。”
“你才不要攪合……”
兩人從對罵裡已經確認了,對方就是重生!
於招娣猜對了。
陳文麗倒是猜錯了,她自以為於招娣對村裡人這麼熟悉那就不可能是穿越,應該也是重生。
可是卻不知道,還有一種情況叫穿書。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不管是什麼情況都無所謂,重點是他們都確認了對方的不同,也確認了對方對顧凜的覬覦。
她知道顧凜將來會發財會成為首富。
兩個人都想到了這一點,看著對方的眼神更是霹靂啪的帶火花。
田巧花抱著寶丫,覺得自己這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爭男人爭到這個地步的。現在誰還管他們開始的時候是為了什麼才打架嗎?大家已經全然都不記得了。
甚至於最開始參與進來的服務員都退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兒。
兩人目不斜視,滋啦滋啦。
田巧花倒是真的感慨,覺得回去還是要給家裡的女娃兒講一些那種負心漢的故事。可不能讓他們家的幾個姑娘像這兩個這樣,丟人倒是小事兒,關鍵是這樣下去以後可怎麼辦?
田巧花推己及人,深深為自己女娃兒憂心,決定回去就要給家裡的小崽子們開課。讓他們知道一下,這找對象,可不能這麼胡來。這都是乾啥啊。
再說。這倆丫頭什麼眼神兒啊,顧凜哪裡值得爭搶啊。
這個時候她還不忘叮囑寶丫:“你看到了吧?咱可不能為了男人這麼丟人,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到處都是。”
寶丫:“哦哦哦。”
田巧花:“哎媽呀。”
這說起來,田巧花真是不懂,這大隊是打不開他們了,還要來公社打架,這是怕丟人不夠廣泛?真以為這些雜碎的碗碗筷筷不用給錢啊。
田巧花掃了一眼,還真是碎了一地。還有倒了的桌子以及臉腫的服務員……
田巧花倒吸一口氣:“嗞!”
這得賠償多少啊!
她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太心疼了。這有點錢乾啥不好啊,這咋就能這麼衝動?
她十分好心的攔著兩個姑娘,說:“你們可彆打了,再打下去,你們賠的就更多了。”
於招娣冷笑:“我是差幾個錢的人?”
這麼一聽,陳文麗也不客氣:“你都不差,當我差了?我又比你差哪兒了?”
“你們這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田巧花覺得,自己多餘開口。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們異口同聲,兩個隨即更加滋啦滋啦,那眼神兒哎,都要吃人。
“讓一讓,你們都讓一讓。這是怎麼回事兒?”
過來幾個公安同誌,不知道是誰叫了公安。
公安:“誰在這裡打架?”
“他們!”大家的手指頭齊刷刷的指向了陳文麗和於招娣。
他們兩個人倒是都嘴硬:“不過就是切磋一下,打就打了,能怎麼的?”
“就是,大不了賠錢就是了。”
公安同誌本來也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兩個還挺硬氣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張公安,是的,就是之前王一城遇見的那位。
被傅公安安排回去做口供的那位,他真是覺得人都麻了。
這要是擱了一般人,見了公安都是趕緊澄清一下,互相認個錯,賠償一下國營飯店,這事兒就了了。但是這兩個不走尋常路,擺明了是想要去他們公安局一日遊了。
這就很離譜。
他提點:“你們做錯了事情,這樣是不對的,都是女同誌,何必鬨成這樣。”
“關你屁事!”陳文麗和於招娣異口同聲。
張公安:“……”
麻了,徹底麻了!
這兩個是什麼人啊,他們最近忙著辦綁架拐賣的大案子,真是分不出人手啊,但是眼看這兩個這個德行,行了走吧。
他拉下臉,說:“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去就去,本來也不是我的錯。”
“難道是我的錯?”
兩個人就這麼跟著張公安走了。
國營飯店這邊倒是也不怕人跑了,人都進了公安局肯定跑不了,總歸得賠償,他們很快的跟上,這樣的事兒,他們得去作證啊。
田巧花:“……”
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兒。
她真就看不懂了,這些都是啥事兒。
不過很快的,田巧花忍不住拍頭:“大哥這又要頭疼了。”
是了,這兩個人進了公安局,作為大隊長,還不是田建國得過來領人?
田巧花為堂哥掬一把同情的淚。
這擱了這麼兩個人,真是愁死了。
他們大隊是做了什麼孽,就得給她們擦屁股。
“陳文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你看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知道這個名字,你知道隔壁縣那個知青鬨事兒事件吧?當事人不就是陳文麗?”
“啊,是她啊。”
“那可不。”
一聽說是這位大姐,大家瞬間就不奇怪了。陳文麗現在也算是有點名號了,真是做啥事兒都不奇怪了。
小寶丫好奇的問:“奶奶,陳知青這麼有名的嗎?”
田巧花:“這種名聲,不要也罷。”
難道還是什麼好事兒?
她把寶丫放下來,說:“行了,沒事兒了,你自己走。”
寶丫:“好的。”
雖然往回走,但是寶丫這一路上嘴巴倒是沒停,她不斷地問:“奶奶,她們為什麼都喜歡香織的爸爸啊?香織的爸爸也不是什麼好爸爸啊。”
小小寶丫彆看小,但是有自己的見解,她覺得寶丫爸爸連自己的小孩兒都不喜歡,怎麼可能喜歡彆人呢?
