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輩子當了那麼久的學生, 你對學生這一身份適應良好,識字飛速,沒過多久就能開始閱讀簡單的故事, 而酷拉皮卡也不是經常來這邊,除了一開始給你連著上課的那幾天,後麵都變成抽空來這。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忙, 不過這樣也正好合了你的心意,窩在彆墅裡足不出戶還能打遊戲, 看動漫, 在上一次的課後你無意之間提及不能上網的困擾, 沒過幾天, 一台古早的大頭電腦就被送到彆墅,從科技水平推測, 這裡的時間比你的時代還要再早一二十年。
具體上網的步驟你都還記得, 在給彆墅拉網的時候酷拉皮卡看著一頭紮進電腦裡的你有些擔憂地開口:“網絡上魚龍混雜, 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信息,還要注意不要隨意點開不知名鏈接。”
酷拉皮卡的這些話都能放在反電信詐騙的宣傳標語裡了, 你沒怎麼在意地聽著,和他相處下來愈發覺得他天性就是愛操心, 明明還隻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卻給你一種嘮叨母親的感覺。
見你沒有聽他說話, 而是自顧自地瀏覽網站,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雙手環胸,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在聽啊,這個——酷拉皮卡喜歡嗎?”沒錯,這個年代已經開始興起網絡購物, 但頁麵還是沒法和後世的各類網購軟件相比較,還是比較樸素的,你指了指上麵的一對袖扣,“很適合你。”
你坐在和電腦桌配套的電腦椅裡頭,一手搭在桌邊,身體輕微地搖晃,於是帶著滑輪的椅子也跟著一起轉動,黑色的長發隨著你仰頭的動作往後滑,完全露出那張小巧的瓜子臉,“酷拉皮卡不喜歡嗎?”
你和酷拉皮卡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奇怪,本該是監視和被監視的關係,本該對你充滿芥蒂的,但又為什麼……在與你對話的時候會格外放鬆呢?
他不免想起你的念能力,能夠緩解他人的負麵情緒,因此也被你的上一任主人稱之為“解壓玩具”,這些都是他調查得來的,但他很不喜歡對方給你起的稱號,這種稱謂裡充滿了輕蔑和嘲弄。
至少……應該要把你當做人來對待,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許久沒有回答的酷拉皮卡終於開口:“這是你的念能力嗎?”
“什麼?”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他隻是在懷疑對你的親近是不是你的念能力在作祟,感性壓過理性帶來的是失控的感覺,他向來不喜歡不受控的局麵。
你還以為他是覺得太貴了,於是又把目光放回電腦屏幕,仔細數起那對袖扣價格後麵的零,越數你就越理解剛才酷拉皮卡的表情。
果然……是因為太昂貴了?
“是不是太貴了?額,我平常好像也有花很多錢,你的錢會不會不夠?”你心裡都在琢磨自己改天在網絡上找個兼職算了,酷拉皮卡表情更加微妙,“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
站在你右後方的酷拉皮卡瞧見你有一縷頭發不聽話地翹起,隻是出於下意識地替你撫平,隻是在觸碰頭發的時候連帶著接觸到你的後頸,白皙的、溫熱的皮膚帶著奇異的美感,作為人類最脆弱的部位,自然而然地也被賦予其他的意味,更多時候是旖旎的含義。
又出現了……僅僅是觸碰到你就會在心間翻湧起喜悅,無比詭異,可更詭異的是,他難以因此對你產生厭惡。
簡單來說,他可以警惕你,與你保持距離,但怎麼也無法討厭你,就像是……完全抽離了厭惡這一情緒。
“麻煩填一下收貨地址,還是說直接寄到這裡?可以寄到你工作的地方嗎?”說起來,一般厲害的Mafia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基地的吧?比如一整棟大廈都是那個家族之類的,“你覺得呢?”
沒有察覺到少年心中交織著的複雜情緒,你也無法理解他的手掌為什麼一直搭在你的後頸,隻不過聯想到夏油傑很喜歡這麼做,你的笑意減弱幾分,拍拍他的手背,“我這裡怎麼了嗎?”
聞言,他終於收回手,你又把剛才的問話重複一遍,酷拉皮卡輸入一個地址,大概就是他們辦公大廈在地方,他的語氣裡帶著點不自知的煩躁,“寄到這裡就可以了,我近期不會再過來了。”
“是有什麼事情嗎?”不對,他們從事的事情估摸著也是見不得光的,你趕忙改口,“你就當我沒說,不過要是很危險的話,你要小心一點。”
在你看來,酷拉皮卡比你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咒術師都要弱,不光是因為他身形高瘦,還因為他不說話時眉眼間的易碎感,宛若晶瑩剔透的、精致的琉璃製品,稍有不慎就會破碎。
該不會是什麼病弱人設吧?你不止一次這麼猜測。
“打不過的話,就要逃跑。”說話時你的表情很嚴肅認真,但因為你的五官太過柔美,導致效果不怎麼樣,因為酷拉皮卡錯開你的目光,你被上次臉頰沾到墨水的事情搞得有些後怕,又揉揉臉頰,嘟噥,“奇怪,我現在臉上也還有墨水嗎?”
“沒有。”回應你的,是他很輕的聲音。
他該怎麼告訴你,這次隻不過是因為要處理諾斯拉家族產業需要外出幾天而已,可一旦說了一點點,你恐怕會接著追問下去,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他還是沒再提起這件事。
等酷拉皮卡離開以後,偌大的彆墅裡就隻有你和莉娜,還有定期來打理花園的園林工人。在這的生活是那麼清閒自在,不用應付誰對你的扭曲的喜歡,也不用思考如何躲開誰,如果忽略劇本,你都要懷疑自己是在度假了。
莉娜做下午茶的時候你也會去湊個熱鬨,給她遞模具之類的,就比如說現在,你找到一個蝴蝶形狀的模具,遞出去,又說起自己對酷拉皮卡的擔憂。
身邊的莉娜清理完烤箱,表情很僵硬,她反問:“你是覺得,他很弱嗎?”
“也不能這麼說啦!隻是覺得,他和其他的□□首領比起來,年紀那麼小,而且好像確實是有點弱……”說著說著,你的聲音也跟著變小,“他該不會被人暗算吧。 ”
莉娜:……
也不知道你從哪裡產生的這種錯覺,她不能向你透露酷拉皮卡的工作內容,現在他對你的了解,和你對他的了解是兩種極端,在這種絕對的信息差之下,你難免會出現一些很天馬行空的猜想。
“這點阿蟬倒是不用擔心,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
“那能有多厲害?”
“很厲害。”
為防止你再問出什麼問題來,莉娜趕緊給你安排其他的任務,讓你去花園裡摘幾片薄荷,就在這時候你的劇本終於更新了。
自打獲得劇本時開啟的第一章,在那之後劇本就沒再出現新的內容,讓你一度以為係統是不是出現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