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理想(三)(1 / 2)

原本是抱著幫彆人找孩子的心態過來, 結果卻發現丟的是自家孩子。國木田獨步可是說是辦案辦到了自己頭上來。

地中海老師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多少,剛剛還感歎完那個陰沉沉的孩子沒人管,轉眼就發現他哥哥站到了自己對麵。這下子也輪不到他好奇兄弟兩個為什麼是不同姓氏, 隻能在國木田獨步周圍越來越低的氣壓中瑟瑟發抖

江戶川亂步拿著沒吃完的零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太宰治倒是難得的良心發現, 用自己181的個頭勉強將國木田獨步和一邊流汗一邊哆嗦的老師隔開。

“我們兩個一般都是三天通一次電話,如果有需要保密的實驗, 桂會提前告訴我他可能失聯的時間,但近期他沒有類似的活動。我們最近一次通話是在四天前, 他失蹤也應該是在這段時間內。”

其實昨天國木田就該打電話過去問候一下, 可惜當天計劃中多增加了更換宿舍和準備出差行李的工作, 等到他發現遺忘了一項計劃後時間已經到了午夜, 他擔心桂正作已經休息了,外加明天就可以來到東京直接見麵, 就沒想著再打一個電話。

現在回想起來,就算他忘了打電話, 桂正作這邊也應該會打過來。估計是那個時候就出了事情, 沒機會在碰電話了。

“先讓我們見一見那兩個外國人吧, 沒準還能得到更多線索。”看著國木田冷靜了下來, 太宰治忙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外國人身上。他先前在調查小學生的時候也聽到過一點風聲,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兩個人雖然著急卻始終沒有露麵。

見氣氛緩解,地中海老師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開始和幾人說明情況。

“那個走失的學生是高中部的學生,十七八歲,名字叫西格瑪,是兩天前被送過來的, 也是個比較奇怪的孩子。他沒有姓氏,送他來的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穿著小醜裝的銀發男人,雖然並不符合學校的招生要求,但看在那個學生的俄語說的很好,又是異能者,而且還有一位在校教授的擔保。我們也就收下了。”

太宰治知道這名學生的家長大概率還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不過他沒有立刻戳破老師的隱瞞,而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結果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另一個年輕男人打來的電話,他說西格瑪聯係不上了,要我幫忙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說到這裡,老師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噩夢一樣,忍不住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惡作劇,因為那個號碼我從來都沒見過,再加上高中部的學生已經快要成年了,最不服管教,偶爾和家裡人鬨個彆扭也很正常,就沒去管。”

“然後那位推薦了學生的教授也找了過來是嗎?”亂步補充。

“沒錯。”地中海老師開始歎氣,“當天晚上那兩個俄羅斯人就跑了過來興師問罪。”

一開始還是過來找人,後來找不到了情緒就越來越激動。其中一個帶著白帽子的青年麵色似乎很不好,搞得推薦學生的教授縮在角落裡不敢吭聲,把人送過來的小醜服青年則是扯著他的衣領讓他趕緊去找。

依照當時的感覺,地中海老師表示自己的腦漿都要被晃出來了。

“現在他們就都在主任辦公室裡,隻有一個教授在陪著,你們要見的話直接進去就可以了。”走到辦公室所在走廊位置的拐角處,地中海老師又開始不敢往裡麵走。

太宰豎起耳朵聽了片刻動靜。能聽到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因為說的是俄語,所以太宰並沒有聽懂對方說的是什麼,隻能感覺那人的心情很不好,而老師提到的另外兩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似乎是處於一個乖乖聽訓的狀態。

看來說話的是一家之主,太宰心想。希望這兩個人是懂日語的,他在港/黑的時候也沒想著多跟森先生學一點俄語,而江戶川亂步和國木田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聽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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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主任辦公室裡確實陷入了一股不可名狀的低氣壓中,普希金和果戈裡一個假裝在角落裡麵壁,一個假裝在窗邊看天,總之就是不敢去看費奧多爾現在已經黑透了的臉。

這一切還要從三個月前費奧多爾在異能特務課那邊成功的偷到‘書’的一頁紙開始。

因為自己從沒養過孩子,也不服氣森鷗外總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育他。費奧多爾自從幫著港/黑的幾位把太宰打發走了之後就一直惦記著把西格瑪創造出來親自撫養。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在三個月前死屋之鼠一行人靠著異能和異能特務科偶然的一個小漏洞找到了異能特務科中保存著的‘書’的一頁紙。

因為等待了很久,那天費奧多爾和果戈裡興奮的商量了很久。大概是因為大部分世界的費奧多爾和果戈裡的審美十分相似,他們最終創造出來了一個一半白色頭發,一半粉色頭發的‘雙拚’少年。

可是被創造出來的少年並沒有直接出現在死屋之鼠早就已經為他準備好的房間裡,而是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由於‘書’被判定屬於世界意識的一部分,祂的一切內容係統無法觀測。而通過‘書’被召喚出來的西格瑪同樣屬於無法用係統搜索的存在。

