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浚偉略驚,“該不會因為許暮星的事找我秋後算賬吧?”
“不是,”要算賬他找算了,他還沒這麼不講道理,“你和你們班長的事我聽見了,
那天在實驗樓。”
“......”馬浚偉心道一聲臥槽,他媽的還不如揍我一頓,慌忙壓低聲音,“所以你想乾嘛,你家這麼有錢不至於拿這件事敲詐勒索吧,還是我以前哪兒L得罪過你想趁機宣揚報複,我告訴你席亦城不帶你這麼陰的,我是無所謂你要是敢傷害他我一定和你....”
“屁話真多,”席亦城皺眉,打斷他直接問,“你為什麼會對你兄弟有那種感情?”
“啊?”馬浚偉狐疑,上下打量他。
席亦城道:“單純好奇。”
“哦,”馬浚偉稍稍放心,相信席亦城也不是那麼卑鄙的人,不過還是關照他,“好奇歸好奇,你千萬彆說出去啊。”
“不會,能回答了嗎?”
問的還是剛才的問題。
馬浚偉喊他走遠點,兩人遠離了門口他才小聲說:“我怎麼可能把他當兄弟,我必須是先喜歡他才拿兄弟當借口接近啊。”
“所以你們從來不是兄弟?”
“對啊,”馬浚偉篤定說。
這讓席亦城的思緒又亂了,彆人壓根不是兄弟,可他和星兒L的確是,耳邊馬浚偉還在說什麼,他沒在意聽。
倒是隔壁又出來一個人,2班的班長,一衝出來便張開雙臂擋在了馬浚偉和他之間,用小小的身軀護在昂藏的馬浚偉,怒斥道:“席亦城,你要是敢動手的話我明天就報告你們班主任,籃球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現在算賬也說不過去,你要想護著許暮星的話你早乾嘛去了!”
席亦城掃他一眼,神情淡漠沒有波瀾。
馬浚偉低頭就能看到他家班長腦袋上的小發旋,噗嗤一聲笑了,手指戳了戳小發旋:“你誤會了,我倆沒動手純聊天兒L呢。”
“啊?這樣啊,”班長紅了臉,訥訥說,“不好意思。”
“沒事兒L,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好吧,”班長點頭,走了一步又折回身看,還是怕他們打起來。
馬浚偉忽然拉住他,也沒說什麼,將他脖子處被領口蹭脫一半的創可貼重新沾好,道:“好了。”
班長臉更紅了。
走廊的感應燈還亮著,席亦城沒仔細注意他們的小動作,隻是餘光正好捕捉到,福至心靈,就算沒談過戀愛好歹也看過電視劇,不是隻有受傷才需要貼創可貼。
*
蹲在矮樹叢裡的六人看清了“變態”的臉,燙著一頭卷發,頭發不算長,剛剛好蓋住耳朵,彩色的花卉襯衫外穿了長袖外套,因為右腿走路時有些微跛,但沒人敢取笑她。
因為,她是女寢樓的宿管阿姨,女生偶爾從超市晚歸還得求她開門,哪敢得罪。
矮樹叢和一樓陽台隔著一段距離,說話肯定會被聽見,寧儲打手勢。
——我覺得肯定不是阿姨乾的。
但沒人看得懂。
許暮星觀察著阿姨的神態,不苟言笑,說她清醒吧看起來眼神沒有焦距,說她不清醒吧的確是睜著眼
。
接著,阿姨舉起手裡的撐衣杆,輕而易舉取走了一樓陽台晾著的褲子。
六人:“.......”
