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更換過地板的會議室裡, 港口黑手黨召開了一次乾部會議。
說是乾部會議，但因為中原中也臨時出差，魏爾倫待在地下室不肯出來, 以及五大乾部其實隻有四個的緣故，整場會議實際上隻有森鷗外, 尾崎紅葉和A三個人參與。
而他們要討論的問題則是有關先前組合入侵以及發生在橫濱的澀澤龍彥白霧事件參與人之一，死屋之鼠的首領, ‘魔人’費奧多爾的審訊。
“請把這個人交給我, 我保證會套出所有首領想要的情報。”在解釋了費奧多爾的抓捕過程之後, A恭恭敬敬的向森鷗外鞠躬行禮。
“你可以嗎？”一旁的尾崎紅葉表示懷疑，“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但先前的幾次事件證明魔人是一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而審訊可不是你擅長的方向。”
“……”
尾崎紅葉的這番話倒是把A弄得沒詞了, 要是對方像在他原本的世界一樣諷刺一下他在先前戰役中的無能, A還可以隨口找點話去反擊。
但這樣帶著勸告意味的言辭可不是他擅長應對的話題。
“你們對於魔人來說已經是熟悉的麵孔了，對方針對港口黑手黨的審訊手段很可能有所了解，不如把人交給我，至少占一個出其不意。”他解釋。
“好了，這次的事就交給你來處理。”眼見兩人可能要開始爭執, 森鷗外及時的出來打圓場。
“感謝您的寬容。”A再次行禮, 隨後趕緊轉身離開，生怕有人在喊他。
“鷗外大人……”尾崎紅葉皺起了眉。
“能賺到錢也是一個人的實力之一，借著這個機會讓我們見識一下也好。”森鷗外知道尾崎紅葉並不信任A，很可能並不想讓A接觸太多有關港口黑手黨的事務。
但尾崎紅葉的顧慮遠不止如此。
“A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變相的想辦法安置自己的手下, 手裡經營的產業這幾個月也轉給了其他乾部，我們懷疑他有叛逃或者……”尾崎紅葉猶豫著說，“或者自殺的傾向。”
A確實談不上是一個多好相處的同僚, 他表麵上野心勃勃又人菜癮大，實際上孤僻神秘防備心重，隱約間還能讓人察覺到他與港口黑手黨之間的格格不入。
但拋開為人和對港口黑手黨的排斥不講，他卻是個儘職儘責的後勤工作者，並且一直在森鷗外的授意下把持著港口黑手黨的財政，這樣的人突然有了離開的意思，在尾崎紅葉來看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紅葉還真是敏感。”森鷗外笑道。
大概真的是放鬆過頭的緣故，A最近一直不怎麼掩飾自己，甚至都和梶井基次郎他們混成了熟人。
不過他這樣做大概也有小小的報複自己搬家到他這邊的意思，給他添了點編瞎話解釋的活。畢竟如果真的有心掩藏，也不至於這麼容易讓大家發現他的真實意圖。
“鷗外大人！”尾崎紅葉對森鷗外如此不拿人當一回事的反應表示不滿，還是說對方已經安排好了新的人接手那一攤工作？
“即便我想留他也是留不住的。”森鷗外想了想說了實話，“他的誌向不在這裡，要不是陰差陽錯，估計港口黑手黨也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森鷗外這話說的誠懇。
畢竟這件事歸根到底還真是他的鍋，要不是他急於出任務，沒有仔細檢查道具的情況，也不至於把毫無準備的A給不小心帶過來。
所以也難怪對方一直不喜歡他。
“在審訊完魔人之後，他會‘死’，但也會把對方的資料放到我的桌子上。”這幾乎是跟尾崎紅葉挑明了A的身份。
“而他對於這一天也已經等待了許久，畢竟在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和他結婚。”
“不會不安全嗎？”尾崎紅葉問，作為掌管審訊部門的乾部，有不少懷揣港口黑手黨機密的叛徒都做了她刀下的鬼。是以雖然她對A也有少許敬意，但卻不會因此手下留情。
“第一，他未必殺得死。”森鷗外伸出一根手指，那次任務結束後A之所以可以安全回家一方麵是能量已經積攢足夠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早就已經不是人類了。
“第二，雖然同樣是麻煩，但他至少是我精挑細選找出來的一個安全的麻煩。”這也是森鷗外和對方互相傷害良久但還是對其有較高評價的原因。
“他並不是一個人品低劣的人。”
A雖然會記仇，但做事留有餘地，不會落井下石。對工作足夠也儘職儘責，雖然會搞事，但在大事上會絕對配合不被個人情緒所影響。
最重要的是他有感性的一麵，會憐憫弱勢群體，在明明已經找好了合適住所的情況下還是答應了澀澤龍彥去孤兒院照顧孩子。
也會在重要的人麵前極度坦誠並保持絕對的信任，雖然森鷗外自己沒體驗過被對方全心信任是什麼樣的，但在A自己的世界裡，種田長官和夏目老師都很吃他的那一套，至今都還拿他當個天真的孩子，疼愛的很。
“總之，讓他安全離開最好，不然可能會有更大的麻煩。”森鷗外想了想，這樣對尾崎紅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