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有先見之明,在書房裡準備了一張單人沙發,覺得太煩悶的時候你就會團成一團窩在沙發裡,“光是五條家就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其實倒也不是很難解決。”五條悟把裝著點心的小碟子往你的方向一推,“如果那個人想要我死,他這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對外宣稱也是因為中毒需要長久修養,他還會再動手的。”
在昨天的襲擊之後,除了極少數知情人,外界也以為五條悟仍處於重傷狀態,對方如果想要將五條悟置之死地,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所以你打算將計就計?”你懶洋洋地吃著巧克力味的麻薯,“那需要我配合嗎?”
“嗯?”他給你一個略帶疑惑的眼神。
你把手裡剩下的麻薯全都塞嘴裡,嚼吧嚼吧,“唔……就是,我可以表現出那種非常擔心的樣子,那看在彆人眼裡不就也說明你重傷不愈嘛?”
五條悟來了點興致,他單手托腮,“那你會怎麼表演?”
“很簡單的!”你揉揉眼睛,把過去十幾年發生的最難過的事情都回憶一遍,很成功地變得淚眼婆娑,“嗚嗚嗚——五條悟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啊!!”
“嗚啊啊啊——!!悟你帶我走吧!沒有你我也不活啦!!”說到一半,你就因為邊吃東西邊說話而開始打嗝,“嗝!五條、嗝!五條悟,你千萬不要死啊、嗝!”
說完這一大長串的台詞,你都把自己給感動壞了,差點就從假哭變成真哭。
但沒成想你一個抬頭就發現五條悟在憋笑,他居然在憋笑!
一時之間你都忘了自己在打嗝,“你是在嘲笑我的演技嗎!?”
“我也不是故意想笑的。”五條悟說,說完就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哈哈哈——!”
“那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他還認真思考了下,“嗯……故意不小心的?”
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啊!?
你賭氣地說:“那我演得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你演得不是我重傷不愈,更像是我已經翹辮子了你一邊假哭一邊參加完葬禮扭頭就去找其他男人一樣欸。”好豐富詳細的描述,說實在的,五條悟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吧。
“胡說,我演得有這麼假嗎?”明明你都已經很努力了,而且說的台詞也很有感染力啊,居然在彆人看來很假?
“是啊,如果你以後真的這麼哭,我大概會從棺材裡詐屍呢。”
“說的好恐怖啊,死了都還要嚇人啊?”你把小熊玩偶抱在懷裡,揉揉玩偶的耳朵,五條悟搖了搖頭,但沒再回答,他隻是見不得你哭而已。
最後你們還是整理出了一份名單,長達整整三頁,上麵寫滿了人名,五條悟將其戲稱為暗殺名單,你則是將其命名為倒黴蛋名單。
之前提過一嘴凶手還會再派人來刺殺五條悟,但也不排除你被針對的情況,於是乎五條悟就順理成章地把你倆的房間並成一間。
不是,怎麼就開始同床共枕了?你都傻眼了,五條悟卻說得振振有詞,無非就是擔心你的安危,你苦惱地皺起眉,“好麻煩,而且睡在一起你還會壓到我的頭發。”
“我用我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會壓到頭發的。”
“……你有人格這種東西嗎?”不過考慮到現在是特殊情況,你就沒再多說什麼,後來發現五條悟房間裡又多添了個小冰箱又極大程度上地緩解了你的不情願。
你的東西乍一看不是很多,但等搬到五條悟房間裡的時候就發現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拚湊起來就是很多了,什麼發繩發夾,還有玩偶等等。
這項工作就全都交給五條悟,那不是理應的嘛,可是他提出搬房間的建議的欸。
趁著五條悟替你搬東西的時候你蹲在冰箱前,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但還是會有點熱,你在冷凍庫裡翻找冰淇淋,翻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得去再批發點棒冰。
等五條悟回來的時候你很不見外地咬了一口藍莓果醬夾心的巧克力雪糕,味道還不錯。
“不公平,你居然偷偷背著我還裝了個冰箱,平常肯定經常背著我吃獨食吧!”
彆的不說,五條悟向來在吃穿住行上不會虧待自己,這雪糕口感也很好,五條悟把你的毛絨玩偶都堆到床頭,“那可是最後一支了。”
“什麼?”聞言,你又咬了一大口,冰得你牙根發酸,“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剛才咬得太著急,你的唇角都沾上了巧克力脆皮,融化以後綴在你的唇角,你下意識地用舌尖舔舐。
五條悟向你走過來,你還以為他又要搶東西,於是努力把最後一口雪糕也咬下,哼哼,這下子就算是五條悟也沒拿你沒辦法了吧?
