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危機(二)(2 / 2)

“比較奇怪的是,襲擊者拿走試驗成果後還折返回來割去並帶走了桂君的右手手腕以上的部分,而且因為襲擊者對路線太過熟悉的緣故,我們懷疑有內部成員裡應外合,案子可能還需要亂步先生辛苦一下。”說到這裡,安吾摘下眼鏡捏了捏眼角。

晶子注意到了阪口安吾的眼尾有些泛紅。

想來也是,作為比國木田更早加入武裝偵探社的織田作的家屬,安吾也算是看著桂正作長大的,更不必說桂畢業之後就一直在異能特務科工作,國木田和安吾一家交集也多,說不難過也沒人信。

另一邊國木田已經被穀崎潤一郎和織田作之助從地上扶了起來,晶子記得國木田上一次這個樣子還是在第一次案件中出現死者的時候,不過這次離開的是那個願意馬上坐電車回來安慰他的人。

一想到這裡,晶子的眼眶也忍不住開始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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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特務科目前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安吾建議他們暫時先回去武裝偵探社整頓一下,至少給國木田一點安慰和照顧,因為對方現在實在不像是能處理後事的樣子。

福澤諭吉把桂正作後續的一些事暫時托付給安吾,自己親自護送著國木田獨步往回走,其他社員見狀也不打算繼續在這邊逗留,在織田作和安吾商量好後續有問題就立刻給他們打電話後,一行人準備回到偵探社。

開車回去的路上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朝著國木田看去,隻見他目光呆滯,身體一直在顫抖。

國木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偵探社來的,他的腦子一片混亂,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是噩夢嗎?國木田心想,是不是自己今天早上違背了自己製定好的計劃,現在還在床上睡覺?

門口處傳來一陣輕響,森鷗外端著一杯溫水站在了那裡。

“好一點了嗎?漱漱口。”他把水杯放在洗手池上,幫國木田拍了拍背。

國木田覺得有些尷尬,他現在簡直狼狽到了極點。但森鷗外渾然未覺,他按了馬桶的抽水按鈕,把水龍頭開到溫水那邊,投了個毛巾打算給國木田擦臉。

“不用緊張,我也失去過重要的人,也曾經狼狽過。你知道,我是舊軍醫,還當過黑手黨,在我這裡生死都是常事,但每次遇到失去親人的患者家屬時,比起平靜著處理後事,我更希望他們能好好大哭一場。”

森鷗外是被桂正作拜托過來安慰國木田的,桂正作在得知費奧多爾給他安排的‘送毛衣’行動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沒辦法,他已經被安排到了回管理局的交通工具上,要算賬也隻能等到回去之後了。

而看見國木田的慘狀後,森鷗外也不免長歎一口氣。推己及人,還不知道他們都離開後福澤閣下他們會怎麼樣呢!要知道桂君就是太年輕,自己在被安排劇本時跟費奧多爾至少強調了遍彆把現場弄得太慘給福澤閣下等人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

看著國木田乖乖聽話用溫水漱了口,森鷗外摘下對方的眼鏡幫他擦臉,巨大的打擊足以讓一個事事嚴謹的年輕人陷入這種嚴重的低氣壓狀態。不過好在國木田獨步之所以是國木田獨步,是因為他有堅定的信念。至少離開前桂是相信國木田會再次堅定的站起來,繼續在橫濱的危機關頭充當那個可靠的保護者。

“你現在可以好好的哭一場,哭完了就要振作起來,桂肯定不會希望你一直消沉,而且他的葬禮還需要你操持。”森鷗外一邊踮起腳給他擦臉,一邊說一些算是安慰的話。

“森醫生,桂他離開前會很疼嗎?”國木田半天沒說話,直到森鷗外轉身去投毛巾時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森鷗外看了國木田一眼,轉頭又用熱毛巾去擦他被自己的指甲弄得血肉模糊的掌心。

“不會,人死前腎上腺素會大量分泌,不僅不會疼,還會產生飄飄然的感覺,桂死於失血和窒息,他離開的很快,所以一點都不痛苦。”

“真的不會疼嗎?他怕疼。”

“真的不會疼。”森鷗外的語氣很篤定。

於是國木田再次將臉埋在掌心痛哭了起來,森鷗外這次沒有打擾他,他默默地離開了衛生間。

門外一堆擔憂著國木田的人紛紛湊上來詢問情況。

“他會沒事的。”森鷗外這麼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