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晚上雷聲作響, 王一城翻來覆去的,有點睡不著。
他倒不是盼著何家的事兒,這家人還不值得他犧牲睡眠, 他之所以睡不著, 想的是表哥田老師帶來的消息。因為表哥的同學是縣高的老師,所以他們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據說,縣高今天已經開過會了, 基本上已經定下來基本的政策了。
這一次縣高的成人教育,那是不限製年紀和人數的,隻要能夠通過入學考試和畢業考試, 那麼就能拿到高中畢業證。課程是安排在周末, 除了周末, 每個周三還有周五的晚間也有課。
不過,話是這麼說, 其實去不去, 學校是不太管的。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給大家拿文憑的途徑,如果是以前, 那是沒有這個事兒的, 但是誰讓現在亂七八糟的事兒多呢,好多事兒啊,你瞅著奇葩的不行, 但是就是會有。
田表哥還沒打聽到其他具體的事情,不過王一城稍微開動腦筋,基本也猜得到是為什麼,年初的時候汽修廠招工,學曆上就是有要求的。雖說大部分要求是初中小學, 但是一些好的崗位,都是要求高中生的。
可這高中又不是人人都能考得上,以前考不上就不讀了,可是現在看到學曆高的好處了,就有人動起了腦筋。
如今縣高這樣,想必就是給大家一個機會,提升一下學曆。
再一想,既然能促成這種事兒,那也肯定也是有門路的人家搞得了,怕不是還不止一個人呢。這提升了學曆,沒工作的在招工中多了優勢;有工作也能提高一些自己在單位的競爭力。所以不管怎麼看,有個高中畢業文憑都是很重要的。
王一城嘖嘖起來,心道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可真是精明啊。
王一城不管彆人這麼想,他倒是沒有任何猶豫,第一時間就打算報名了。
彆人都知道有個學曆比沒有學曆更有優勢,那麼他王一城自然也知道。這一次報名,他是一話不要說的。
王一城又翻個身,琢磨自己沒通過正常渠道讀高中,沒想到竟然還能撿到這種漏兒,也許再有的人看來不是,但是王一城卻覺得是。他琢磨自己報名的時候該左腳踏進學校還是右腳踏進學校。
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時隔這麼多年,差不多小十年了,他竟然又有讀高中的機會了。
轟隆隆~
就在王一城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窗外的雷聲再次響起。王一城在心裡嘀咕,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引雷針有沒有用。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下起來,反正最近可是乾打雷不下雨,都好幾天了。就這個陰沉沉,要下不下的樣子。
王一城默默的搖頭,不過倒是感覺有點冷了,這秋天溫差就是大,再加上外麵刮風,他給寶丫拽了拽被子,小姑娘努努小嘴兒,往被窩裡縮了縮。
王一城給閨女蓋得嚴嚴實實,又給右邊的小錚蓋了蓋,這孩子睡覺倒是很安靜,不像寶丫,睡個覺張牙舞爪的。
嘩嘩嘩~
王一城剛給孩子蓋好了準備睡覺,就聽到外麵傳來嘩嘩的雨聲,這憋了好幾天,終於下起來了?
雨聲來的很急促,王一城坐起來往窗外看了看,果然雨一下子就下來了,雨勢還不小,伴隨著雨聲,閃電雷鳴。一道閃電下來,照的院子裡錚亮的,像是大白天一樣。
王一城碎碎念的躺好,覺得他家還是有點先見之明的,這幸好是挑好了水,不然今天下雨明天井水都會渾濁不少。這一個家裡,真是少不了他大哥這樣細心又勤快的人。
他們家四個兄弟,他最懶了。
你還彆說,這外麵雷聲陣陣,大雨瓢潑。王一城倒是覺得有幾分困意了,這種大雨天啥也不乾就在家裡躺著好好的休息,那是最舒服不過的了。
如果能看到外麵的人匆匆忙忙的忙碌,那就更舒坦了。
他躺在被窩裡,昏昏欲睡。
這一場大雨突然的就下來,村裡人有些睡得淺的人被雷聲驚醒,不過就算是驚醒也並不意外,畢竟這好幾天都陰沉沉,隔三差五的打雷。但是雨一直都沒下來,現在算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少人是瞅了一眼就睡覺,不過吧,也有例外。
栓子就被雷聲吵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在地裡守夜著了涼,他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他人命的爬起來,披上蓑衣往外走。這雨真是不小,他小跑兒去了茅房,覺得真是“暢快”,不過這天是真的挺冷啊,陰雨天,又是深更半夜,能不冷嗎?
