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93章 襲擊(四)(2 / 2)

地下的低氣溫幫桂正作打起了一些精神,要是現在在這裡的是中也或者普希金,早就已經話裡話外的問候一遍費奧多爾和果戈裡的祖先和父母了。

隻可惜桂正作從小被舅舅舅媽管的嚴,連罵人都罵不明白,現在隻有默默無言,內心無語的找路的份。

不過話說回來那兩人到底在自己身上製造了什麼樣的傷口,他怎麼感覺自己一直在流血?

在拖著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腿,和感覺抬起來都很難受的雙臂在地下搖搖晃晃繞了好幾圈,跑到了一個更加不認識的地方後,桂正作隻能無可奈何的承認自己是個沒有方向感的路癡,不靠地圖去不了任何一個地方的那種。

甚至在藥物逐漸上頭,眼皮也越來重的時候他還考慮了一下自己今晚直接睡在這裡會不會明早就直接回到管理局了。而就在他自暴自棄決定對不起獨步先生的照顧和費奧多爾的囑托直接躺到地上睡一覺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猶如天籟的聲音。

“你……你還好嗎?”是幸田文,那個白天和獨步先生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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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稱正義使者的幸田文來講,今天是充滿戲劇性的一天。

上午的時候坐地鐵被陌生人轉交了一個公文包,之後又被那個個子高高的,長得也很凶的國木田發現是炸彈,最後又和他一起去找把炸彈交給她的壞人。

雖然之後被綁成了人質,又差點被炸死,但幸運的是炸彈是壞掉的。他們又一起踏著夕陽回到了安全的地麵上。

“真可惜什麼都沒來得及和國木田說他就臉色大變的離開了。”幸田文在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語,“應該是去抓那兩個逃掉犯人了吧。”

回憶起那個被同夥拳打腳踢的犯人,幸田文不自覺的有點走神。其實在從他手裡拿到箱子的時候幸田文就注意到了,藏在鬥篷下的分明也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甚至比她大不了幾歲。

“所以說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嘛。”不僅要被警察抓,還會被同夥打,一看就是很虧本的工作。

不過說起來今天遇見的國木田應該還沒有老婆或者女友的吧?

幸田文正是幼稚又崇拜英雄的年紀,今天這種被英雄保護的感覺確實令她印象深刻,總覺得被抱住的那一刻國木田整個人都閃著光呢!

要不是那家夥今天走的太快她或許就要過去直接問問了。幸田文想,不過都生活在橫濱應該很快就又會見麵的吧?到時候再問好了。

胡思亂想著朝著回家的路線行走,不知不覺間就拐到了小巷子裡。

糟糕,晚上過來這裡太危險了。作為自出生起就生活在橫濱的原住民之一,幸田文對橫濱黑夜的危險並非沒有了解,不過也就剩一小段路要走了,就勉強過去好了,總不至於一天裡倒黴兩次。

這麼想著,幸田文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可越是緊張,就越容易自己嚇自己。

“救命啊!救命啊!”此時不算太大的聲音落到她的耳朵裡以足夠明顯。

呼救的聲音讓幸田文汗毛豎起,她警惕的四下打量想找到聲音的發源地,卻發現聲音的源頭不在他的四周,而是在腳下。

一瞬間殺人藏屍,拋屍滅口等一係列想法都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要……要趕緊去找人。”說完這一句,幸田文以平時做不到的速度衝出了小巷,直直的奔向大馬路,幸而正是下班時間,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並不算少。

人流量的增加讓幸田文稍微定下神來了一點,她私下觀察最終找到了目標。

“這位先生,下水道裡有人喊救命!”她直奔一個穿著軍人製服的男人。

“喊救命?在哪裡?”對方一聽她這話瞬間將佩劍從腰間抽了出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劈在誰的身上,引得圍觀群眾紛紛停下來對他指指點點。

怎麼感覺這個人不太聰明的樣子?幸田文疑心自己是否找錯了人。

“我就說讓你換套衣服再出門,快把劍收起來。”幸而旁邊有人及時打斷了他的犯傻行為。

幸田文這時候才注意到那人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便衣的白發男人,兩人手臂上還掛著不少食材和生活用品,看起來是剛剛大采購回來。

和那個穿著軍人製服,長得很帥氣看起來卻憨憨的男人比起來,白發的男人看起來就聰明多了,隻是他的眼睛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睜開過,似乎是已經失明了的樣子。

一個眼睛看不見,一個智商很捉急,她的選擇真的沒有問題嗎?

