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星自己動手,以前吃串兒,都是席亦城負責烤,他隻負責吃。
一不留神,一點油星子濺到手背上,刺痛紮進皮膚裡,隨手扯了張紙巾擦拭掉接著往烤盤上擺串兒,偶爾翻動幾下,也簡單。
咚咚,有人叩了兩下玻璃。
這角落還是個靠窗位置。
一側目就看到了窗外的笑臉。
林卉走進店內,在桌對麵坐下:“怎麼一個人,沒有和同學一起出來?”
許暮星嗯了聲:“林律師,您要吃什麼,我幫你點。”
“不用了,我在隔壁吃完麵剛出來,正巧看到你我就進來和你說兩句,”出於職業習慣,林卉說話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下個月我打算提前把年假休了,因為身體狀況不太好,要住院。所以建議你們儘早和我預約,把手續辦了,如果你小姨和小姨夫那邊再抽不出時間,我這邊就要換人接手了。”
許暮星點了下頭,猶豫道:“林律師,你...”
林卉知道他想問什麼,笑說:“我懷寶寶了,就是胎兒不
是特彆穩,我想來想去,工作和孩子之間,還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恭喜,”許暮星道。
“謝謝啦。”
林卉說完了要說的,叮囑了他少吃油炸品便離開了店裡。
角落重歸安靜,許暮星望著窗外人流出神,烤盤上的肉串滋啦作響,散發出陣陣焦味,口袋裡手機震了震,慢慢回了神。
席亦城打來的電話。
他掐斷。
下一秒,手機又開始震動,屏幕上顯示的還是同一個名字。
他再次掐斷,開了飛行模式,連上店內waifai後,編了個謊言給席亦城發去信息:【宋翦突發闌尾炎,割了,我在醫院陪床,你也彆過來,他好不容易睡著,病房裡進進出出容易吵醒他。】
發送完收起手機。
待到十點半,許暮星離開店內,越是到晚上燒烤店裡越熱鬨,上了馬路反倒安靜不少,他在路邊走了走,仰頭望著城市上空稀疏的幾點子星光。
嗶嗶——
一輛的車停在身旁按了按喇叭。
“小夥子,要不要打車?”
“要,”許暮星拉開車門鑽進後座,學校已經關門了,就是翻牆進去宿舍樓道也鎖了,“師傅,去四季花苑,北門。”
“好,走表啊。”
“嗯。”
到四季花苑正好11點,他付款下車。
樓下安靜得隻有幾聲蟲鳴,朝樓上望,整棟8號樓隻有兩扇窗戶還亮著燈,突然,上下呈斜線的兩扇開燈的窗戶中間多了一束光,光亮左右來回晃,窗口有人和他打招呼。
許暮星微微眯了眯眼,看清了對方。
宋翦,一隻夜貓子。
他坐了電梯上樓,宋翦已經貓在門縫裡探頭了:“哥,你今天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好要住亦城哥家裡?生日過完了?”
“應該過完了吧,”許暮星換鞋回房間。
“應該?什麼意思?你沒去啊?”宋翦小聲關好門,小跑幾步跟上許暮星,跟著人一路進了洗手間,看著人刷牙洗臉。
許暮星不想多說,反問:“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在乾嘛?”
“睡不著啊,明天又不上課,所以就和同學多玩了兩把,哥你要不要來?”宋翦揚了下手機,手遊頁麵還開著,連著的耳機線被他團成麻抓在手裡。
許暮星沒興趣:“不來,我要睡覺。”
“好吧好吧,那我回房間了哦。”
“等下。”許暮星叫住他。
宋翦回頭:“怎麼了?”
“小姨最近忙嗎?”
宋翦想了想,拖著尾音:“還好吧,我媽這個星期就加班了兩天,算忙嗎?”
“知道了,你去睡覺吧,少玩點遊戲,哦對了。”
“啥?”
“席亦城要是問起你身體怎麼樣,你就說你割了個闌尾炎。”
“啊?”宋翦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但看許暮星擰著手裡的毛巾,沒水漬了也要使勁兒擰斷的樣子就知道他心情不好,趕緊點點頭出去了,房門一關接著打遊戲。
許暮星洗完澡上床,單手枕在腦後,睜著眼睛毫無困意。
生日趴沒到零點就結束了,席亦城讓段秋鳴叫車,把晚走的都安排上的車送回去,人散後客廳到院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零食袋子,遊泳池裡還飄著幾個可樂瓶,地板上一不留神就能踩到蛋糕泥濘。
蛋糕都沒吃,全拿來糊臉了。
“起開,給我騰點地方,”席亦城踢開沙發邊的易拉罐。
張延呈大字型倒在沙發裡呼呼大睡,根本聽不見,這家夥偷偷買了啤的,把自己喝高了。
席亦城提著他領子拖到邊上,從沙發縫裡找自己遺落的手機。他發了信息讓星兒好好照顧弟弟,之後沒任何回複,電話還打不通,現在看依舊沒多的消息,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忽然想起兩人在房間裡的談話。
星兒要對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