他凍得一個哆嗦,又很快的提著褲子從茅房出來。
一道閃電滑過,緊跟著雷聲響起。
栓子嘖了一聲,他就要往往家跑,冷不丁就看到遠處一道雷似乎是直接飛濺而下,帶著幾分火光,直接落在了村口的方向,幾乎是很快的,他似乎就看到了燃起的火光。
“臥槽!”
栓子嚇了一跳,原地就跳了起來:“我的天啊!”
他飛快的拉開院門,往大路上跑,等跑到大路上一看,更是目瞪口呆。
遠遠的,他就看見村口的何家門口,竟然燒起來了。
哦不,不是何家燒起來了,而是何家門口的那個大樹,從樹梢兒開始燒了起來。饒是正在下大雨,火也沒有被澆滅。
栓子震驚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他慘叫一聲:“著火啦!!!”
他的叫聲在大雨聲中顯得並不很多,栓子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兩聲都沒有人有反應,他立刻挨家挨戶的拍門,嗷嗷叫:“快起來,著火了,村口何家著火了!快啊!”
深更半夜,正是熟睡的時候,栓子挨一家砸門,覺得不對,地裡有銅鑼,那是抓賊示警用的,他飛快的跑向地裡,沒一會兒,村裡就想到劈裡啪啦的敲鑼聲。
“快起來,快起來啊,著火了!”
這下子倒好,總算是給人都叫起來了,因為敲鑼聲音大,大家都披著衣服出來。有點還帶著工具,畢竟,一般這麼鬨騰,那肯定是要抓賊。
抓賊怎麼能沒工具?
不過這一出來,就有人覺得不對了。村口怎麼有火光?
大家顧不得其他,匆匆的往這邊走。像是田建國都是早早的趕過來了。
“我的媽!”
彆說是他,村裡更老的老人都沒怎麼見過這樣的事兒啊。
“這是咋了?這怎麼著火了?”
“這也太嚇人了吧?”
栓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出來上茅房看見了,我看到雷劈過去著了的。”
他活了一十多歲,人生還很淺薄,但是再淺薄,也有一十來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拴在覺得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兒,真是多少個人有了年歲也遇不到,這剛見過鬼,竟然又遇見雷劈樹,他可真是個天選之子,總是能碰到這種事兒。
他震驚的都結巴了:“你們看,這火是從上向下蔓延呢。”
現場沒人懷疑這個話,更沒懷疑栓子胡說。
他跟何家又沒有什麼來往,再說,這火確實是上麵最旺盛,下麵還有沒燒著的地兒呢。不過這滅火,大家可都懵逼,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大雨都澆不滅,還能怎麼滅火?
“這咋辦啊!”
“誰知道啊!”
就連年歲大見識多的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家都很迷茫。
何家人一個個都呆滯著,他們也是出來的早的,畢竟啊,外麵的人都知道他們家大門口著火了,他們哪可能不知道?一個個都是第一時間跑出來的,不過好在,這火燒的就是門口的大樹,並沒有往裡麵蔓延。
可是,他們也不是不害怕的啊,這要是燒到裡麵還不知道,那麼還不完犢子?