幸田文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慶幸的是這兩人,也就是出來采購食物的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還是很可靠的,他們按照幸田文的描述找到了那個井蓋,剛才若有若無的求救聲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幸田文擔心他們會覺得自己是小孩子說謊。但條野和鐵腸顯然很很謹慎,他們將井蓋撬開查看情況。

“好臭!”汙水和食物殘渣發酵形成的臭味令條野下意識的捂住鼻子,這可真是他最不喜歡的工作環境,“裡麵有人的心跳聲。”

聽到裡麵有人鐵腸立刻試圖跳下去。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小心裡麵沒有氧氣。”條野製止了他的搭檔,這樣的地方需要經過通風才能進入,不然很有可能造成窒息。

得到指示的鐵腸像是一條乖乖的大型犬,垂著耳朵站在了一邊等待條野采菊的下一步指示。

好在他沒有等待太久,大概是一直作為費奧多爾和果戈裡活動範圍的一部分的緣故,這裡的下水道都被設置了排氣孔,氧氣含量沒有想象中的低。

“現在可以了。”聽到這話的末廣鐵腸立刻順著井口跳了下去,並在那裡找到了被倒綁著的刀疤臉。

“條野,下麵有人。”他朝著上麵喊。

“真是的,我為什麼會在休假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條野抱怨著脫掉了外套。還好他剛才把食物和生活用品都寄放在了超市的保安亭。

“鐵腸先生一個人沒辦法把人運上來,所以我要下去一趟,你乖乖呆在上麵記得給報警。”他把外套扔給從剛才開始就站在一邊的幸田文,調整好姿勢跳了下去。

“不要這樣抱著我。”然後嗬斥了一定要以公主抱姿勢接著他的鐵腸。

兩人合力將被倒綁著的刀疤臉從柱子上放下來,讓他免於被逐漸上漲的汙水淹死的可能性。

“我認識他,他是上午地鐵站襲擊案的犯人。”條野采菊聞言抬頭卻感受到了幸田文從上麵跳下來帶起的風。

這回末廣鐵腸的公主抱接人姿勢有了用武之地。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下來,還有你鐵腸先生不要攛掇與案件無關的人隨意出入現場。”隨後兩人又挨了條野的訓斥。

“放心吧,我不會在添麻煩的,這裡看起來還挺安全的……”話音未落,就見幸田文腳下的一塊地板鬆動隨後牆壁開始位移竟生生的將她轉到了牆壁的另一麵。

“不好。”兩人一驚,卻也來不及抓住幸田文。

“彆在這裡使用異能。”條野再次按住了鐵腸拔劍的手,“這堵牆是這裡的承重牆,如果被破壞整個下水道都會坍塌,我們繞道過去。”

隨後他忍著惡臭俯身去聽地麵的動靜,而鐵腸再也一旁默默的憋氣給條野減少乾擾。

“我知道路線了,跟我走。”條野招呼鐵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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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機關轉移到牆體另一邊的幸田文也遇到了考驗,她遇見了白天把炸彈遞給她的那個人。不過比起當時,現在這人的樣子變得狼狽了不少。

身上裹著的鬥篷不見了,露出黑色的薄毛衣和運動褲,頭發被汗水浸透一縷一縷的黏在他的額頭上。最重要的是他正在流血,從腿上,從略長的袖口裡,就連地上也留下了一條血液滴落一路的痕跡。

這樣會死的吧?是誰把他打成了這個樣子。

“小心!”還沒等幸田文反應過來,就聽桂正作朝她大喊一聲。她心裡一驚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正好避開了險些掉落在她頭頂上的石板。

“這裡……這裡很危險!快點……快離開。”桂正作不知道幸田文為什麼在這裡,但他真的已經快沒力氣了,隻能跪坐在地上喘了口氣緩一緩。

“那……那我們一起走。”幸田文記得桂正作被黃毛打時的畫麵,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全然壞人,索性這裡隻有兩個人,不如結伴還能安全一點點,再說她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有人死在這裡。

於是她壯著膽子走向桂正作,將他攙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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