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考試成績出來,你可以說是超常發揮的,分數與另外一位考生並列第一,得知結果的當天你興高采烈地衝到酷拉皮卡的房間,理直氣壯地拿走他手裡看到一半的書,得意洋洋地雙手叉腰,“我可是第一名哦。”
不光是語氣得意,就連臉上也都寫滿了“快來誇誇我”。
他忍俊不禁,“你做得很好。”
“那還不是因為你教得好,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和我分數相同,所以是並列第一,但他好像是學國際法的,和我的方向不同。”你選的是刑法,當初選專業的時候酷拉皮卡都有些遲疑,問了你不下三遍是不是真的要選這個專業,都得到了你肯定的回答。
“那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突然之間被他這麼一問,你也想不到要什麼東西,思索幾秒後你說:“要不還是先存著吧。”說完以後你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台式電腦的桌麵忽然跳出一封郵件,粗略地閱讀一遍,你得出結論,應該是某位即將入學的同學發給你的,主要是詢問你是否要加入討論組,有點類似於你那個時代的新生群。
群裡的消息肯定更加詳細吧,你這樣想著,加入聊天群,沒多久就有其他的同學添加你為好友。
考完試後的一段時間內酷拉皮卡都對你熬夜管得不是很寬,你也得以與其他新同學聊天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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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幾個月你都沒再夢見過小時候的酷拉皮卡,可能是你上次試圖改變曆史導致那條時間線不再向你開放,你有時候也會思考自己那麼做是不是沒有任何作用,和看酷拉皮卡說起過這件事,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去往的世界,大概率是平行時空,否則我不可能會忘記小時候見過你。”
聽他這麼說你難免有些挫敗,難不成自己花費這麼多心血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作為當事人的酷拉皮卡卻反過來開解你,“至少有一個平行世界的我能夠獲得幸福。”
你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在你看來,如果這個世界的他無法獲得幸福,似乎你嘗試改變曆史的舉動都沒有意義。
自從你向他坦白自己打算幫助他後,他偶爾也會向你透露工作上的事情,就比如前幾天收到的宴會請柬,要求帶一位女伴,你瞄了一眼請柬。
【“我能陪酷拉皮卡一起去參加宴會嗎?”少女的眼中充滿期待,蜜糖色的瞳孔澄澈剔透。而就在這次的宴會上,她也將以酷拉皮卡戀人的身份示人,一想到這個,她的內心充滿雀躍,手指又不安地絞在一起。】
得,看來這次宴會是不得不去了,而且無論是直覺還是經驗都告訴你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宴會,按照狗血的套路,宴會上必定會發生什麼俗套情節。
你和酷拉皮卡說明劇本要求你參加宴會,同時又詢問他有沒有白月光這一類的存在,問的時候你都有點不好意思,“就是問一下而已,沒有彆的意思,當然你如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因為我總感覺到時候會出現什麼比較尷尬的劇情。”比方說上次在浴室的劇情,最後搞得兩個人都非常尷尬。
“沒有。”酷拉皮卡回答得很乾脆,“除你之外,我沒有過任何戀人。”他原先是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後看書的,被你這麼一問,他便抬起頭,語氣和表情一樣鄭重。
呃、你也隻不過是稍微問一下而已,你訕訕一笑,他說的話是有歧義的,原本打算糾正,但目光觸及他的表情時,臨到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地就又被咽了下去。
現在就連你都沒有底氣說兩人隻是朋友關係,畢竟在所有人看來,你們儼然就是一對戀人,再去澄清什麼反而會被當做在炫耀,所以你也沒再這麼做。
怎麼說呢……但凡劇本主角性格再惡劣一點,你都不會有那麼強烈的負罪感,要怪就怪酷拉皮卡性格太好,除了有時候太過嘮叨,幾乎沒有缺點。
“哦這樣啊。”你看見他把請柬放到一邊,單手托腮,這是一個代表放鬆的動作,但他拋出的問題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死亡問題,“阿蟬在我之前,還有過其他的戀人嗎?”
