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於是,編輯了刪除、刪除了又編輯,對方等了他足足半個小時他也沒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來,所以換來對方一頓批。
【吊我胃口呢,什麼事情大半夜突然要問又不張嘴,信不信我跑你們學校來堵你給你一頓揍,有話趕緊說,也虧得我正好值班,不然要等明天再回你。】
【你和你兄弟什麼樣?】某人終於問了出來。
【人模狗樣。】
【不是外表,問你們怎麼相處。】
【這算什麼問題?】
【他和彆的男性相處得好,你會怎麼做。】
【
一起下館子搓一頓。】
【如果你想揍你兄弟的朋友,會是為了什麼?】
【請吃飯結果借口尿遁不付賬。】
【還有?】
【欠錢不還。】
席亦城直接丟開手機,再沒管還有沒有信息,一直睜眼到天亮。
晚上許暮星也沒怎麼睡好,平時的生物鐘失了靈,早上醒來時隻聽外麵淅瀝瀝地在下小雨。
“起床起床,咱們早讀都要遲到了!”
寧儲端著牙刷杯,一邊刷牙一邊喊,說話時嘴裡的牙膏沫子時不時噴濺出來,段秋鳴一聲臥槽,提著褲子靠邊閃。
“哈~~”張延打了個哈欠坐起。
許暮星也下了床,拿起校服外套穿上,除了昨晚多的藥袋子桌上還多了一把傘,連早餐都為他買好了。
薛沅悄摸摸告訴他:“又是席亦城買的,他又被我看到了。”
許暮星:“.....”
嗯,自己也猜到了。
寢室裡有的傘不多,許暮星與寧儲拚了一把,段秋鳴頭頂校服拔足狂奔,張延死皮賴臉要和薛沅擠。
早早到教室的人正趴在課桌上睡覺。
許暮星收起傘掛在教室後專門放置雨傘的角落,經過席亦城位置時看了眼,後項的發尖掛著細小水珠,兩側肩膀的衣服因水漬氤氳而顯出深色。
“給了我傘,自己淋雨,你就不能等我一起?”他開口。
兩個人吵架總有一個人需要先讓步。
這一次,他先。
可席亦城沒吭聲,腦袋上連根頭發絲都沒動彈一下。
“估計是他醒得太早犯困,睡得很熟吧,”寧儲說著也揉了揉眼睛,“一到教室我也困,總覺得怎麼睡都睡不夠。”
許暮星在位置坐下,就當是席亦城睡熟而已。
上完兩節課他去了趟廁所,進去時正好有人出來,所以廁所空蕩蕩的,剛在廁所邊站定,倒是又進來一人站在了他右手邊,原本沒什麼,但是對方忽然往旁邊生生挪了三個位置,與他間隔了兩個空擋。
許暮星奇怪拿眼尾一瞥。
還是席亦城。
“和我站一起容易憋死?”
席亦城依舊沒說話,廁所也不上了,冷著臉轉身就走,出去時還順手把門關了,剛好有個同學要進來,許暮星隱約聽見一句低語,“稍微等會兒,裡麵有人在用。”
都是男生,平時就是這麼上廁所的,他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嗎?
中午飯時間,席亦城與張延他們坐在一起,許暮星帶著薛沅也在他們桌對麵坐下,大家聊著高三還有沒有運動會的事,他沒參與,出奇的,席亦城也沒話就那麼吃著飯。
筷子輕輕在他餐盤上敲了下,許暮星道:“我想要番茄。”
席亦城盤子裡有番茄炒雞蛋。
然後,席亦城夾起盤裡所有番茄自己吞了,接著,端起餐盤放入收置區後一語不發走人。
在座各位都用新奇的目光看著他。
“哇靠...”寧儲第一個感慨,“席亦城不得了啊,以前許暮星要吃什麼他恨不得整個盤子都給人倒過去,現在敢這麼吊?”
“確實不得了,我以為隻有你能治他,現在他都敢對你這樣了?以後誰還降得住,”張延是對許暮星說。
許暮星抿緊唇,他覺得席亦城在鬨彆扭,對他發了火又抹不開麵子道歉,可又送藥送傘的對他好,所以原諒這回,一次次給對方台階下。
但死倔驢不肯下來。
“彆放心上啊星星,亦城和你怎麼說呢,”段秋鳴想著說辭安慰,“可能我這麼說有點怪怪的你彆介意,但我覺得他根本離不開你,彆看現在他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要是調頭真不理他,你看他急不急。”
也許吧,許暮星心道。
周末兩天,席亦城還沒與他說過一個字,路過書桌都會避開,這天下午宋翦給他打電話喊他回家,他也記著小姨生日,定了蛋糕準備回去。
走過學校的林蔭道,頭頂開始飄雨,幾秒鐘的時間雨珠變成了雨簾,砸得樹木簌簌作響,如果衝到校門外直接淋城落湯雞。
他跑到走廊躲雨,順手發消息給席亦城:【我在高一教學樓這兒,幫我拿把傘。】
消息被對方拒了。
許暮星微愣。
他放好手機,身影步入雨中,淋雨也好,澆個徹頭徹尾渾身冰涼就不會再有熱臉去貼人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