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掛了 三更合一(2 / 2)

這人去世了總歸不能不管,何家沒人能管,還是米剛找了幾個相熟的幫忙,又央求了村裡,很快的就給人下葬了。這拘留七天的這些家夥還沒回來,何大媽就入土為安了。

米剛作為何大媽的親兒子,自然是有權利拿到何大媽的所有遺物。先頭兒的時候顧凜被抓了,他拿走的錢根本還沒來及謔謔。這九百,公安部門都返還給了米剛。

雖然吳阿婆堅稱其中有百是她的,但是她可沒有任何證據,何大媽也是不承認的。所以那邊是不予以采信的。

雖然苦主去世了,但是何大媽當時做過筆錄的,不影響追究顧凜。米剛也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直接給了自己的意見,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至於何家人,以後就沒有這門親戚了。

如果不是何家把她扔在柴房,人也不會去了。不過米剛也不能非要追究一個十二歲男孩兒的責任。誰讓家裡沒有大人了呢。他還能怎麼辦。

但是斷絕關係是肯定的。

至於顧凜,他是恨不能顧凜蹲一輩子的,如果沒有這個人,他媽就不會死。他們母子關係是不好,但是他也不想看著老娘死的這麼憋屈,雖說這人是在何家凍死的。

可,如果不是顧凜搶走了何大媽的錢,又把她推到水溝裡,那也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更不要說,他媽還跟顧凜睡過,他想一想就覺得反胃。

這整個公社都知道,顧凜也算是他的野爹了,米剛恨透了顧凜。

他是堅持要追究顧凜的,何大媽又沒了,顧凜是彆想脫身了。

米剛來到郵局將九百分出一般寄給了遠在他鄉的妹妹,又給她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這才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家。不過他想,他以後是更加不會再回清水村了。

這個新年啊,雖然大多數人家都高高興興,但是倒也很讓人感慨了。

何大媽走的太快了,這麼一看,她當初賣房子竟然不算錯,畢竟,如果沒賣房子保不齊就要糾纏上了。何大媽的去世讓眾人感歎,但是卻嚇壞了吳阿婆。

這人是大晚上凍死的啊,她能不害怕嗎?

不過顧老四媳婦兒是鐵了心的不讓她進門,吳阿婆也不管那麼多了,頂著這人的罵罵咧咧,該用柴火就用,她可怕死。隻盼著兒子回來主持公道。

倒是不想,主持公道是沒有的。

顧家幾個兒子回來,果斷的老兩口趕出去了。

饒是村委會過來做工作,他們也堅決不應,完全不管那些了。收留是不能收留的,頂多稍微給點糧食。但是吳阿婆老兩口彆想留下。

明明是他們不做人,不過顧老大他們這些人還覺得是自己委屈呢,如果不是兩個老家夥,他們哪裡至於拘留七天,進去蹲著多遭罪啊。他們現在是深深怨恨上老兩口了。

再說,顧老頭和吳阿婆年輕的時候在家裡說一不二的也霸道,引得兒子兒媳婦兒不滿,特彆是幾個兒媳婦兒,那可是被吳阿婆壓榨過的,可不會讓她再回來,這老太太給點陽光就燦爛。

不管,堅決不管。

最後還是村裡出麵,讓他們暫時住在了知青點,知青點早就沒有知青了,房子都塌了一大半,他們老兩口撿著能住的地方,湊合著住。

這也隻能暫時這樣,至於說長久來說,那還是要做顧家的工作的。

不過能不能做成功,大家也都心裡有數兒了。

就這麼幾天,村裡發生了不少事兒,不過對村裡年紀大的這些老頭老太太來說還是很受衝擊的,都說養兒防老,但是再看顧家,一個個也都不敢這麼說了。

因為他們鬨得這一出兒,村裡不少人家對女兒都好了點。

這也不能全然指望兒子啊,顧家倒是四個兒子,沒一個管老爹老娘。

吳阿婆在兒子這邊討不到好處,就去隔壁村子找女兒大蘭子了,畢竟,這人總是要吃喝的,不過大蘭子是誰。那慣常都是自私的,在這個家裡又沒有拿到什麼好處,自然是不乾。

要說起來,吳阿婆倒是不客氣了,她自認為是能拿捏住大蘭子的,威脅說:“你要是不給我生活費,就不要怪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大蘭子:“???”

