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妻家善逸對於上司的手藝提出了強烈質疑,但還是被無情鎮壓了,最後一行四人都被宇髄天元畫成了抽象風大白臉,在路人震撼意外甚至於驚恐的注視下,被帶去了吉原。
吉原是在夜裡才開始活動的不夜城,路上隨處可見喝得醉醺醺來尋歡作樂的男人,一個個都彌漫著衝天的酒氣,像是一隻隻直立起來的酒囊飯袋子,往每一棟猶如木欄杆和磚瓦建起來的女人監獄裡麵晃晃悠悠地踱去。
在從來沒見過吉原之前,兩個我妻善逸都對這種透露著一股曖昧氣息的地方抱有臉紅心跳的期待,但也隻有剛踏進來的時候還帶著新鮮勁,厚厚白色脂粉下的臉蛋直泛紅,隻顧著去看每一個路邊店鋪裡招手攬客的大姐姐,甚至還被宇髄天元一人在頭頂錘了一拳,警告這倆金毛“這對你們來說還是太早了”。
但新鮮勁也沒維持多久,兩個善逸很快又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可能與他們進入這座不夜城的身份有關,假如是以男性身份進來,這裡的一切紙醉金迷都足夠將兩個單純的小男生騙到頭昏腦漲,但偏偏他們是穿著女裝,以即將被宇髄天元買進不同店鋪搜查消息的身份踏入……
所謂“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就緩緩衝著他們敞開了一絲“地獄”的縫隙。
“那個,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不太對?”
一開始還是正常地跟在宇髄天元身後,但走著走著,我妻家善逸就莫名開始有了種不安的感覺,縮手縮腳地湊到另一個自己身邊,戰戰兢兢揪住了和自己身上同款的女士和服袖子,麵色驚慌,顫顫巍巍開口:
“這裡的人都有著好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啊,而且你也聽到了吧,好多人都在嘲笑我們看起來好醜,還有奇怪的,講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我們被那個家夥畫成這個樣子,被嘲笑很醜都是那家夥的錯!”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聞言,立刻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
“什麼啊,就算不化妝的時候我們也長得不醜吧?偏偏被畫成這幅鬼樣子,太過分了!等著吧,我們一定要成為最受歡迎的花魁,給這個混蛋好看!”
——連伊之助那張臉都被畫得那麼醜,這個討人厭的“柱”的手藝真是差勁到了極點,白白浪費了他們帥氣的臉!
我妻家善逸一呆:“哎?我說的不是這回事啊,而且你乾嘛突然就想要當花魁了,我們是男人啊,進來是有工作的,又不是要去做什麼花魁……”
被另一個自己的“雄心壯誌”震撼了一下,我妻家善逸忍不住嘟囔著吐槽起來,隨後又停下來,猶猶豫豫地四周看看,接著哆嗦了一下,又揪緊了另一個自己的袖角,額角滲出細汗,麵色驚慌起來,牙齒忍不住開始打顫:
“你、你真的沒聽到嗎?議論我們醜的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還有一些很奇怪的其他聲音,聽起來有點讓我頭皮發麻啊,感覺好可怕,腿都忍不住發軟了!”
他確實很清楚上司這種手藝肯定不符合正常人的審美啦,被路人議論很醜
雖然很受打擊,不過也早就有心理準備,就算聽見這種竊竊私語也隻是會氣憤一小會兒而已,但是除此之外,他還聽到了其它更古怪的……
像是壓低在自己嘴邊的低聲自語,又像是什麼人心裡莫名其妙泛起來的奇怪念頭,分明隻是人類小聲發出來的動靜,但聽在耳朵裡感覺好像什麼見不得光蟲子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在那兀自念叨著什麼“雙胞胎啊,很可愛吧”“雖然臉有點兒醜”“很少見呢”“蠻新鮮的”“洗一洗說不定還能看”之類的話,聽得我妻善逸頭皮發麻,總覺得自己像是聽見了什麼不應存於世的肮臟音調,耳朵好像都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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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覺得自己也是打過三份工,見過世麵的靠譜社會人了,可冷不丁一遇到這種場麵,也還是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了滿胳膊,忍不住拽著最值得信任的另一個自己的袖子尋求點心裡安慰。
但是另一個家夥完全沒經過姐姐的教導,對於聽力的運用還比較初步,看起來隻聽得到聲音大一點兒的議論,層層埋藏在後麵的雜亂動靜被掩蓋,根本分辨不出來,隻是很單純也很幸運地對此感到氣憤。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他去拽另一個自己的袖子之後,那種像是蟲子“窸窸窣窣”的動靜好像更激動了,聲音變得更明顯了一點兒。
“性格很可愛嘛,是妹妹吧。”
“感覺可以接受這種臉了。”
“被男人領著,是要賣掉嗎?”
“賣給哪家?雙胞胎可是新鮮的東西,就算長成那樣我也可以試試。”
“……”
我妻家的善逸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有、有點糟糕,感覺實在是太不適應了,有點想去摸懷裡偷偷藏的短刀的衝動,可以動手嗎?真的好想動手啊,這種奇奇怪怪的動靜真是讓他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整個人都有點兒惶惶不安。
於是,就在我妻善逸糾結究竟可不可以動手,與想要掏刀的衝動作鬥爭中,宇髄天元連過兩關,灶門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都成功被賣給了列為懷疑對象的目標店鋪。
……
賣掉兩人的過程雖然有些波折,不過還算順利,路上有個恰巧是目標店鋪之一的遣手婆死死盯著無聊到蹲在地上摳土玩的嘴平伊之助看了半天,眼珠子瞪得幾乎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隨後主動上前,買下了被畫得極其具有抽象藝術的“豬子”。
“炭子”則是算作跑腿乾雜活的小工送去了另一家目標店鋪,順便一提,那家店鋪的鴇母原本沒想買下這麼“相貌平平”的孩子,直到宇髄天元犧牲了一下自己的色相,這才算賣了帥哥一個麵子,紅著臉勉強收下。
不過宇髄天元犧牲“色相”的模樣隻有鬼殺隊的善逸看到了,我妻家的善逸則被要求在一邊等著,宇髄天元確定了自己那個容易暴走的繼子看不到他散下頭發的模樣,這才把裹得嚴嚴實實的腦袋鬆了下來,成功賣掉炭治郎之後又迅速裹上,熟練度滿級,完全就是已經被自己繼子給練出來的手速。
“接下來就送你們去‘京極屋’了
,這家店的規模最大,裡麵的遊女數量也最多,打探消息格外不容易,剛好你們兩個人可以分一下工。”
成功賣掉兩個“心腹大患”,宇髄天元也鬆了口氣,領著兩個抽象大白臉往最後一家店鋪走去,順便還念叨了兩句:
“說起來還有點兒奇怪,明明看上去也這麼醜,結果你們兩個居然最不愁賣,果然雙胞胎對吉原來說還是個稀缺物種嗎?”
一路上遇到好幾次有人主動提出要買下這對雙胞胎了,話裡話外都是“雖然這倆孩子長得有點兒潦草,不過雙胞胎的話我可以”這種意思,甚至有的還給出了完全超出市場行價的價格,不過可惜這裡麵沒有人是京極屋的遣手婆,宇髄天元也就不得不磨著嘴皮子拒絕,一直把這倆金毛留到了最後。
“哈?你剛才也說了那種話了吧!什麼叫做‘也那麼醜’啊!你這家夥也知道你給我們化的妝很醜吧?!絕對是故意的吧你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