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有補給站，我們是在上一個地方加滿油過來，不然油都不夠。”他灌了大半瓶礦泉水，“咱們繼續往前，這裡沒什麼可看的。”
車輛再次以較高的速度，穿行在一直向前延伸的國道以及漫無邊際的荒漠中。
但到了一個分界點後，明顯能感覺到前後的差距，舉目四望，能看到一叢叢略顯乾枯的植物散布於道路兩側，風沙似乎也變小了一些。
“家人們，我們好像到了！”他逐漸放慢速度，將車停在路邊。
這次學乖了，帶著口罩和帽子下車。
趙瑞林和攝影師一邊拍攝，一邊在周圍尋找，終於找到了牌子，“螞蟻S林第XXX號林，檸條，2021年種植。”
土黃色的戈壁灘一望無際，而在廣袤的範圍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叢檸條，大多比較矮小，參差不齊。
而且狀態不怎麼好，枝條青黃色帶著乾枯的味道，看起來半死不活的。
不少人看到後大失所望。
“你跟我說這是樹？？這不是草嗎？”
“看著稀稀拉拉的。”
“感覺好多都死了，根本沒人管。”
“這就是我起早貪黑收能量、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樹？不敢相信。”
“不是說檸條開花很好看嗎？白期待了。”
也有一部分人科普檸條本來就是低矮灌木，解釋沙漠綠化的不易，可惜被淹沒在了聲討的洪流中。
趙瑞林蹲下身，檢查著幾棵枯死的檸條。
它們長得很小，和雜草一樣，旁邊有個坑，估計栽種的時候就沒存活下來。
“大家彆激動，沙漠環境就是如此，植物成活率不高，氣候太過乾旱。”
“我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嘴巴都是乾的。陽光很烈，沙子吹得臉生疼，帶著口罩都能感覺到。”
“在這種環境下，檸條的生長會受到影響，我們要多給它們一些時間。
而且你們看，這片森林的數量是多麼龐大。”
攝像機對準遠處的戈壁，雖然檸條看起來十分矮小，匍匐於地麵，卻種植得極為廣闊，一眼望不到頭。
星星點點地黃綠色映在人們的眼中，這才安撫了眾人的情緒。
可惜攝影機能做到的隻是平麵拍攝，無法俯拍，那樣才震撼。
拍攝完畢，兩人回到車上，朝著地圖標注的方向行駛。
*
姚冰到達目的地時，其他人基本到齊，她的路程最遠。
隻有親眼來到這裡，才能感受到那種震撼。
荒涼的戈壁綿延萬裡，除了少量的綠洲、淡水湖之外幾乎寸草不生，而沿途那一叢叢大小不一的綠色，雖然渺小，卻和沙地一樣無邊無際。
龐大到令人瞠目的工程，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而這裡，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姚冰心情激動，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自己的梭梭樹，卻被幾名監察人員攔住了去路。
“先不要亂走哦，直播馬上開始了。給直播間的觀眾報個平安，然後我們會統一安排車輛尋訪。”
姚冰這才發現，這些工作人員都非常年輕。
基本在二三十歲，普通話也很標準，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甚至有兩三個男生身高長相都不錯，女生也是，談吐不俗。
讓人很難相信，他們會在這個條件艱苦的地方工作。
幾名工作人員搭建好設備，直播很快開始。
葉晗負責遠程指導，尤其是‘無人機’的操作方麵。
花間集剛一開播就有50多萬人在線，沒一會兒，觀眾便漲到了60萬！
這是花間集有史以來最高的在線人數，熱度高到嚇人，登上首頁是必然。
彈幕刷得飛起，讓人眼花繚亂。