她冷笑:“我有什麼秘密可說。”

吳阿婆意味深長:“自然是有的,你忘了嗎,當年你落水傷了身子,不能生了。”

她自私的說:“如果你不給我養老錢,可彆怪我宣揚。”

大蘭子好懸一口氣沒過去,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還要來踩她一腳的,竟然是這個親媽。她承認自己是自私自利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如果不是他們對她也不好,她怎麼可能這樣。

現在又想跟她要錢?

大蘭子冷笑:“你說吧,你說去吧,我無所謂。反正我嫁給老頭本來生的可能性也不大,你當我在乎這個?滾!”

“你……你不怕……”

“給我滾!你個老不死的,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我就等著看你們怎麼死!!!”大蘭子將吳阿婆推搡出去,罵道:“你再來一次,我可就不客氣了。你是我媽,我不能打你,但是我家可有傻子呢。”

她冷笑:“給我滾!”

吳阿婆沒想到大蘭子這麼硬氣,一時也氣急敗壞:“你個死丫頭,你不能生還敢這麼囂張……”

大蘭子也不管是大冬天,一盆臟水潑出來:“你們也不想想,為什麼兒女都不孝順,還不是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不做人。你去說吧,你去說我不能生啊!我不在乎了!”

她怒氣衝衝:“活該你們落到這個下場。”

因為吳阿婆鬨這一場,大蘭子不能生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出去了。不過這事兒對大蘭子確實沒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就像是她說的,她嫁的是個老頭兒,本來生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這還在意什麼呢。

倒是剛拘留出來的賈家氣個夠嗆,他們這下子是知道了,自家被顧家騙婚了啊。當初雙方議親,可沒說過大蘭子不能生,這白白耽誤了賈富好多年啊。

賈富離婚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婚,他家有個刻薄老娘還有好幾個多管閒事兒的大姑姐,一般人可不想嫁進去。以至於這麼多年,他還是單身,也沒個孩子。

現在聽說大蘭子根本不能生。這給賈老太氣的要發瘋。

可是她不敢鬨事兒了,剛拘留出來,哪敢在鬨事兒?她就算想,女婿也不聽了。因為這次拘留,幾個女婿都被拘留,一個個也都跟他們家反目了。

賈老太很氣,但是隻能憋屈著。

誰讓沒有人撐腰,大蘭子又離婚了呢。

她恨得不行,愣是給自己氣病了。

這傳出去倒是讓大蘭子看了笑話。這些八卦,真是源源不斷的傳來,清水村聽說了,也很感慨了。

不過大家倒是更鄙視吳阿婆了,人家彆人家如果有這種事兒都給女兒藏著,她倒好,竟然宣揚出來。

一時間,村裡人看她眼神兒都不對了。

吳阿婆心裡苦啊,但是如果讓她放棄他家老頭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可是真心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啊!絕對不能分開。就算老頭子現在癱了,她也會不離不棄。

吳阿婆感動著自己,這要說起來,這貨還是頂級戀愛腦了。

算是比徐小蝶還誇張那種。

至於徐小蝶,人家跟著祥哥去了南方,今年過年都沒回來。

這個新年,熱鬨的不行。王一城真是看了好大的熱鬨,彆說他們村,整個公社誰不知道清水村顧家啊。顧凜現在都等著判呢。倒是王一城已經準備往回走了。

他回去之後還要去一趟港城,因此實在是不能在家裡久住。

本來王一城是初六就要走的,不過因為要等一下王一紅,又拖了兩天。

王一城之前就給姐姐寫過信,要收一些好東西的,這些日子王一紅也沒閒著,這不,跟人定好了初七過來送。她這邊收好了,倒是趕緊踩著自行車來到了清水村。

“小五子,小五子。”

王一城從屋裡出來:“四姐快進來。”

王一紅提這個挺大的包,說:“我給你帶了些東西。”

兩姐弟一起進門,王一紅說:“先頭兒你不是讓我幫忙收一些老人參什麼的,我給你收到了,除了人參,還有彆的。這種東西隻要有錢收著可不吃虧的。你看看,都是有年頭的好東西。如果不是價錢給的高,人家還不賣呢。”

王一城:“四姐你夠厲害的啊。”

