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席亦城僵在原地,忽然就慌了。

喉嚨湧上堵塞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試圖去抓星兒手腕,但人已經從他身邊退開。

許暮星離開寢室。

席亦城想追,薛沅及時攔住他,陽台上的對話他都聽見了,連他一個旁觀者都覺得特彆特彆過分,而且隻有他知道,許暮星喜歡席亦城,他們認識那麼久做了那麼久的好朋友,許暮星也應該是喜歡了席亦城好久好久。

可想到剛才的話,他眼睛都跟著泛紅。

“你不覺得自己過分嗎,你怎麼能說出那種話,隨便一個人胡說八道或許都傷不到他,但這些話從你席亦城嘴裡說出來就是拿刀子捅在他心裡!”

薛沅第一次敢這麼大聲地斥責一個人。

“我為許暮星感到不值!”

席亦城張了張嘴,他無力反駁薛沅,因為對方說得對,他在床邊坐下,雙腿敞開低頭看著地麵,手掌撐住臉,沉默了半晌才發出聲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彆再傷害許暮星!”

*

辦公室裡,袁華正傷腦筋。

高三學生取消運動會是校領導的決定,為的是讓學生專心複習,他也沒有辦法。

“我們班學生也和我吵,還有說要遊行抗議,真是胡鬨!”同辦公室的張老師也苦惱,“照我說運動運動也是好事,勞逸結合嘛。”

“我也這麼想啊,”袁華呷了口茶,“不如咱們聯合其他老師一起再做做努力溝通溝通,取消不至於,可以減輕一些體能鍛煉,拿不拿名次的也不重要,主要圖個重在參與讓這幫猴子樂一樂。”

“是說。”

兩人聊著,門口來了人。

張老師先瞧見:“喲,你們班年級第一來了。”

許暮星進了辦公室。

袁華一拂方才聊天的閒散,端起老師該有的態度:“你也是來和我提運動會的事?”

“不是,我來請假。”

他以身體不適為由,向袁華請了病假,以他在班主任這兒的信用度請兩天假很容易,袁華也考慮到他最近做事突兀,比如女寢事件,興許都是學習壓力太大造成,當即給他批了請教條。

在門衛交了請假條後,他坐公交回小姨家。

開鎖,進門,直接步入房間倒頭栽進床裡,這幾l天壓抑在心裡的難受在這一刻統統爆發,席亦城那些傷人的話一一在腦海裡劃過,臟,什麼也不是,可憐他,和彆人睡過,每個字眼都是紮在心臟上的刺。

蹬掉球鞋,他蜷縮進床裡。

他並不軟弱,從沒了爸媽之後便學會了戒備,學會了在彆人嘲笑他時不是哭鼻子而是還擊回去,不會把不在乎的人對他的傷害放在心裡,但偏偏傷害他的人是席亦城。

喜歡他好幾l年,卻換來這麼個結果。

自己就像個傻逼。

身體

又縮了縮,他抓過被子將自己埋進去,捂緊了心口的位置。

小時候那年,他們肩並著肩站在小巷的雪夜裡。

他冷得瑟瑟發抖,隻有緊緊牽著的他的那隻差不多大小的手是溫熱的,後來席亦城還把自己外套脫給了他,抱著他說:“以後不要哭了,你哭了我也會難受,以後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你叫許暮星對嗎,星星的星嗎?我最喜歡星星了。”

“我叫席亦城,我保證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惹哭你,做不到就是小狗!”

....

悶成團的被子一動不動,許暮星閉著眼,任由自己的思緒胡亂飄散,有時回到童年,有時突然跳到高中,偶爾又去到了充斥著警笛聲和圍滿了人群的車禍現場,還有冰冷地躺著爸媽屍體的白色房間。

爸爸,媽媽。

有個人說要保護我,可還是把我惹哭了。

被子裡輕輕漏出嗚咽。

*

下午的課,席亦城全翹了,去了網吧後錢也付了機子也開了,但一坐好幾l個小時愣是沒動過一下鍵盤,自動黑屏的屏幕映出他靠坐在椅子裡無措木然的麵容。

許暮星的話一直充斥在腦海中。

割得心臟如刀刮。

再也不做兄弟,以後各走各的......

“席亦城,你到網吧乾嘛來了?”指關節叩了叩桌麵,想起兩聲“篤篤的”。

網管還是頂著成宿熬夜的疲倦麵容,歪斜地靠在他桌邊,分了根煙給他:“我看你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一樣,你把網吧當成茶館閒坐來了還是中了降頭?”

席亦城略抬頭,視線落在遞過來的煙上。

“抽不抽?”網管又遞了遞。

他兩指夾過煙,沒抽也沒銜進嘴裡,等網管吐到了第三口眼圈才忽然像自言自語說:“我怕一個人,來躲躲。”

“什麼?”網管嗤得笑了聲,“我沒聽錯吧,你還有怕的人。”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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