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55章 理想(完)【果陀】……(1 / 2)

雖然被剝奪了零食, 但熱騰騰的小豆湯也深得江戶川亂步的喜愛,作為表達喜歡的方式,亂步一連喝了好幾碗, 直到肚子飽飽的才停下來。

吃飽了有了力氣,現在也可以分析一下目前的現狀了。

亂步首先看向國木田和桂正作,他們兩個算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好讀懂的存在。和幾年前的那次見麵比起來, 桂的個子顯然又高了一截, 臉龐也逐漸褪去了兒童的稚嫩開始向青少年的方向發展。

不過在國木田眼裡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意識到對方早已不再是需要他照料的存在。

事實上亂步能從兩人的身上看到很多的相似之處,就比如對理想的狂熱追求。不過熟悉對方到這種程度真的是兄弟而不是童養媳之類的關係。

雖然目前看起來桂君對國木田未來能不能成家這個問題還秉持著一個不樂觀的態度, 但他已經不可避免的在向著對方理想的結婚對象的方向靠攏。

觀察過國木田的情況, 亂步又將目光投向還在一邊站著四處尋找最佳上吊位置的太宰治, 儘管短暫的相處讓亂步認可太宰操控人心的本事, 但他也同樣認為這個自己很多時候看不透的人時不時也會無端的冒傻氣。

亂步將這種現象歸結為森鷗外粗暴教導的後遺症,從武裝偵探社的現社員織田作之助的口述中, 他們可以知道在離開港口黑手黨前他們被醫生耍的相當慘,幾乎都到了絕望的地步。

那樣的謀劃讓偵探社一行人在意識到森鷗外對太宰治還是十分重視的同時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露出了不讚同的眼神。

不過也正因為當時的紛爭, 才讓如今的織田作意識到珍惜眼前人的重要性, 畢竟沒人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會先過來。

推己及人亂步也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醫生麵前耍些小聰明的好,畢竟在他看來在操縱人心方麵已經很厲害的太宰治也不過是隻學到森鷗外的皮毛, 真的要趕上對方至少還要練習上六百年左右。

最後就是這最奇怪的‘一家三口’,這回亂步的眼神帶了些小心的探究。不敢像觀察其他幾人那樣大膽。

醫生說過,很多時候人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如果覺得危險就千萬要順應自己的本能,不要冒進。這句話當時也得到了福澤諭吉的肯定,有時候規避風險並不代表著膽怯, 而是另一種更理智的勇敢。

而麵對這位自稱來自俄羅斯的學生家長就給了他這樣一種危險的感覺。

再仔細觀察他們就會注意到其實那位長相和善,看起來身體就不太好的白帽子青年一直在警惕著自己和太宰的眼神和動作,甚至時不時就投來不易察覺的陰暗眼神。

另外一個銀發小醜服的青年在歡樂的外表下,其實全身的肌肉也都繃緊著,如果真的有什麼人對他們幾個有什麼壞念頭,大概率也會吃點苦頭。

倒是那個名叫西格瑪的少年,倒是對目前身邊人的緊張狀態一無所知,還在單純的享受被照顧的安心。

所以其實這對家長很有可能認識他們,並且對他和太宰抱有警惕的心理。

可自己從未去過俄羅斯,太宰因為前港口黑手黨乾部身份的緣故,應該沒太多人認識他。所以這兩人身份十有八九並不簡單,甚至可能對橫濱抱著不好的念頭,所以才對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成員這麼警惕。

不過看他們的動作。這種緊繃的狀態其實亂步還稱得上熟悉。

那還是在武裝偵探社剛成立的時候,除了必要的任務,大部分時間他和與謝野晶子都窩在森鷗外的小診所裡。與謝野幫森鷗外打下手,亂步則躲在窗簾後麵推測每個進來的病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還記得那是大雨天,偵探社沒有生意。自己和與謝野照例待在診所裡打發時間,社長和醫生則在後麵核對賬目。那天的雨下的真的很大,一個客人都沒有。

而就在他們兩個人無聊的時候,有一個人踏著雨幕跑到了診所。看到病人,與謝野立刻喊來森鷗外,當時那人身上中了一槍,他自稱是不小心被沿路火拚的極道組織波及中了跳彈,求森鷗外快點救他。

可亂步卻一下子推理出對方是最近被警方通緝的連環殺人犯,他身上的傷口也是被追捕他警察打出來的,而且正打算在處理好傷口後就把他們一起滅口。

正當他想要提醒一下福澤諭吉和森鷗外的時候,卻見森鷗外其實早已挪到了他和與謝野晶子身邊用身體護著他們。而福澤諭吉隔在他們三人和通緝犯中間,保持著身體緊繃的狀態。

在利用幫忙拿工具的借口讓他們兩個跑到離危險人物遠一些的裡屋後,亂步聽到了槍聲和打鬥的聲音。

最後不出意外的,通緝犯被社長和醫生聯手送進了監獄。

其實以那個通緝犯的真實實力,是用不著醫生和社長兩人這麼警惕的。但當時他們兩個還在現場,而對方手上還有手/槍。

也就是在那一天亂步意識到森鷗外和福澤諭吉其實早已經等同於他的父母。因為有作為軟肋的孩子在身邊時,哪怕父母再怎麼強大也會不自覺的讓步,力圖將危險降到最低。

而今天麵前的這兩人也是這樣,儘管兩人對他們的態度非常不友好。渾身上下散發的卻不是具有攻擊意味的氣息,更沒有過激的行為。而是乖乖扮演著受害者家屬的身份,急切的想要趕緊離開。