這種東西,就要慢慢尋摸,不是說想買立刻就有的。像是王一紅也尋摸好幾個月了。她還是本地人,要是外地人突然要來收,那可更難了。

可不是想的隻要有錢就有。

王一紅得意一笑,說:“那可不,我在這邊可是認識不少人的。”

王一城:“我看看。”

他打開包袱,王一紅歎息:“你寄給我一萬塊錢,我都花了。”

她自己都咋舌,花錢的時候,覺得手都顫抖。

真的,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大筆的花過錢。

她全家的存款都沒有這麼些啊,天知道她多緊張多震驚,但是既然弟弟找她幫忙了,她這做姐姐的自然要做好的。

王一紅感慨:“你說這玩意兒漲價真快啊!早些年可沒有這個價格,這一年比一年漲價,特彆是有年限的好東西,買都不好買。我這還是拖著工友聯係的人呢。”

王一城:“謝謝姐。”

他高興的很:“你都說了,這一年長得比一年快,那我們現在買就不吃虧啊。等過幾年,肯定更貴的,估計到時候也更不好買了。”

王一紅:“哎對了,我聽我一個工友說,有人研究種這個。”

她撓頭:“以後多了會不會不值錢?”

王一城:“姐你想什麼呢,就算是有人種又怎麼樣,你想啊,那養殖的和野生的能一樣嗎?我可不相信會是一樣的東西。所以收吧,不會虧的。”

王一紅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吧,她說:“你買這麼多這個,用得上嗎?”

王一城:“那咋用不上?那機器都得保養呢,人還能不保養?”

他說:“姐,這個錢你拿著,然後你在幫我留意著,如果還有的話,我肯定也是要的。並不拘泥於什麼人參,什麼鹿茸啊,虎骨酒啊,靈芝啊,我都要。”

他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說:“這個是給你的。”

王一紅:“這……”

王一城:“這個是給你留著給我買東西的,這個是謝謝你的。”

王一紅臉色一黑,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我是你姐姐,幫你這麼點事兒還要錢?你是不是把我當做外人?我不能要。”

王一城失笑:“姐你這話我看不愛聽啊。我就是不把你當外人才給你錢的,如果是當外人,就要明算賬了。你是我姐姐,我給你點零花錢,你還要跟我掰扯嗎?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自己享受不到,我是絕對不會給的。我給你就說明我有很多。姐你拿著吧,你家還有兩個小子沒成家呢。”

王一紅:“他們沒成家我還能拿你的錢?”

王一城:“怎麼不能?”

他笑了笑:“姐你趕緊的,你要是跟我這樣,我可不高興了。”

王一紅:“……”

她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弟弟真誠的眼神兒,知道他說的倒是也沒錯。

“行。既然你要給我,那我就收著了。”

王一城:“這就對了。”

他說:“姐你平時再幫我多留意吧。反正這些好東西肯定是越來越少。”

王一紅:“我知道。”

她看著弟弟,問:“你明天走?”

王一城點頭:“我得回去了,我還有事兒。”

他倒是沒說自己要再婚的事兒,主要是怕刺激到他們家這些弱小的心臟。

反正也不是真的。

他打算默默結婚,默默離婚。

主打一個悄無聲息。

王一紅:“那寶丫和咱媽……”

“他們跟我一起回去,我可能要去外地幾天,咱媽在,我心裡也更放心,不然寶丫一個姑娘自己住。我是真的不放心。”

雖說家裡有保姆,但是還是讓人放心不下。

王一紅點頭:“行吧。”

她有些糾結,不過還是問:“你這又單身了,還找嗎?沒個媳婦兒多孤單啊。”

她說:“你原來那個媳婦兒,就是唐可欣,我聽說她還一直沒有找,你們就沒可能破鏡重圓?”

王一城驚訝的看著四姐,震驚的說:“你怎麼想到她了啊?我們可是挺長時間沒見過了。”

王一紅:“我不是看著她和你有來往嗎?每年過年她都寄年禮過來給咱媽的,是不是還對你舊情難忘啊。”

王一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姐你想什麼呢,她是寄年禮過來,但是我也寄年禮給她了啊。這都是禮尚往來,我們不可能的。再說唐可欣不結婚不是為了我啊。她是為了自己拚事業。再說,我也不是跟她這一個前妻有來往,我跟所有前妻都有來往啊。藍淩她爸媽還是我乾爸乾媽呢。洪月新那邊也寄年禮了。就連秦雪嫚現在拍的戲都是我免費給她寫的劇本。姐啊,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事情。我這人不喜歡吃回頭草的。”

