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酸?
怎麼個酸法?哪種意思?
幾個問題在許暮星腦海中蹦出,但很快被否定,以席亦城的性格無非又是好兄弟那套,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些話容易讓人想歪。
“以後我的事你彆管,彆說沒扭到腳,就是缺胳膊少腿頭也輪不到你操心。”
“我不管你想讓誰管?顧臨舟?”
“又提他,還是看他不順眼是嗎?心胸能不能不要這麼狹隘?”
“現在不是順不順眼和我狹不狹隘的問題,”席亦城朝顧臨舟的方向看了眼,對方正被張延攔著說話,也是他讓張延幫的忙,否則這會兒姓顧的早衝過來了。
“那是什麼問題?”
許暮星不想管他看誰順不順眼,但以防顧臨舟再因自己遭受無妄之災,還是問清楚。
席亦城不想承認,卻還是中肯道:“到目前為止,顧臨舟人品都沒什麼瑕疵,至少上次是我誤會他,你在他家那晚,我走了後還回來過,其實他大可不必給我開門,因為他不開我也不會再摁門鈴,我也怕吵著你。”
“然後呢?”
“人還是開了,說明心裡沒鬼,坦蕩。”
這話從席亦城嘴裡說出來,他不驚訝,因為對方不是沒腦子,隻是平時不愛過腦子而已,但驚訝的是席亦城居然會嘴上認可一個他看不順眼的人。
“所以我不是狹隘,”席亦城道。
但這不是最終症結,許暮星著重道:“把問題說清楚。”
席亦城遲疑了會兒,眉頭擰巴得越來越緊,深思後又說:“可能說我狹隘也對。”喜歡的人身邊圍繞著另一個追求者,鬼他媽才能大方得起來。
白癡!
許暮星在心底默念了句,轉身就走。
自己也是白癡,聽席亦城說了一堆廢話,究竟什麼問題也沒說明白。
手腕被握住,他用足力氣想抽離,然而席亦城力氣更大,抓住了便不放手:“星兒,你等下。”
“你又有什麼話,能不能一次性全放了。”
嗶嗶——
老段又吹了兩聲口哨,朝他們大喝:“跑起來!彆站那兒說話,真當我近視八百度啊!”
幾個學生偶爾停下來走兩步喘兩口氣,他就當沒看見,但不是眼瞎,直接站那兒閒聊天簡直不把他這個老師放在眼裡。
“老師,我們要去校醫室,”席亦城喊話。
“要去趕緊去,不要磨磨蹭蹭,”段老師表麵看著不苟言笑,其實最心軟,擺了下手。
“有病自己去,彆拉著我,鬆手!”許暮星低喝。
“我是想提醒你,鞋帶快散了。”
席亦城這才鬆開。
許暮星低頭,還真是,白色的鞋帶有一條已拖到地麵,大概是剛才跑步的緣故,一截已經占了灰塵呈現出臟汙的暗色,才要去重新係,有人比他先蹲了下去。
“我自己來。”
“我來,又不是沒給你係過,”席亦城單膝著地,將欲散不散的鞋帶抽散,再執起兩端打上結。
此時大部隊已經跑到了第二圈,在他們身邊經過,不少目光朝他們看來,有笑聲有議論,最響亮的是謝嵐的那一聲“哇~~~”,席亦城是幫他係過鞋帶,那也是人少在寢室的時候,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係了鞋帶,他又用力抽了兩下以免再散,還會細心的將鞋帶卡入鞋麵兩邊的縫隙中。
“行了,彆弄了,”許暮星冷眼瞧著。
“還差一點。”
“我說可以了。”
他惱了,在快整理好之際挪了腳,結果翹起的鞋帶勾到席亦城手指又亂了。
“.......”
“你急什麼,想跑步的時候再把膝蓋磕了?”席亦城還埋怨上了,單手鉗住他腳腕,“彆動!”
“撒開你的爪子,說了我自己來,”許暮星也蹲下,順手推了席亦城,兩個腦袋挨在一起還怎麼係鞋帶,結果對方紋絲不動。
席亦城拍開他手,重新整理。
許暮星來氣,抬眼看著低頭的人,涼涼道:“當著這麼多人蹲下來給我係鞋帶,你席亦城的麵子不要了嗎?”
“不要。”
“既然不要麵子,你不如直接給我□□。”
出於話趕話,也出於那天受到的侮辱,他下意識還擊回去。
“舔,”席亦城沒猶豫,利落係好鞋帶抬起頭,視線灼灼而熾熱,“你要我舔我就舔,哪兒哪兒都給你舔。”
視線靜對兩秒。
一個是還擊。
一個是表決心。
可就這短短兩秒時間,兩個人的思想都出現了一點偏差,許暮星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點....額....害羞???
席亦城原本是順著話說,想表明自己對許暮星好可以做到何等地步,但出口後腦子反應過來,萬一星兒想歪就顯得他特流氓,於是眼神不由得閃躲。
臉還紅了。
“......”許暮星被他帶進岔路口,愣了愣,張嘴想罵人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他站起來,一腳踹席亦城肩膀上:“滾!!”
席亦城朝後仰,順勢坐在了地上,手臂搭著膝蓋,低頭瞥向一邊。
許暮星不再看他,回歸班裡的大部隊。
他抬頭往天空望去,下午依舊是陰天,還有大片烏雲從北邊壓境而來,說不定待會兒就要下雨。
怪不得,挺悶熱。
“許暮星,”顧臨舟來到他身邊,眼裡有擔憂,“沒什麼事吧?”
“沒有,”許暮星說。
“我看他沒對你怎麼樣,就沒插手,怕什麼事都摻一腳你也會覺得我煩,”顧臨舟無奈,也是張延讓他給他們點私人空間處理他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