略帶審視的眼神落在你身上,你莫名心虛地摸了下鼻尖,“那要看你對戀人的定義是什麼。”假如隻有雙向喜歡的才能算作戀人,那麼你可以很肯定地回答,沒有戀人,甚至連酷拉皮卡也算不上戀人。
“但是我能肯定,酷拉皮卡是我見過最適合成為戀人的人。”非常狡猾地,在對方察覺出端倪前用花言巧語,用精心包裝過的謊言迷惑他,從而逃過一劫。
不過事後你想起這次的對話,在感慨自己多麼會隨機應變的同時又在奇怪酷拉皮卡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總而言之,拋開這個話題,明顯是宴會比較重要,你仔細地閱讀請柬,得知這是一場慈善宴會,不光是Mafia,就連政要人物也會出席,賓客名單囊括商界、政界乃至教育界。
“Mafia也需要搞慈善嗎?”你忍不住發問。
“慈善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最重要的還是情報交換,同時達成交易。”酷拉皮卡對這種操作已經見怪不怪,正是因為賓客的身份非富即貴,而且現場沒有太值錢的寶物,從而使得宴會的安全係數反而很高。
但也隻是相對而言的,酷拉皮卡對你還是有些擔心,你提議可以給自己配備一把手/槍,你興致勃勃地說:“不是有那種特工把槍藏在裙子下麵嗎?遇到突發情況就把裙子一掀,摸出槍來。”
對此,酷拉皮卡欲言又止,最後拗不過你,硬是給你定做一個用來放手/槍的腿環,你在宴會當天出發前還興奮地繞著他轉了一圈,“真的很奇怪,我總感覺我以前也這麼做過,說不定我就是天生的特工哦。”
還沒等你高興多久,在過宴會安檢的時候你的手/槍就被查出來,你隻好滿臉不情願地上交,進入會場後還不忘向酷拉皮卡說悄悄話,“實在是太小氣了,我這明顯就是用來防身的呀。”
還沒等酷拉皮卡回答,迎麵就走來其他家族的參會人,除了Mafia還有當地的檢察官世家,頭一次看到檢察官和Mafia相談甚歡的樣子,你皺皺眉,意識到當地的司法係統早就已經被蛀得千瘡百孔。
寒暄交談的事情就交給酷拉皮卡,你在一旁端著香檳杯充當背景板,好不容易熬到他們離開,你杯子裡的香檳就沒動過,“剛才那個檢察官,一直在和你兜圈子,他明明知道你想要什麼的,還揣著明白裝糊塗。”
誰會想到檢察官出身的人會與人體收藏家有聯係呢?
酷拉皮卡說:“他是覺得我給出的籌碼不夠多。”
“真是貪得無厭。”你說道。
參加宴會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火紅眼的消息,如今對方沒有誠意,你們也不打算在這裡久留,你在離開前準備把香檳杯放回長桌,期間還差點被來往的賓客踩到裙擺,還是被好心人扶了一下才沒有絆倒。
酷拉皮卡也及時出現在你身邊,低聲詢問:“還好嗎?”
“我還——”
【少女怎麼會預料到有人會在宴會上公然使用念能力,隻是在轉瞬之間,原本該作用在她身上的念能力鬼使神差般地落在金發少年身上。】
等、等等,你終於想起來了,除了白月光情節,在狗血文裡經常出現的情節——下藥!
你當即瞳孔地震,趕忙在現場尋找幕後黑手,但是對方剛好卡著你們兩人的視覺盲區,再加上會場的參會人數眾多,一時之間你都沒什麼頭緒,隻好先拉著酷拉皮卡逃離現場。
“你現在會不會有點不舒服?額、就比如說身體燥熱?”你難得態度強硬地把他塞到副駕駛座,由自己來開車,酷拉破卡不明所以,“是‘劇本’告訴你什麼了嗎?”
你的表情一言難儘,“就是……你很可能中了彆人的念能力。”去醫院也沒用,除念師更是少之又少,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先把他帶回公寓再說。
唯恐中途出現什麼意外,你心裡一直惴惴不安,把車停到地下車庫以後一直緊緊地牽住他的手。
回到公寓的時候酷拉皮卡還在分析那可能是什麼念能力,“至少我現在身體上沒有明顯的不適,當然也有可能是對精神產生影響,或許會使人產生幻覺。”
分析到最後,他都忍不住皺眉,問你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是劇本出錯了。
“劇本出錯了嗎?”以前你還真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呀,被他一提醒,你也開始懷疑劇本出錯的可能。
然而事實證明,劇本根本不會出錯,因為那個念能力既不是對身體造成傷害,也不是直接影響精神,而是無限放大人們內心的欲望。
【喜歡的情感被無限放大,將會膨脹扭曲成什麼呢?被理性克製住的陰暗麵又會是什麼呢?】
直到你被壓在書房的躺椅上,被禁錮在少年的懷抱中,你終於意識到劇本是絕對不可能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