他拍拍頭:“應該說,我的前妻人家也不想吃回頭草。大家都是好朋友啊。她們之所以沒有再找,也不是對我舊情難忘,而是她們都是事業心重的人,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她們想的是努力拚搏事業,這也沒有錯。你就彆用你的想法揣測彆人了。”

王一紅撓撓頭,說:“那我倒真是不太懂。”

王一城:“那你生活中總是見過覺得自己的事業比家庭重要的人吧?你代入一下,就能理解了。”

王一紅:“這倒是不用代入,我就知道你們都沒有回頭的想法就行了。哎,我跟她們也不熟悉。我還不是關心你,你說你啊!又是個光棍了,你老了可咋整。”

王一城失笑:“我老了有我閨女啊,再說,我有錢啊!姐啊。你要相信,任何人都可能靠不住,但是錢不會靠不住,你看看隔壁,還四個兒子呢,還不是無家可歸?所以啊,不管是夫妻啊,還是親子關係啊,都是那麼回事兒。錢才是最能靠得住的。”

王一紅:“……”

這什麼觀點。

她說:“寶丫也靠得住。”

王一城:“那倒是,我相信我閨女靠得住,既然我閨女都靠得住了,我乾啥非要找個伴兒?”

他失笑,說:“姐,你還是操心操心你兒子吧,人家紹文紹武都有對象了,你家兩個還是光棍呢。”

王一紅:“……………………………………”

也對!

小五子她是管不起,但是兒子還是能管的。

“他們兩個啊,都跟紹勇一樣,整天瞎蹦躂,一點也不開竅,我真是愁。”當媽的都是恨不能兒子一畢業就立刻結婚,然後生孩子。

王一城:“慢慢來。”

王一紅:“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不是尋思趁著我現在體格不錯還能給他們帶孩子嗎?如果他們磨磨蹭蹭的晚結婚,到時候我年紀大了,哪有精神頭給他們照看孩子。”

王一城:“……你想的倒是挺遙遠。”

王一紅:“那可不。”

姐弟兩個都笑了起來。

王一紅真心的說:“小五子啊,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豁達的心態的。”

王一城笑了笑,說:“所以我獨一無二啊。”

王一紅:“嘔!”

這小子又要開始吹噓自己了,王一紅一秒就撤退。

王一城:“姐你彆走啊,今天中午留下吃飯,咱家好東西可不少。”

王一紅:“我當然不走,我去舅舅家坐一會兒。”

王一城:“行。”

王一城把人參這些東西都收起來,裝在了編織袋裡,他姐姐說他是豁達,其實未嘗不是想換個活法。他上輩子拚命學這個學那個,那都是為了活命。他拚命攢錢,都是為了離開皇宮遠走高飛。

可是最後呢,人還不是死了。

可恨的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不知道他攢點錢便宜哪個王八蛋了。

所以他這輩子可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拚搏,也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攢錢了。

人呀,活一輩子要值得。

不能白活。

王一城這麼想著,索性直接上炕,嗯,上炕躺著。

這大冷天,偷懶與炕頭兒是最相配了。

寶丫他們一群人上山回來,就見她爸又躺下了,寶丫:“哎呦我的爸爸,這白天的也不是晌午,你咋還困了。”

王一城:“沒困,就是想躺會兒。人啊,懶著才是最舒服的。”

寶丫:“……”

不愧是她爸。

寶丫:“那我也要偷懶!”

她笑眯眯的盤腿兒坐在了炕上,八卦:“爸爸,我們上山玩兒的時候看到吳阿婆了。她一個人上山撿柴。看起來特彆淒涼。”

王一城:“自找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寶丫:“爸爸,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王一城睨了她一眼,說:“算你有良心。”

寶丫笑眯眯:“我是好女兒啊。”

丫正要進門,默默的退出去……

嗯,寶丫又要開始吹了。

小叔爺倆兒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能自我表揚了,聽得好尬,想摳地。

丫竄的很快,寶丫倒是看到她的身影:“爸爸,你看,你都給丫姐姐嚇跑了。”

王一城:“少胡說,她明明是不想聽你吹噓自己。”

寶丫咯咯的笑,說:“哪有啊。”

王一城:“嗬嗬。”

誰不知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