心裡這樣想著,但他隻是伸手抹去你唇角殘餘的巧克力,在你的注視下舔了下指腹,“確實還挺好吃的。”
他又在乾什麼啊?你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裡,扭頭就去浴室洗手,順便再把唇角的巧克力醬洗乾淨。
*
自從聽說你要搬進五條悟的房間親自照顧還在臥床休息的五條悟,幸子就對你的濾鏡更加重了一些,臉上就差沒寫上“我嗑的CP就是最真的”這幾個大字,搞得你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她卻還反過來安慰你,“放心吧夫人,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啊……謝謝你的祝福。”你僵硬地笑了笑,目送她離去時輕快的腳步,是肉眼可見的好心情。
糟糕啊,感覺就是越描越黑嘛。
為了表演得更加逼真,五條悟平常都待在房間裡,連帶著你也被他拉著窩在房間裡打遊戲。
就比如說現在你和他就在打魂鬥羅,這個遊戲在你那個時代已經是很古早的遊戲了,你也是小學的時候在表哥家用小霸王打過。
但也僅僅隻是玩過而已,所以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菜。
“啊啊啊——我又死了!”你看著屏幕上自己控製的角色被埋伏在雨林裡的敵人放出的子.彈擊中後原地死亡,這已經是你最後一條命了。
反觀五條悟,他的命還是滿的,看到你的角色死了,他“嘖”了一聲,然後又給了你一條命,“快點跟上。”
“其實沒必要給我命的啊,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又要死了。”五條悟操縱的角色一直跑在前麵打頭陣,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他都會習慣性地把埋伏在暗處的敵人都解決掉,然後再叫你跟上。
你感覺自己不像是隊友,更像是一鍵跟隨的遊戲寵物。
“一個人玩遊戲有什麼意思,跟上。”他眼睛盯著屏幕,你還想要反駁來著,那在你到來之前,他不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玩遊戲嗎?但不知道為什麼,你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有五條悟在前麵開路,你接下來一路上靠著一條命都走過來了,終於來到boss麵前,這個boss你還是有點印象的,畢竟長得很像章魚,而且打起來也很麻煩。
“一時半會沒辦法把它打死,你儘可能多活一會。”他說著,就無師自通地逮著boss的要害打,而你則是在流彈中抱頭亂竄,手柄上的按鍵被你按得飛起。
但很可惜,你還是不幸中彈,又死掉了,眼看著五條悟又要分一條命給你,你連忙說:“現在彆給我,我會讓你分心的,等過關以後再說吧。”
說完,你就放下手柄專心致誌地盯著屏幕看五條悟堪稱精彩的操作,並且時不時發出幾聲驚歎,沒花多少時間就通關了。
下一關的門緩緩打開,五條悟沒忘記再撥給你一條命,你的小人又站起來了,你又可以了。
就這樣你們一直打遊戲打到半夜,到後麵你都哈切連天了,五條悟還能全神貫注地打遊戲,奇了怪了,他難道不會累的嗎?
“還不睡覺嗎?都要淩晨了欸。”你放下手柄,準備去刷牙洗臉。
五條悟把遊戲暫停,也跟著你一起走進浴室,兩個人擠在洗漱台旁刷牙,兩人穿著還是情侶款的睡衣,你神色懨懨,困得不行,腦子裡隻想著趕緊洗漱完去睡覺。
在洗臉的時候還打了個哈切,你問他:“今天會有人過來嗎?”
“大概吧,他們也很害怕我恢複啊。”
“那你到時候就把我也叫醒,我可是超級擅長打冷槍的。”你覺得光是解決掉那個詛咒師就足夠你吹一輩子的了。
他說:“先去睡覺。”
你的腦袋沾著枕頭沒多久就進入夢鄉,中途醒了一次起來上廁所,都是因為睡前打遊戲的時候下意識地喝完了一整罐的可樂。你從浴室出來才發現房間裡已經沒了五條悟的蹤影,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腦袋頓時清明,你一拍腦袋——
壞了!看樣子是對方派的刺客暗殺過來了!
這樣想著,你匆匆忙忙地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手.槍,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探出頭,卻和從外邊走到庭院裡的五條悟打了個照麵,你緊張地握住手.槍,“暗殺已經開始了嗎?”心跳忽然就變得好快,都是腎上腺素在作祟。
五條悟是逆著月光走來的,月光模糊他臉部輪廓,讓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你聽見他說:“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你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狠狠心掐了自己一把,沒有在做夢啊。
“嗯,派過來的也隻是雜魚而已,輕輕鬆鬆地就解決了。”他的語氣輕鬆得就像是在討論今天晚上的天氣怎麼樣。
怎麼忽然之間就有點失落了呢?你略顯低落地“哦”了一聲,手裡還戀戀不舍地握著手.槍,“我還以為我能當輔助呢。”
好吧,看來五條悟也不需要輔助,被這樣一折騰,你反倒沒什麼睡意了,躺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就是睡不著。最後連五條悟都看不過去了,圈住你的腰,問:“你是陀螺嗎?怎麼轉個不停?”
