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無法確定現在是什麼年份,說不定是在你遇見禪院直哉之前呢?
真人沒有回答,而是蹲下來,伸手抓住你的腳踝,冰涼的指尖劃過你的傷口,“這樣子就會受傷嗎?阿蟬好脆弱哦。”
“你鬆開。”你晃動小腿試圖讓他鬆開手,但是他卻裝作沒有聽見,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站起身,“那就去他的度假小屋吧。”
“誰?”
“就是剛才那個啊,這麼說來還得要謝謝他呢,不過他現在也應該聽不見了吧,好可惜,早知道就把他做成改造人了。”真人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一邊單手圈住你的腰。
被抱起來了,但你捉摸不透他的性格,又害怕他會心血來潮把你丟下,又討厭他過低的體溫,權衡之下你隻能保持一個很僵硬又彆扭的姿勢。
“你在害怕嗎?”
廢話,你怎麼可能會不害怕啊,因為吹冷風吹得太久,你的腦袋已經開始昏昏沉沉,你已經能預感到自己即將發燒,不光是身體虛弱,你的心理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本來都還想著終於能夠離開了,但是下一秒得要進行新的劇本。
原來覺得沒什麼的,隻是想著想著,你的眼圈就開始泛紅,一想到會在咒靈麵前掉眼淚,你就抬手飛快地把還在眼睛裡打轉的淚水擦去。
然而你的動作還是被他察覺,他全程都表現出一副愉悅的樣子,麵對你更是充滿好奇心,幾乎是你的每一個小動作甚至是細微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你在哭嗎?”
被發現了,因為腦袋實在是痛得厲害,你都沒什麼精力和他掰扯,有氣無力地回答:“是啊。”
而後他便像個孩子似的用空出的那隻手在你眼尾輕輕地點了下,他的指腹沾染上些許淚水,你親眼看見他舔舐指尖的動作,“是很平凡的鹹味呢。”
“咒靈也會有味覺嗎?”
“你猜猜看?”
“我猜沒有,你都沒有心跳,也沒有體溫,更不可能會有味覺。”
真人朝你眨眨眼,平心而論,他的外貌很精致,可以說得上是漂亮的,但是被他的異瞳注視著的時候,你深知在他看來你更像是個有趣的玩具。這一清晰的認知使你並沒有被他迷惑性的外表所蒙騙。
你補充道:“因為你是咒靈,這些東西你都不可能擁有。”
此時天空中陸陸續續飄下雪花,並不是你往常見到的纖薄的單片雪花,而是許多雪花彙聚成一團的、外觀類似於鵝毛的雪花,你這才相信真的會有暴風雪。
“這還真是專屬於人類的傲慢呢……”
話語間,你們已經來到那座度假小屋門口,你親眼看見真人把門鎖輕輕鬆鬆地掰開,屋子不算大,分為一點五層,上麵的半層可以通過搭在一旁的木梯子爬上去,除此之外臥室,洗浴室,小型廚房一應俱全,是個名副其實的度假小屋。
此時屋內還能連上水電,你最害怕的就是暴風雪導致水電被切斷。
強忍著頭痛,你在屋內的櫃子裡翻看起來,試圖找到一些能夠退燒的藥物,實在不行就隻能物理退燒了,幸運的是還真的被你找到了退燒藥,隻不過看了一眼有效期,已經過期半年。
沒關係,總歸還是會有一些療效的,你這樣安慰自己。
小型冰箱裡還有幾瓶礦泉水,得要省著點喝,你的適應能力還算不錯,吃下藥以後心情就平靜下來,這時候的真人還在屋內轉悠。
【第一章:暴風雪之下 開啟
儘管已經吃下退燒藥,然而夏蟬的高燒一時半會還是沒能退下來,屋外寒風呼嘯,吹得窗戶砰砰作響,從遠處隱約傳來狼叫聲,在恐懼的驅使之下,她勾住真人的手指,眼睫微微顫抖,“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你:這什麼鬼劇情?
把更新的劇情先放到一邊,你又找出醫藥箱開始包紮自己的傷口,期間真人一直坐在你身邊,單手托腮看你笨拙地給傷口貼上方形創口貼,“這樣子的話,要多久才能好呢?”
“可能要半個月吧。”剛才真人把屋內的火爐點燃,你才逐漸找回自己的體溫,暖色的火光漫上你的側影,隨著火苗的跳動,你的剪影也是忽明忽暗。
“真麻煩啊……阿蟬可真是我見過最弱的人類了哦。”
這話是幾個意思啊,“所以,你以前還遇到過其他人?”話說到一半你就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以前碰到真人的其他人下場恐怕都和那個獵戶一樣了,你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真人還在那裡興致勃勃地細數自己遇見的還算有趣的人類,而每從他口中跳出一個人的名字,你就知道那個人已經死去,殺人凶手還在你身邊笑得眉眼彎彎。
假如說上個劇本的禪院直哉還有拯救的餘地,那麼這個劇本裡的真人,根本就沒有拯救的必要。
【夏蟬心中雖然還有些隱隱的擔憂,但她還是希望救贖麵前的咒靈,讓他明白生命是無價的,讓他懂得什麼是愛。】
你木然地看著那段劇情,忽然扯出一個笑容,就像是大象無法想象自己會被螞蟻咬死,咒靈也無法想象如此脆弱的人類少女會產生多大的惡意,於是你懷著隱秘的惡意開口:“好可憐,真人這樣戲弄人類,看低人類,可是咒靈不就是產生於人類嗎?隻可惜你永遠無法理解人類,永遠無法成為人類。”
說著,你的手掌貼上他的胸膛,“這裡不會有心跳,而你也不會有靈魂。”
真人微征,或許是在劇本的影響之下,又或許是出於某種惡趣味,他成功地走入你的陷阱,“那阿蟬是要教會我成為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