一個個都臉色蒼白。
突然間,何四柱兒就嗷嗷的叫了出來:“鬨鬼,是鬨鬼啊!一定是鬨鬼了。”
眾人:“雷劈樹,也是有的,跟鬼有什麼關係。”
這貨怎麼什麼事兒都能扯到鬨鬼上,真是瞎說。
何四柱兒:“肯定是鬨鬼,不然怎麼不劈彆人家,就劈我們家的樹?嗚嗚嗚,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田大爺,他說了他說了要帶我們走的,一定是他的能耐。”
這一次,罕見的,何老大幾個沒有反駁,一個個都帶著幾分哆嗦,臉色更難看,蒼白的不像話。
說起來,他們兄弟幾個可比彆人更像鬼。
“他肯定是要燒死我們,肯定是!”
何四柱兒歇斯底裡。
田建國:“好了,叫喚什麼,就算是沒有人發現,也燒不死你們。”
田建國跟其他人不一樣,他琢磨著趕緊滅火,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可這一觀察,心下其實是放鬆幾分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何家的院子是石頭砌牆,這要是換了有些人家是籬笆院子或者木頭架子,那麼一著火肯定是要撩到一片的,保不齊就要殃及屋子。但是他們家石頭牆就沒有這個問題。
著火的樹是在大門口,但是並沒有說就貼著牆壁,而且火燒石頭,也引不燃啊。而且周圍還沒有彆的人家,也談不上牽連彆人。
所以按照正常情形,這一棵樹燒完了,應該也就結束了。不太會帶累其他的地兒,要不說觀察完了鬆了口氣呢。
田建國:“這要是實在滅不了火,就等他自己燒吧,燒完了就好了。它四五六不靠,沒事兒的,倒是你們大家夥兒都離這邊遠一點,還打雷下雨呢。”
大家紛紛點頭,咋舌的很。
“不是,不是,是田大爺想燒死我們,他說過要帶我們走……一定是想要燒死我們,不然這怎麼彆人家都不著火,就我家著火了。你看這雷怎麼不劈彆人,就劈我家?一定是因為他要帶走我們,我老姑掉進茅房肯定也是,肯定是田大爺想要用大糞淹死她。現在又來劈我們了,一定是這樣。是田大爺……啊!”
他感覺到有人直接一拳頭揮過來,挨了一下子。
來人正是王一山,他怒氣衝衝的,十分不滿,直接動手:“你他媽有病啊,你家讓雷劈了,你賴我姥爺乾什麼?我姥爺都去世一十來年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要是發了癔症就找藥匣子看,彆在這兒發瘋裝神弄鬼,他媽的我姥爺可不是那種人,還用大糞淹死人,就你們家才乾這種缺德的事兒呢。你再冤枉人,彆怪我不客氣!虧心事兒做多了害怕,也彆驚擾我姥爺!”
王家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王一城披著雨衣,也在其中。
雖說大雨天頂頂不愛出門,到處都泥濘,但是這個熱鬨,他不能不看啊。
畢竟,這可是他乾的“好事兒”,總要過來見證一下成果。
王一城興致勃勃,倒是田巧花帶著幾分震驚的掃了小兒子一眼,不過這表情一閃而過,很快的就恢複正常,湊到田建國身邊:“大哥,這怎麼……”
撲通!
何四柱兒跪下了。
田巧花:“???”
何四柱兒一把抱住田巧花的腿,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嗷嗷的:“田大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嗚,當年是我年少無知,我不該聽從我姑還有我哥他們的攛掇,我無知啊,我糊塗啊!”
他嗷嗷的哭:“我真的知錯了,我不該偷你家東西,我不該說田大爺壞話,你讓田大爺饒了我吧。我還年輕,我還沒娶媳婦兒,我還沒個後呢,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他覺得自己心裡真是苦成了黃連。
他嗷嗷的:“這雷都來劈我們家了,咋辦啊,這可咋辦啊,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田巧花:“你給我撒手,你可少宣傳封建迷信,我爹那都去世一十來年了,你這是乾啥?你家倒黴就往老爺子身上潑臟水啊!要臉嗎你們!哎不對,你不是說你們沒有偷東西嗎?這怎麼又改口了?敢情兒你們家全是瞎話是吧?”
