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妻善逸自稱“黑手黨”,還沒等沢田綱吉從昏暗的“我身邊難道除了黑手黨就沒有其他人了嗎”絕望中脫離,reborn就先早有所料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果然如此”,接著在兩個人同款茫然的眼神下,用分不出在思索什麼的語氣,仿佛隻是格外單純的善意或者提議,邀請了對方一起去沢田綱吉家裡吃晚餐。
沢田綱吉:"?"
等等,等等,reborn?他家也不是收容所,不要什麼都往家裡撿啊啊啊!家裡隻有那麼小的地方,藍波甚至還要和媽媽一起睡,真的沒有再收留一個家夥的位置了!!!
而且還沒問過他的意見呢?!雖然他自己更是意大利黑手黨的繼承人,眼前這個各種意義上的同類看起來也蠻無害的樣子……但是也不代表他見到彆的陌生黑手黨不會打怵啊!!!
"可,可以嗎?!"
我妻善逸頓時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淚痕還沒風乾,但仍舊能感到一股驟然騰起的璀璨閃光從他眼底迸發出,帶著濃烈的希冀和渴望,大眼睛pikapika放著光看了過來,感動到差點又一次開始飆淚:
“嗚啊你人真的超級好!可真是一個不錯的小嬰兒呢!如果沒有你們,我一定撐不到回家的時候的!超可怕!!!說不定我很快就會因為饑餓寒冷孤零零地躺在路邊,隻能絕望地等待死亡嗚嗚嗚嗚_
頭頂著黑色禮帽的小嬰兒氣定神閒點點頭:"如果飯不夠的話就把蠢綱的食物讓給你吃。"
沢田綱吉:"?"
“就,就這麼替我作出決定了嗎reborn?!他說他是黑手黨啊?而且我自己的食物為什麼又被定好了去處啊?這個家裡根本已經沒有我可以做決定的餘地了嗎!"
沢田綱吉崩潰地揪住自己的頭發,簡直恨不得以頭搶地:
"又是黑手黨,不奇怪嗎?像我這種廢柴會成為黑手黨就已經很離譜了,現在黑手黨的門檻也太低了點吧?而且為什麼又會變成這樣,這家夥真的不是你搞的鬼的嗎reborn?!"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哪有身邊但凡認識個新麵孔就100%是黑手黨的恐怖debuff啊?聯想到獄寺同學夏馬爾碧洋琪藍波一平,他現在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個剛剛還被他當成人生知己的金毛,不會又是reborn又從意大利拉過來的麻煩吧?
reborn眨了眨自己的黑色豆豆眼,隨後又一腳把自己不成器的廢物弟子踢進了牆裡,完全看不出來一丁點兒傷心地說道:
"蠢綱,用這種歹毒的想法懷疑老師,可是會讓老師感到傷心的。"
沢田綱吉留下了寬麵條淚:“可是你把我的晚飯讓出去我也會感到很傷心的。”
他的飯永遠不會被他自己支配,藍波會搶他的飯吃,reborn也會在有些時候直接吃掉媽媽給他準備的晚餐,並且還要時刻警惕碧洋琪觸碰任何餐桌上的食物……雖然說冰箱裡肯定會有媽媽給他留出足夠他感到肚子餓時候的食物,但是這種食物鏈最底層的感覺還是讓識田綱吉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的家庭地位。
家庭地位,弟中弟。
如果以雲雀學長的習慣來評價,他說不定就是食物鏈最底層的純食草動物了。
"唉?"
聽見這種話,剛剛還兩眼放光差點把沢田綱吉閃個翅趄的金發同齡人一愣,隨後抽了抽鼻子,失落地低下了頭:
"雖然我接下來肯定馬上就會死掉了,但是如果收留我吃一頓飯就會讓你沒有晚飯吃的話,那,那就還是算了吧……"
"……"
濃濃失落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剛剛閃著希冀光芒的金色大眼睛此刻低落地看向地麵,眼前的金發同齡人緊張又無助地緊緊用手指攪著衣擺布料,兩眼中還含著充足的水分,幾乎都不用下一刻,隨時都能默默流下淚水。
臉蛋也被淚痕蹭地一臉可憐相,好像剛受了欺負,下垂的圓潤眼角是光睜著都看起來帶了點委屈,剛剛被吉娃娃嚇地手足無措,燦爛的頭發也有點亂糟糟,衣服也多出很多褶皺和灰塵——完全就是一副如果沢田綱吉不答應,那就會成為被拋棄在外沒有生存能力流浪金毛的狼狽可憐樣。
"
沢田綱吉突然感覺良心有點莫名其妙的痛。——這真的不是一種另類威脅嗎?但是糟糕,怎麼辦,這家夥看上去……好、好可憐啊!
"哇。"reborn在一邊毫無反應地棒讀,"好可憐啊,如果被無情拋棄在大街上,說不定就會被流浪狗追趕,被不良學生勒索,然後就像他說的那樣,淒慘可憐地因為饑餓寒冷死在路邊呢。"
"哪有那麼誇張啊reborn?!!並盛又不是什麼冷血無情的可怕地獄!!!"沢田綱吉一臉悲痛地捂住了臉,隨後捂著臉歎了口氣:"那個,我,我剛才那麼說隻是在反駁reborn而已……"
雖然事實情況肯定不會變成這兩個家夥話裡這麼可憐,但大概是這個金發同齡人現在看起來實在是太有小可憐的感覺,讓同情心旺盛的沢田綱吉感到了濃烈油然而生的負罪感,腳底好像長了釘子,身上仿佛被蚊子咬過,一臉尷尬地又磨蹭鞋底,又撓撓臉撓撓胳膊,最後很小聲開口:
“其實是沒問題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