“阿,”段秋鳴張嘴,喊著要衝出去來個人贓並獲。
顧臨舟及時摁住他:“阿姨狀態不太對。”
許暮星也道:“像夢遊。”
寧儲:“感覺不是像,就是。”
六個人慢慢從矮樹叢裡站起來,雖然動作慢,但也有聲音,而且他們人多,就算是眼睛再不好使也能看見,但阿姨如若無人從他們前麵走過,看樣子又要回到門衛室。
“我們要跟上去嗎?”陳倩還是很怕,抓緊了淩霜雪。
“過去看看,聲音小點,夢遊的人好像不能被吵醒,”許暮星也不太確定,第一次遇到會夢遊的人。
六人跟上,幾分鐘後,瞠目結舌。
阿姨將內個褲放在小小的門衛室桌子上搓啊搓啊搓,分明是在“洗衣服”,洗完後她又把褲子掛了回去,要是無人撞見,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現在“變態”是抓到了,但幾人也無所適從了。
阿姨掛完褲子便鎖了門繼續睡覺,因為是夢遊也不敢叫醒她,也就沒法問開寢室大樓門的鑰匙在哪兒L。
站在女寢樓下,段秋鳴一臉茫然:“鬨了半天是阿姨夢遊洗衣服,這下真相大白了,但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寧儲道:“翻牆回去?”
“你去翻一個做個示範,”許暮星給他讓道,正好讓他麵向男女樓之間無法逾越的高牆,就是有個跳高健將在也蹦不過去。
寧儲眨巴眼:“......”
顧臨舟亦是無奈搖頭:“你們來之前就應該想好要怎麼回寢室,還有,讓我幫忙,接下來我住哪兒L?”
寧儲負手感慨,暢想早前設想的畫麵:“我們本來是想逮住變態,立下大功,然後把變態往阿姨和保安麵前一押,咱們就能被歌功頌德昂首挺胸地回到自己寢室。”
顧臨舟:“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寧儲仰天一聲長歎:“哎~~~~”
段秋鳴給他腦瓜子來了一記排山倒海:“哎個屁。”
“要不這樣吧,”淩霜雪眼角一彎,想到了一個絕妙辦法,“我那兒L有個假發套,讓許暮星戴了之後我再陪他叫醒阿姨就說他半夜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然後呢就直奔男寢,假發套一摘再隨便說個謊就說回學校遲到了,讓那邊阿姨再開個門嘛,怎麼樣?”
許暮星扶額,耳邊一聲輕笑,眼尾一掃。
顧臨舟竟然還笑得出來。
段秋鳴:“那我們呢?”
淩霜雪:“給你們一張席子在底樓打個地鋪唄。”
寧儲翹起大拇指:“不錯,馳名雙標。”
“都彆說了,”許暮星道,“我有個最快的解決方法。”
片刻後,六個人重新進了門衛室,因為他們把阿姨叫醒了,夢遊的時候不能叫,但是躺下繼續睡
後不再是夢遊狀態,於是阿姨在六雙眼睛的見證下漲紅了臉。
隨後學校保安也被叫來了解了原委,好心抓“變態”值得表彰,但男生跑女寢絕不允許,所以該怎麼處理需要等第二天報告各班老師再說。
保安隨即電話聯係了男寢的阿姨開門讓他們先回寢室。
段秋鳴和寧儲勾肩搭背走在前頭,高昂一首《好漢歌》,雖然沒有表揚,但自我感覺見義勇為相當良好。
“隔壁寢正好有個空床位,我幫你說好了今晚將就一下,對了,你的衣服,”許暮星與顧臨舟並肩,正要把外套脫了還給對方,脖子裡忽然刺痛,輕嘶了聲。
“怎麼了?”顧臨舟駐足。
“好像被什麼咬了。”
“彆撓,”顧臨舟捉住他手腕,“我看看。”
樓上席亦城還在等人,聽樓道傳來寧儲和段秋鳴的聲音一個轉身下了樓,兩人差點撞上他。
段秋鳴微訝:“你怎麼還沒睡?”
席亦城擰眉:“星兒L呢?”
段秋鳴:“樓下,很快就上來。”
“嗯,”應是應了,但席亦城還是下了樓,看到大門外的兩道身影時猛然一震。他們彼此貼得親密,星兒L側頸微仰,顧臨舟站在星兒L身前正欲低頭做什麼。
腦海中閃過某班長脖子上的創可貼,墨色瞳仁陡然著了火。
“顧臨舟!”
顧臨舟循聲回頭。
席亦城大步上前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