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寧動手太快,醉酒了還能揮拳頭打人,眼下這種場景,讓周圍的人都沒有回過勁來。
連靜悄悄躲在外麵朝包廂裡麵看的周純青和朋友都驚了,捂著嘴巴連連退了兩步不敢出聲,這兩個人萬萬沒想到,今天晚上還有比江辰灃挨巴掌更大的新聞。
——江海傳媒的江少爺,海城圈子裡的扛把子,釣春江的夜場金腰帶,居然被宿寧壓到跪在地上反抗不得!
臥槽!
江辰灃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橫行霸道許久,玩過不少人,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麼事,也從來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眼下他被宿寧突然壓著跪下,先是愣了一段時間,隨後勃然大怒。
可宿寧摁著人的手勁挺大,他無能狂怒了許久,又反抗掙紮了好些時候,才靠著旁邊反應過來的小弟們拉扯著重新站起來了。
丟不丟人不說,他直覺手臂可能被宿寧一把弄脫臼了,疼得要命,但這裡的人即使目睹了這一切,也嚇了一跳,卻仍舊不敢對宿寧怎麼樣。這群酒囊飯袋也沒什麼動手的能力,甚至被嚇得退了幾步,連叫保安都忘了。
於是宿寧依然穩穩當當地站在黎楚前麵,把角落裡的人遮擋得更加嚴實,沒有人敢碰他一根手指頭。
“宿寧!”
江辰灃喘了幾口粗氣,他捂著胳膊,眼睛裡幾乎就要噴火:“你特麼到底什麼意思?今天是你眼巴巴地來求我撤熱搜,來……”
但這話聽了對方聽了好似更加無所畏懼。
宿寧理直氣壯:“你沒見過人反悔嗎?”
“我現在覺得熱搜說的挺好,罵的很對,沒必要撤,所以老子反悔了,怎麼,不行?”
他說這話時候神情淡定,江辰灃張了張嘴,竟什麼都沒有反駁出來。宿寧不會是瘋了吧?
他的手臂巨疼,還動彈不得,被黎楚抽了一巴掌的臉頰也疼,還不甘心,另一隻手拎了個空酒瓶子被找回場子,一轉身就被宿寧一腳踢在膝蓋上,然後又跪在地上了。
宿寧什麼時候身手這樣利落了?
江辰灃想不通。
房間裡的其他人被唬住了,一群人便眼睜睜看著宿寧伸手把縮在牆角的黎楚拉起來了。
宿寧拉人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意外,這小孩雖然看著懵,但實際上還是頂點用的,否則不會拿個碎杯子片支撐這麼久,而且身上還有點勁,一拉就起來,起來就站穩了,乖乖地躲在他身後,顯得更楚楚可憐,倒是人如其名。
這不是什麼好地方,要儘早離開,於是宿寧一轉身,拉著人乾脆利落地往門那邊走。
還有人大著膽子前去攔他,但宿寧低頭在旁邊撿了個酒瓶子,瞪了一眼,攔在他前麵的人僵持一會,又自己退開了。
這群人欺軟怕硬,江辰灃打不過他,眼見這情況,隻得罵了一句臟話,道:“行,宿寧,你有種,有本事的話,要走便走,隻要你能在這地方走得出去。”
他喘了幾口粗氣,又放了句狠話:“你可彆後悔!”
他先前就拿這件事威脅過宿寧一次,宿寧聽到這一句,在領著黎楚開門的身後停了停,像是猶豫了起來。
但江辰灃還沒來得及再得意出聲,就看見對方下一秒的動作。
宿寧把身上穿的那件長風衣給脫了下來,卻沒有用來遮著自己,而是兜頭便套在了黎楚身上。
他身形比黎楚要高大很多,風衣一裹就把人遮的嚴嚴實實,領子豎起來,又把夾在風衣上的墨鏡和口罩給黎楚戴上,全身上下便隻露出小腿下麵一截,看不出他是誰。
隨後,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宿寧和黎楚說話:“你跟著我走。”
“彆亂動,彆說話。”
他說話的語調和利落的動作十分乾脆利落,裹著人像給人套麻袋一樣,帶著不容拒絕的果斷,然後做完這些之後,再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就出去了。
江辰灃目睹這一切,卻不敢做什麼,在房間裡發了一通脾氣,捂著手臂轉了幾圈,吼道:“你們這群蠢貨,還站著乾嘛!還不去叫這裡的醫生過來給老子包紮?!”
這房間裡的酒囊飯袋們才開始重新動起來,過了一會兒又七嘴八舌地安慰道:“沒事,江哥,那蠢貨喝多了腦子不清醒,發就瘋呢,遲早得帶著人回來的,還得給您賠禮道歉。”
“我現在就去打招呼,派人出去盯著他!”
包廂裡麵兵荒馬亂,而走出門去的宿寧帶著人在這繞了幾圈,還沒有走出去的時候便意識到江辰灃得意的點在哪裡了。
釣春江這個會所的區域設計很像走迷宮,是故意的,不常來的人沒有熟人領著很容易迷路,所以哪怕狗仔真混進來都未必找得到人。
宿寧總算找到個服務生,剛要開口問,卻看那人打量了他一眼,隨後碰了碰耳朵邊上的對講機,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隨後往後退了退什麼都不說便禮貌離開了。
這是故意的。
釣春江開門做生意,留在這裡的人很多都是自願的,並不是什麼暴、力組織,至少表麵上不是,這兒的人絕不會對宿寧這種家世的人動手,但能在某種方麵向江辰灃這位老客戶傾斜,讓他碰軟釘子。
怪不得他出包廂門的時候如此順利,這是叫他知難而退。
宿寧想到這裡便皺眉,卻在此時聽見一直沉默的黎楚說話,那聲音輕輕的,還帶著些許的顫抖,像是什麼小動物一樣。
“少爺,你馬上就要出道了,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
“我不怪你,我沒事的,這件事,是他設計你,你、你也不是有意的。”
他這樣說話顯得更加楚楚可憐,單純善良地讓人心疼,但也給了對方把他拋下的台階。
被風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黎楚沒能看到宿寧的表情,隻感受到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回了一句:“你彆害怕,我有辦法。”
真傻呀這小孩。
宿寧心想。
已經帶著人走出去的他是絕對沒有回去的打算的,不管原著如何,原主又如何,既然是自己穿進來,就得按自己的想法走。
原主雖然混賬,但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隨後帶著黎楚在洗手間進門處的走廊處躲了一會兒,不久之後,就有穿著製服的侍者過來。
宿寧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扯了過來,那服務生見了他正要叫,卻在看到宿寧下一個動作的時候適時閉嘴了。
他看到宿寧把自己手腕上的昂貴腕表摘了下來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