因此費奧多爾隻能帶著果戈裡認命的到處尋找,最後還是憑借著其他平行世界的經驗,在沙漠找到了剛出生半個月的西格瑪。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被一個風評很不好的犯罪組織拐走,打算培養成犯罪活動的工具人。費奧多爾理所當然的黑吃黑處理掉了這個犯罪組織,然後用‘你想不想要個家’的台詞騙走了還懵懵懂懂的西格瑪。

考慮到是自己的失誤,導致本應該舒舒服服生活在死屋之鼠基地的西格瑪流落沙漠,留下了心理陰影還受了不少傷。費奧多爾這幾個月對西格瑪一直非常關注。

本來就喜歡照本宣科費奧多爾在這段時間補充了不少育兒知識,不僅親自照顧西格瑪的傷勢,還教他如何善用異能安身立命。

再加上果戈裡明裡暗裡的透露是他和費佳把西格瑪創造出來,他們就是他的父母。本就沒有記憶,對這個世界無所適從的西格瑪毫無意外的淪陷了。

而精心準備好的房間和‘父母’也成功的讓他把死屋之鼠視作自己的家,把費佳當成了自己的‘媽媽’。具體表現為整天跟在費奧多爾身邊跑前跑後,用一雙充滿信任的大眼睛看著他。

在這種氛圍的烘托下,費奧多爾不出意外的步了森先生的後塵,把自己曾經有關孩子不能溺愛要磨煉的話忘到了腦後。

就在‘母子’二人其樂融融相處和諧的時候,有一個人不高興了。

那個人就是果戈裡。

就如同無數父母恩愛家庭有了孩子的現狀一樣,自從西格瑪來了之後,他和費佳可以黏在一起的時間大幅度減少。

基地裡本來就有一個經常和他爭奪費奧多爾注意力的伊萬,現在又來了一個西格瑪,果戈裡自覺自己的地位直線下降,偏偏費奧多爾渾然不覺,沉迷於帶乖孩子的奇妙氛圍,對果戈裡的控訴不管不顧。

陷入苦惱的果戈裡沒膽量折騰費奧多爾,又因為怕被告狀不敢得罪西格瑪太狠。於是他盯上了人在東京當教授,幾個月也不見得回來一趟的普希金,纏著他必須幫自己奪回費奧多爾的注意。

普希金每天不僅要備課教書,還要打理死屋之鼠在東京的產業,已經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了。在每個月僅有的幾天假期也因為果戈裡的無理取鬨而變成了災難。忍無可忍的他決定自救,於是他推薦對方送西格瑪過來早稻學院念書。

“你看啊,你不是覺得費佳整天看著西格瑪不管你了嗎?那你就把西格瑪送走,你把他送過來學習費佳總不會有意見吧。正好桂君現在也在這裡,我照顧的了一個自然也能照顧兩個,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雖然還是往自己身上攬事情做,但普希金堅信照顧兩個乖孩子肯定要比應付一個果戈裡更容易。也真辛苦費佳這麼多年十年如一日的忍受他,想必也就是一直以來果戈裡太難帶,費佳才會沉迷於帶乖孩子的樂趣。

於是他們兩個趁著費奧多爾工作需要出門兩天的時候連夜把西格瑪用異能轉移到了東京。果戈裡辦理入學手續,他做擔保並拿出攢了很久的私房錢做學費,總算把人給安頓了下來。

晚上費奧多爾回來看到西格瑪不在,立刻抓著他們兩個興師問罪。但在他們‘提前學日語,早學有好處’以及‘讓孩子多和同齡人相處對性格形成有好處’的打岔下勉強接受了人已經被送去上學的事實。

但被敷衍住了是一方麵,擔心人適應不了環境是另一方麵。費奧多爾提出要給西格瑪打個電話,這算是合理要求,再說到了現在就算西格瑪告狀也已經晚了(果戈裡語)。

可事情往往容易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費奧多爾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那邊都沒人接聽。無奈他又給西格瑪的年級主任也就是地中海老師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又被當成詐騙電話掛掉了。

三人以為這是西格瑪交到新朋友玩的太開心了沒聽見聲音,為了以防萬一索性使用果戈裡的異能傳送了過去。結果發現人不在宿舍,不在教室,不在學校裡任何一個他們找得到的角落。

結束了回憶,普希金偷偷看向費奧多爾愈發不好的臉色,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險些哭出聲。他知道要是今天找不到西格瑪,費奧多爾非要讓他和果戈裡嘗嘗他的異能不可。

“看看你們兩個乾的好事,係統判定這次的失蹤事件是主角團的前傳事件,必須由他們來解決,我們現在連調查的權利都喪失了,如果強行參與很有可能會被世界意識盯上,麵臨和桂一樣的問題。”為了以防萬一,這些話費奧多爾全部都是用俄語說出來的。

他現在是真的很生氣,不隻是因為西格瑪的失聯,也是因為他們接下來不得不和太宰治等人打交道。不過事已至此指責也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