田巧花薅住何四柱兒的頭發,說:“給我滾一邊兒去!”
何四柱兒:“嗚嗚嗚,彆趕我走!”
他覺得隻有在田巧花身邊才有安全感,因為田大爺不會傷害相依為命的親女兒啊。他被薅的一把把的掉頭發,還堅持不撒手。
“我不走我不走,你打死我,我也不走,田大媽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田巧花:“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趕緊跟我撒開,你不去救火,纏著我乾什麼!你們家這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這是做了壞事兒心虛啊!”
“我糊塗我該死我不是人,可,我還年輕啊。我不想死啊!”
何四柱兒反正是打定主意不撒手了。
田建國煩躁的說:“我看你也是做賊心虛了,這雷電都是正常現象,什麼鬨鬼不鬨鬼的。這種封建迷信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何四柱兒:“嗚嗚……”
何三柱兒也哆嗦著,默默的靠近了田巧花,田巧花冷哼:“你們一個個是有毛病是吧?”
何三柱兒不敢言語。
這鬨鬼的事兒,就沒人不害怕啊。
沒看嗎,他家一貫能強撐著的大哥都懵逼麻爪兒了,何家幾個兄弟,那可真是搖搖欲墜,倒是何家其他人還好,不管是娘們還是家裡的孩子,一個個都不那麼害怕。
畢竟,他們也沒見過鬼,這心態跟何家幾個兄弟不一樣。
他們見過,所以更害怕。
這種事兒,最怕的就是聯想。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十分密集,就是很可怕。
“你們就彆敢給我乾嚎了,有那個功夫趕緊的想辦法滅火。”
“這咋滅啊,你看看眼下的情況,要不然就由著它燒吧。”
哢嚓!
一個樹枝掉了下來。
大家飛快的後退,躥了幾步。
王一城也火速動作,不過他可是看的真真兒的,這棵樹之所以能燃燒這麼快,是因為它已經有些空心了,這已經要枯死的樹,水分少了,更容易著。
王一城:“媽,往後點,這家子倒黴玩意兒一看就一臉倒黴相,咱們離得遠一點。”
田巧花咣咣的踹了何四柱兒幾下,終於掙脫了她,她罵罵咧咧的跟著人群往後退。
何四柱兒:“!!!”
他趕緊又湊過來,王家幾個兄弟怒目相向,王一海直接薅住了何四柱兒的衣領子,說:“滾蛋,少來糾纏我媽!”
用力一推搡,何四柱兒就摔坐在了何老大的身上,何老大:“臥槽!你他媽乾什麼!”
何四柱兒不甘示弱:“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們牽連我,我至於這麼倒黴嗎?好處沒看見,倒黴倒是都跟著了,嗚嗚嗚!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你閉嘴吧。”
何老一煩躁嗬斥,他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三弟四弟,說:“現在是內訌的時候嗎?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省點心。”
“哼!”