十月底的氣溫已經稍微涼下來,所以貼著少年也不會覺得太熱,你說:“我睡不著。”
“那不如想想你之後打算去哪裡旅遊吧。”先前說過了,等處理好手頭的事情,你就想著帶五條悟去各地旅遊,主要還是為了鍛煉他的社會性。
說起這個你就更加精神了,“我覺得可以去鄉鎮住一陣子,鄉下其實也很好玩,跟你說過嗎?我小時候是在鄉下的爺爺奶奶家長大的,每天跟朋友一起抓蝴蝶捕蟬,還有釣魚都很好玩。”
“這些你都沒玩過吧?”你很肯定地問說。
“聽起來就很無聊。”他一點都不捧場,甚至還故意嘲諷,“那隻是你記憶的自動美化而已。”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童趣都沒有啊!”說完你就覺得五條悟本身就是個沒有童年的家夥,當然也是不能理解這些東西的,這樣一想,你的心態就放平許多,“反正到時候去看看,說不定你會喜歡呢?”
“或許吧。”
你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童年的事情,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弱,最終變成了平緩的呼吸聲,五條悟把你摟在懷裡的玩偶抽走,更加肆無忌憚地將你圈在懷裡。
少年的手穿過對方的發絲,他隱約能聞見桃子洗發水的香味。
他又一次在心裡感慨著你的天真,把他的冷血歸因為後天教育的過錯,甚至是天真地以為隻要彌補上那些缺失的經曆就能讓他變成正常人。
你呼出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鎖骨,他垂眸,倒也不是不可以裝出來,裝得像個正常人對他來說也沒有那麼難,這樣一來你應該也會滿意了吧?
想著,他很是愉悅地又親了下你的臉頰。
就這麼決定了。
*
隔天起來的時候,五條悟像八爪魚一樣把你抱得嚴嚴實實,要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其實不太老實的,甚至小時候經常睡著睡著就噗通一下滾下床,踢被子的壞習慣也是長大以後才慢慢改過來的。
“你是八爪魚嗎?”這回你終於不嫌棄他體溫太高了,因為秋季的早晨還是有點冷的,他的體溫可以說是剛剛好的。
“抱著阿蟬會很有安全感哦。”他大言不慚,說謊話都不打草稿的。
你又和他掰扯了一會兒,他才不情不願地放你去浴室洗漱,接著就是早餐時間,因為對外宣稱五條悟還在養病,所以送餐的任務就落在了你身上。
去廚房的時候你又聽見幾個侍女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夏蟬夫人可是沒日沒夜地在照顧悟少爺呢!我聽隔壁的由美說了,她昨天起夜的時候還遠遠地看見少爺房間的燈還亮著,一定是少爺半夜不舒服夫人在照顧他。”
“我也聽說了,夫人因為擔心少爺恢複不好,整夜整夜的誦經求佛呢!”
你: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彆亂說啊啊啊啊!!
“夫人真的好愛少爺啊……”
“嗚嗚嗚嗚嗚悟蟬是真的。”
“你們幾個,不要當著夫人的麵說這種話,免得觸及她的傷心事,她已經為少爺的事情操碎了心,我今早看見夫人了,她眼圈都熬黑了。”
其實是熬夜打遊戲長出黑眼圈的你:……
聽完那幾個人所有對話的你欲言又止,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尷尬的場麵,好在其中一名侍女發現了你,這場對話才中止。
“夫人,您是來取早餐的嗎?”打頭的侍女畢恭畢敬地把裝在餐盤裡的早餐遞給你,又說:“夫人……也請不要太操心,悟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感覺在彆人眼裡,你簡直就要變成苦情劇的女主了。
“其實我也沒有……”話還沒說完,你就被好幾雙眼睛注視,她們的眼裡都寫著“你的悲傷我們都懂”。
……
不是,她們又懂了什麼啊!你勉強維持得體的笑容,等回到五條悟的房間以後就開始倒苦水,“你什麼時候才能宣布自己已經完全好了啊?外麵的傳言越來越離譜了哎!”
五條悟問:“什麼傳言?”
“她們都以為我因為你重病而睡不著覺,還熬出了黑眼圈。”你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五條悟立馬反駁,“怎麼可能,我是證人,我要做證,你昨天睡得可香了,又和貓咪一樣打呼嚕了!”
你捂著臉,“她們還說我為了讓你快點好起來天天誦經求佛,都快把木魚給敲爛了。”
“噗哈哈哈——!!”五條悟笑得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