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租的?”租的查起來慢。
“嗯。”
上了車,開遠了,易勇才慢慢說了些這幾年的經曆,他看到兒子浮在海麵上,叫他爸爸的時候……
“我以為,我在做夢呢。”那種不真實感又來了,他們開開停停,時不時就要停下來平複一下心情。
直到易昂頭暈那股勁兒緩過來,他又問:“爸,池帥呢?”
陸晞突然開口:“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人?那是個通緝犯!還是紅色危險人員,你怎麼敢跟他一起上船?”
陸晞一罵起兒子來,心胸瞬間舒暢,接下來的沿海公路開得十分順暢。
易勇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池帥竟然是個通緝犯,還是紅色危險犯,池帥才幾歲?他未成年時就犯了這麼重的罪。
易勇眉頭緊鎖:“小昂,你怎麼能讓你媽媽這麼擔心?做事情之前有考慮過後果嗎?”
兒子已經成年了,萬一池帥帶著他一起做了些什麼事,該怎麼辦?
易昂察覺到爸媽因為多年不見,相處時有種微妙的氣氛,沒想到混和雙罵了他一下,竟然消除了一點兩人之間的隔閡。
於是易昂說:“池帥是好人
!他還救了我,我們倆一起抓住了兩個殺人犯!要不是他,我已經被殺了。”
媽媽先是倒抽口氣,跟著她爆發的高音差點頂破車窗:“什麼?什麼殺人犯?”
跟著是爸爸的低音:“你好好說說,你們倆到底都乾什麼了?”
於是易昂靠在車後座,從他怎麼偽造假條騙班主任開始說起。
他保證這個故事講完,能把他爸和他媽七年沒見的尷尬全磨平。
故事說完,人也進了醫院,陸晞沉著一張臉:“先送你做全身檢查,要是沒事,哼!”最後那個哼字兒,易昂十歲之前常聽,意思就是走著瞧。
十歲之後,爸爸失蹤了,他就再沒聽過,現在他又聽到了。
易昂被送去做檢查,陸晞問易勇:“你打算怎麼辦?”
易勇現在在身份上是個死人,隻要去檢查,他還活著的消息就會傳回去。
“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報告。”要是能找到顧誠,商量一下就好了。
顧誠在黑海裡浮浮沉沉,他察覺到時間的流速特彆慢,但他不知道確切過去了多久,也找不到再回去的辦法。
看見天邊風暴比任何時候都要大時,他把自己固定在一塊舢板上。
等他再次醒過來,隻覺得渾身巨痛,躺在病床上感覺不到任何肌肉的力量,低頭一看,自胸口以下全纏著厚紗布,紗布上還貼了符咒。
護士看見他醒了,對他說:“你命可真大!”
趕上了搜救隊在海上搜救,看見他遠遠浮著,把他救了上來,整個人差點劈成兩半竟然還能活。
“你現在沒知覺是正常的,神經還在長,慢慢來吧。”
顧誠立刻說:“我要打電話。”
護士皺起眉頭:“先吃藥,我再替你聯係家人。”
等小護士拿著顧誠給的電話號碼去護士台打電話,聽見彆的護士在討論昨天新送進來的病人:“是個小孩子,也飄在海上,真是奇怪了,最近這海上的人怎麼這麼多啊?”
一波又一波。
“通知他家人沒有?”
“他說他不記得了,連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昨天半夜還想偷跑。”
“警察已經通知了兒童福利園的人,找不到爸媽就送去福利園。”
池帥費了大勁爬上窗台,往外一看有六七層高,他隻好又爬下來,這麼高,他現在這個小身板根本下不去。
池帥根本沒想跳海自殺,他明明看見顧老大了,衝到海麵是想把顧老大撈上岸。
聽見易昂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連轉身的力量都沒有,海底一股吸力把他吸了進去。
等他再看見藍色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有人說話:“這麼小的孩子,總不能是探秘隊的吧?”
“這麼小的孩子也出船?哪兒來的?報警吧。”
那時候,池帥還沒意識到小孩子說的是他。
池帥低頭看了眼縮小的手和腳,還有他的腿,腿上一點詛咒的痕跡都沒有。
他在秘境裡縮小了,怪不得那幾個漁民沒一看見他就把他交給警察換賞金。
那個秘境怎麼就炸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