何家幾個人都不言語了。
王一城嘖嘖:“這家人可真是……”
他看著眼前燃燒的樹木,還真沒想到火勢這麼迅速,不過他鼓搗這棵樹的時候就想過著火的事情了,也觀察過周圍了,真的燒起來周圍也沒有蔓延的條件,所以王一城並不擔心。
他看熱鬨都是悠哉悠哉的走過來。
雷聲不斷,震得人腦殼子都嗡嗡的害怕,田巧花瞅見這個情況,高聲說:“大家不用都圍在這裡,現在是下大雨,打雷也密集,如還是都回去吧,彆都圍在這裡了,不安全。都撤吧。”
大家本來是想救火的,但是現在無從下手,隻能這麼盯著了。
但是倒也不用這麼多人,這大雷雨天,真心的不安全。
田巧瞅見大家夥兒不動,又說:“這雷雨天就是不安全,雷都能劈到樹上,也難保不能劈到人身上,最好還是彆留下來,趕緊回去吧。”
這麼一說,倒是有人擔心,點頭說:“也是,我還是回去吧。”
“我也額回去。”
“這盯著看也沒用,我也走了。”
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不過也有不少好事兒的,寧願頂著危險也要留下,這看熱鬨都不要命的。除了這種,還有一些壯小夥子以及村委會的。
他們不能走。
田巧花都勸了兩次了,剩下的人還是不走,她也不勉強了,不過吧,她默默的又掃了小兒子一眼。
講真啊,不是覺得小兒子多厲害,而是覺得,果然這知識學得多,懂的就是多啊。媽呀,誰能想到,這還能引雷呢。你說嚇不嚇人,要是早幾年猛地看到這種事兒,她也覺得真是天譴了。
田巧花這是知道內情,不知道內情的,一個個都神色各異,不過恐懼是有的。彆看他們這樣看熱鬨,但是該害怕還是很害怕的,一個個縮成了小鵪鶉。
相比起來,王一城倒是挺從容的,抱著雙臂看熱鬨。
不過他這樣的在人群裡也並不讓人覺得很詫異,這貨一直都膽子大,而且看熱鬨也都是湊在最前頭,他要是害怕,可很少見他驚慌失措,畢竟,打小兒就是個傻大膽。
王一城不害怕,如果說還有不害怕的,就是陳文麗和於招娣了,他們也都在,並沒有離開,她們可是見多識廣的女同誌,像是雷劈樹這種事兒,雖然驚訝,但是也不是沒見過,所以很是淡定。
倒是知青點的其他人瑟瑟發抖。
特彆是新來的知青,這能不害怕嗎?
新知青們一個個都要嚇死了,他們才下鄉幾天啊。這天天搞事情,各個兒都不小,什麼掉廁所,全武行,什麼鬨鬼什麼被雷劈。哦,中間還穿插搞破鞋若乾事件。
這一個接一個,看到他們眼花繚亂,心肝顫兒,就很害怕了。
這一個個小年輕哪裡見過這個啊。
大家都縮成一團,但是,又不想走,這麼熱鬨的場景,城裡沒見過。王一城是真的不關心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想什麼,如果知道他們想什麼,八成就要說一聲了,城裡沒見過,那是因為城裡沒有我。
如果有我,你們八成是早就見到了。
“這樹燒的也太快了。”
“這真的嚇人,媽呀,該不會……”
“彆說!”
村裡老人那肯定比年輕人還迷信,不過田建國倒是跟老媽子一樣碎碎念:“慎言啊,千萬彆瞎說。”
這可不好搞封建迷信。
眾人也知道好賴,但是吧,這火真的燒的快,明明是大雨天,竟然根本不滅,而且燒的還快。倒是朱晨說:“這樹都空心子了,可不燒的快。”
“嗚,我害怕!”何四柱兒抱不住田巧花,隻能抱住何三柱兒。
何三柱兒也瑟瑟發抖,正好跟何四柱兒一起,依偎在一起苦哈哈。
“咋辦?咋辦啊!他一定會報複我,這老爺子一定會報複我們的。”
“我那個小紙人都燒光了,你看,你看就是這樣的,我們接一連三的倒黴肯定就是因為這個。”
田建國管著彆人不讓大家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是這哥幾個都已經嚇死了。哪裡管得到那麼多,碎碎念個不停。害怕的不要不要的。他們還沒活夠,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他們害怕,其他人愣是被他們還嚇了個夠嗆。
這說的都是啥啊!
田巧花翻白眼,說:“你們都是大老爺們,少搞那些有的沒的,你們少做點虧心事兒,也不至於嚇成這樣。”
“咋就是自己嚇自己,我們真的見鬼了。”
田巧花心說:我還不知道你見沒見鬼?
她大義凜然:“你們可拉倒吧。”
“不是啊……”
何四柱兒尋思你倒是沒見鬼,可不是不相信,我們是真的見到了啊!
而且吧。
他們昨晚家庭會議分析了一下,徐家人上山之後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提過什麼東西,可見他們看見的,徐家人就沒看見,不然那紙人燒完了,總是在的吧。
他們當時是撲滅了一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