什麼嘛,居然被兩個可能是恐怖分子的人當成了更糟糕的存在。江戶川亂步氣的連吃了兩個草莓,感覺養了孩子的人都會變傻,他以後可不要像醫生說的那樣,結婚養孩子。

不過雖然推理出對方的身份很有可能不簡單,卻沒有對方真正做了什麼的證據。即便亂步推理出未來這兩人可能會對橫濱做出什麼,也不可以現在打草驚蛇,不然哪怕是警察也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回去之後還是告訴社長和醫生,讓他們警惕一下這兩人吧。江戶川亂步吃掉了最後一個草莓,在心裡暗暗地想。

亂步可以看出來的事,太宰自然也可以看出來。更不必說他現在還有了書的加持,不過和亂步單純的打算往後警惕不同,太宰陰惻惻的目光則是落在了枕在費奧多爾腿上的西格瑪身上。

如果‘魔人’和‘小醜’在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的他們差異在於這個‘書’創造出來的人身上,那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是可以利用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也要安置好他所在乎的人,算計彆人最後反噬到自己身上的苦頭在森先生手裡吃過一次就可以了。

“我說,既然筆錄已經做過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三個聰明人聚在一起的詭異氣氛已經讓果戈裡這個熱愛自由的人煩到不行了,更不必說他們現在受係統和西格瑪的雙重牽製必須保持無害的狀態。

“兩位是打算帶著西格瑪同學現在離開嗎?”找到了所有學生,地中海老師的狀態終於有了好轉,至少他不在一直擦汗了。

“這樣的學校我們也感覺不到放心,不如把西格瑪帶回去,這樣至少安全。”費奧多爾看了一眼西格瑪敷著冰袋的頭部補充,“學費我們就不退了,請老師馬上幫忙辦理退學手續,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回家。”

這事算是給了果戈裡和普希金一個教訓,相信這次在非主線時間遭遇了主角團的經曆能讓他們印象深刻。實在不行痛失一筆私房錢應該也可以加深印象。

至於他,他現在隻想帶著果戈裡和西格瑪離開這個倒黴的醫務室。這是什麼見鬼的環境,要不是經曆了一次,他永遠也想不到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他可以出現在同一個房間裡,還是在和平狀態。

這可真是個世界名畫。

心裡默念著要心平氣和的費奧多爾拍了拍西格瑪示意他站起來,他知道自己今天和果戈裡的一係列行為肯定會給未來的西格瑪帶來一些麻煩,不過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回去就向森先生道歉,費奧多爾這麼想。他不該質疑對方總結出來的育兒經驗,更不該太小看撫養一個孩子所花費的精力。

想到森鷗外居然可以在這個世界撫育四個問題兒童還能再其他平行世界開辦孤兒院,他就該知道不該和對方在這方麵爭辯。

不過今天也算是歪打正著,等到他們三個要離開之前就把西格瑪留給武裝偵探社好了。看著對方懵懵懂懂滿眼都是信任的模樣,費奧多爾下意識的幫對方理了理頭發,雖然一開始他和果戈裡確實是抱著反駁森先生育兒觀念以及好玩的心態才創造出了西格瑪。

但照顧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早已經有感情了,既然有了感情就肯定不能放任他有在他們離開後又開始流浪的可能性。

“我馬上去辦理。”而看到費奧多爾的態度,地中海老師也不敢說挽留的話,畢竟出了這種事,學生家長不說讓他們賠償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有這麼個結果已經算是很好了。

“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等到我們回了老家就吃不到這邊的食物了。”就和天底下所有嘴硬的父母一樣,果戈裡一般都用塞零花錢和請吃飯的方式道歉。

因為外套脫給了費奧多爾,擔心西格瑪著涼的他順走了醫務室的小毯子。

“不在這學習了嗎?”本來就懂日語突然被送到這邊來本來就夠莫名其妙的了,沒想到來這邊過了兩天遭遇了一場綁架後又要被帶回去。

“不在了,回去給你找個離家近的學校。”在費奧多爾不友善的表情下,果戈裡的聲音越來越小。

“太好了。”吃飽又睡了一會兒的西格瑪還有點迷糊,但他知道自己又不用一個人了,於是很高興的一把摟住果戈裡,還用腦袋蹭了蹭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