但依稀能看出是在催促，希望儘快直播花間集|螞蟻S林的現狀。
幾位博主也被這個熱度驚住。
500萬粉的大UP直播不過十幾萬人，而花間集——我去，在線人數已經70多萬了，人數還在瘋狂上漲。
流量密碼名不虛傳。
擔當主播的男生顯然有一定的經驗，毫不怯場：“歡迎大家來到花間集直播間，我是花間集的林場監察員-路川。”
“現在我們所在的地點，便是花間集與螞蟻S林合作的第XXX號林附近。
馬上，大家將與20名誌願者一起，實地考察花間集栽種的7個森林、以及大家所關注的螞蟻S林現狀。”
鏡頭在20名誌願者臉上一一掠過，一些博主還給自己的粉絲比了個心。
“平安到達就好。”
“說實話，這麼遠的距離，真心為去的人捏了把汗。”
“後悔了，早知道應該報名的。一定是個難忘的經曆。”
“快去吧，等不及了！”
“我就想知道，花間集是否真的向它承諾的那樣，種了十幾萬棵樹？”
“前麵的說錯了，現在兌換量已經26萬了。”
“我去，增長速度好快！來得及種嗎？”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20名誌願者與監督員坐上越野車，根據意願前往不同的林區。
姚冰、趙瑞林和另外5人都想去梭梭林，路川和他們一起。
鏡頭從車窗伸出，儘職儘責的拍攝著，讓直播間的觀眾能夠切實體會到當地荒涼的環境。
與此同時，搭載動態攝像頭的10架無人機出動，分散在7個森林，隨時準備切換鏡頭。
“風沙有點大，感覺鏡頭都模糊了。”
“有點嚇人，荒無人煙的樣子。”
“車開了一會兒了，但是景色幾乎沒什麼變化。”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黃沙漫漫，種樹人實在不容易。”
“致敬！”
然而到達附近的螞蟻S林時，毫無例外地重複了趙瑞林直播時的問題。
“我去，栽種的植物也太小了吧？有什麼用......”
“這是梭梭？不是說梭梭樹能長到5-8米嗎，這是啥？？”
“哈哈哈，不愧是螞蟻森林——螞蟻眼中的森林。”
“這不就是草？說什麼樹。”
“不光小，種得還少。一畝能有幾棵啊，太坑了。”
“媽的，老子再也不種樹了，騙人的玩意！”
然而這次不一樣，人數上去了，反駁的人非常多。
“求求了，抱怨前先帶點腦子行不？沒用的話幾十億白花？人家可不傻。”
“梭梭的根係發達，一棵能防10平方的風沙，所以才種得稀疏。”
“你以為沙漠這麼容易栽種啊，其他植物一天就死光了，能活下來非常不容易。”
“梭梭長到5-9米也要看什麼環境，沙漠裡隻能長成灌木的樣子。”
“不了解的，現在點開螞蟻森林，點擊花間集圖標，開屏動畫就有。”
“花間集的科普YYDS。”
陸川也適時介紹梭梭樹放風固沙的作用，給當地所帶來的經濟效益，“珍貴的肉蓯蓉會寄生在梭梭樹的根部。
當根長到30-70公分時，在梭梭的左右兩邊挖一個洞，將肉蓯蓉人工嫁接，澆水灌溉......”
在線的百萬觀眾中極少有人知道，紛紛覺得長了見識。
而在車輛繼續向前行駛的時候，很多人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梭梭林。
無他，在黯淡的黃色的沙土之中，那一抹抹綠色簡直太顯眼了！
很大的一棵，絲毫不見乾枯，綠得鮮亮，枝條茂密叢生，即使在炎炎烈日下依然頑強得挺立，仿佛在向乾旱的沙土宣戰。
“那是什麼！！”
“哇，沙漠中的綠洲既視感。”
“我的天，好綠啊，是梭梭嗎？”
“開快點開快點。”
“前麵是多少號林，啊啊啊，是不是我的梭梭？”
“肯定是我的梭梭！我的就在附近！”
“我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巧了，我也是。”
“看，牌子！牌子出現了！花間集|螞蟻S林第XXX號林：梭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