她又問:“陳知青和於招娣姐姐都進了公安局,那麼會不會蹲笆籬子啊?”
小姑娘又想了想,問:“奶奶,什麼叫提款機啊,陳知青說於姐姐是提款機。可是提款機是什麼呢?”
她還有不懂的,她繼續問:“那香織爸爸會娶誰啊?”
他們小孩子,還打賭過呢。
寶丫說:“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
田巧花自認為自己都挺能說了,但是這個孫女兒更是能叭叭,簡直就跟個小喇叭一樣。這說個不停,腦子都嗡嗡的,不過倒是沒煩躁,應和了一聲:“什麼秘密?”
寶丫:“我們好多個小孩子打賭了,賭香織的爸爸最後會娶誰。”
田巧花笑了起來:“這個我知道的。”
寶丫瞪大眼:“你知道?”
田巧花:“全村誰不知道?”就小孩子們自己覺得這事兒是個大秘密,其實大家都知道的。
她說:“寶丫,我跟你說……唉我去!”
田巧花突然頓住,小聲說:“彆出動靜!”
她看到遠處竟然有一隻野雞,田巧花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呼啦一下撲過去。
野雞噗嗤一飛,竄了出去,田巧花撲了個空,不過她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這一下子不中,她幾乎沒有猶豫又往前衝了一大步。整個人往前一嘩啦——咯咯咯。
田巧花一下子抓到了雞爪子,她用力一拽,一隻野雞儘在掌握!
寶丫目瞪口呆:“!!!”
她立刻鼓掌,說:“奶,你可太厲害了!”
她奶簡直是厲害大發了,簡直是勇士,超棒!
田巧花得意的笑,說:“唉呀媽呀,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兒,你看,平時啊,奶是沒有看見,但凡是看見,抓這種東西還不是輕輕鬆鬆?”
她驕傲的叉腰。
寶丫也叉著腰,跟她奶一樣的得意,說:“奶,你這麼厲害,也教教我吧,我就能抓到很多野雞野兔了。”
田巧花:“你還小,這麼撲容易受傷,現在不行,等你大一點的。”
寶丫趕緊點頭。
“我可真厲害。”
“奶你可真厲害。”
兩個人都十分的得意,走路都帶著囂張,反正就是走路帶風,囂張八字步!
田巧花領著寶丫一路走回家,剛進村就看到於大媽在河裡洗衣服,於大媽:“哎呀,老田,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臟?啊啊啊。這不是野雞?你擱哪兒抓的啊?”
她眼珠子黏在了野雞上,滿滿都是兩個字“想要”。
這年頭,誰不想吃點葷的?
田巧花:“嗐,我這不是去公社一趟嗎?回來就遇到一隻野雞,我是什麼人啊,那是抓雞小能手,這一下子就給擒住了,你還彆說,這隻野雞還挺肥。”
“我奶奶就這樣飛奔,一撲!咻!就抓到了。”寶丫跟著顯擺。
田巧花微微一笑,覺得自己是村裡最厲害的老太太。
於大媽羨慕的啊,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念叨:“你這也太幸運了。”
不過於大媽倒是很快也說:“哎呀你這隻野雞是立刻吃嗎?如果不吃可得好好藏起來。我可聽說了,咱們這邊可是出了一個偷雞賊。”
她羨慕嫉妒恨啊,所以巴不得說這些讓田巧花緊張。
“你聽說了吧?隔壁村子就已經被光顧好幾次了。”
田巧花怎麼不知道?她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她微微一笑,說:“我當然知道,不過我們王家可不是偷雞賊能隨隨便便能光顧的地方,我家可是四個兒子呢。再說了,我田巧花是一般人嗎?我一個人就能頂上十個大男人,但凡偷雞賊要是趕來,我就給他打出粑粑!那人可彆想在我這裡討到一絲便宜。再說了,偷雞賊不是在隔壁村子?我家可沒什麼擔心的。”
停頓一下,她拍著頭說:“哦對,我忘記個事兒,於大媽,你過來一下。”
於大媽:“啥事兒?有什麼你直接說就行了。乾什麼這麼鬼鬼祟祟的,事無不可對人言,我也不是那鬼祟的人。”
她說話的同時還挺得意。
田巧花:“……”
真是給你遮羞布,你都不會用啊。
她死魚眼說:“我們剛從公社回來,遇見你家於招娣了,她跟陳文麗在國營飯店打架,被抓到公安局了。”
她還可好心的補充了一句:“他們砸了挺多東西,估計都要賠錢。”
於大媽:“什麼!!!”
雖然這個閨女看起來神頭鬼臉的不太對,但是到底也是自己閨女的身體啊。
於大媽嗷嗷的:“這個該死的陳文麗,她這是欺負我們於家沒有人啊。”
“哎呦,你們於家不是都跟於招娣斷絕關係了?五百塊錢呢,真多啊。”看熱鬨的朱大嬸插嘴說道。
“我家的事兒要你管。”
“嗬嗬,當我們想管啊,都給自家閨女逼出家門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兒。”
於大媽氣的大喘氣,用力把衣服往盆裡一摜,提著就走。
彆看她跟於招娣斷絕關係拿到了很多錢,但是其實心裡也不是那麼好受。她就覺得於招娣被黃皮子迷了,再加上,因為於招娣的堅定,村裡不少人都覺得是他們夫妻太刻薄,於招娣才堅持要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