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二更合一(1 / 2)

“聿聿怎麼樣?”

病房不大, 這麼多人不好都擠進去。

除了陳宗與曹秋華兩人外,也隻有劉圓圓的父母一起, 其餘人全部留在走廊裡。

見到閨女雖躺在床上, 麵上卻帶著笑,曹秋華心裡鬆了一口氣,快步來到床邊, 上下打量著人,沒看出哪裡不對, 才緊張問道。

陳宗不善言辭,卻也擔憂的盯著小閨女瞧。

陳弄墨心中一軟, 搖了搖頭, 剛要說自己沒事。

那廂見到父母, 也被捧在手心裡的劉圓圓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然後直直撲到母親的懷裡,嚎哭的好不可憐。

彆看劉圓圓哭的厲害,卻一點也沒耽誤人告狀, 隻見她口齒利索的一頓輸出, 聽得被擠在走廊裡的薑家幾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怎麼說呢。

反正經過劉圓圓的科普,那開車的薑洛北簡直就是凶神惡煞的代表。

薑母姚秀紅向來慣小兒子, 哪裡聽得了旁人說自己兒子一句不好。

有心反駁, 卻在對方的人多勢眾下,不情不願閉了嘴。

隻能在心底咒罵裡頭的姑娘嬌氣。

不就蹭了一小塊皮?

咋不矯情死?

想要訛錢就直說唄, 打量誰不知道?

嗤,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這貪婪的嘴臉也太難看了。

心裡這麼想著, 姚秀紅的麵上就忍不住帶出了些。

落在陳、劉兩家人的眼裡,就更氣了。

還是薑父薑成瞧出情況不對,一邊道歉, 一邊瞪著妻子,警告她收斂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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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

陳弄墨不知姚秀紅內心的黑暗。

聽著劉圓圓語氣誇張的還原當時的場景,心裡頭佩服她嘴皮子利索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鼓勵:‘姑娘會說你就多說點。

不是她小題大做,得勢不饒人。

他們這次是僥幸沒大礙,但按照原來的軌道,二哥截肢,圓圓姐因為自責鬱鬱早逝是事實。

相交他們承受的悲劇,這會兒出口惡氣都算輕的。

本來見閨女笑眼彎彎的模樣,曹秋華以為真沒什麼事。

如今聽了劉圓圓的詳細敘述,才知道車禍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她氣的急喘幾口氣,有心教訓丫頭幾句。

但想到她不要命般的舉動隻是為了救老二,訓斥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尤其在聽到聿聿身上有淤青時,更是擔憂的撩起她的袖子瞧。

然後她的眼眶就紅了。

陳弄墨趕緊安撫:“秋華媽媽,我沒事,就是瞧著嚇人,真的,一點兒也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啊?”曹秋華嗓音有些啞。

女孩兒肌膚瑩潤,曾經被她多次稱讚白皙如羊脂玉。

可是現在那瑩白的雪膚卻被大片青紫破壞了美感。

人多眼雜,曹秋華不好去掀開閨女的衣服瞧肚子。

但隻看聿聿手臂與膝蓋上的傷,已經足夠叫她心疼。

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小丫頭乖巧貼心的厲害,她是實實在在將人放在心裡疼的!

可如今呢?

想到閨女今日遭的罪,曹秋華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的站起身往外衝,隻是還不待走出病房,便被人攔住。

定睛一瞧,發現是劉圓圓的媽,曹秋華皺眉:“蔣姐,你這是?”

劉母蔣豔臉色難看,可謂是咬牙切齒:“這事你不用出麵,我來!看老娘不抽死他!”

蔣豔這人潑辣,但講理,雖然曹留沒看上自己閨女叫她有些不愉,覺得那小子眼光不好。

但這會兒,人家救了閨女的命,就是他們劉家的恩人。

那家人有車,穿的也體麵,不用問就知道家裡頭有些門路。

蔣豔自然不能讓有恩於他們家的陳家出麵得罪人。

要上也是她上!

說到做到,護犢子的蔣豔也不來虛的,撩起袖子直奔門外。

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掄起膀子,用了大力氣,“啪!啪!啪...”連甩了罪魁禍首幾個耳刮子。

這還得了?!

薑母姚秀紅最是慣孩子,尤其長的最好的小兒子,說是她的心頭肉也不為過。

見兒子嘴角被打出了血絲,頓時就炸了。

也不管什麼體麵,什麼身份了,“嗷!”一嗓子就衝著蔣豔身上撓去。

蔣豔潑辣慣了,整個村裡無人敢惹,並不完全因為她丈夫是書記,還有她打架的功夫與嘴皮子一樣厲害,村裡的老娘們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這不,見姚秀紅衝過來,她一點兒也不怵,直接迎了上去,利索的薅住對方的頭發,使出吃奶的勁兒拉扯。

薅禿她!

說實話,蔣豔本就是衝著這女的來的。

她又不瞎,若是薑家態度好一些,她也不是那不講理的。

可是這女的,彆說道歉了,全程拉著個驢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是欠收拾!

如今人自個兒主動湊上來,不打的她哭爹喊娘,簡直對不起她蔣豔往日的威名!

姚秀紅一輩子養尊處優,高高在上慣了,不僅嘴皮子不如人厲害,打架更是不如,很快就被人壓在地上打。

頭發被薅的到處都是不說,臉上更是血呼啦的。

簡直就是淒慘。

薑家人倒是想拉架,但劉家與陳家這邊也不是吃素的,十幾個壯漢攔幾個文人根本不費勁。

病房內的陳弄墨雖然看不到,但能聽到動靜,想也能想出外頭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有些佩服的朝著撩起袖子,擔心母親不敵,隨時要衝出去幫忙的劉圓圓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因為父母的到來,腰板都硬起來的劉圓圓立馬抬了抬下巴,一臉的傲嬌。

曹秋華將閨女的小動作收在眼底,無奈的與丈夫對視一眼。

同時也徹底放下心來。

還有力氣調皮,膽兒挺大。

本來她還擔心孩子嚇到,想著回去給偷偷叫叫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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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場女人間的戰爭,在醫院安保人員的介入下才被中斷。

姚秀紅整張臉已經沒法看了,向來注重形象的她這會兒也顧不得火辣辣的頭皮與臉,氣急到渾身哆嗦,也不忘歇斯底裡叫囂:“潑婦!瘋子!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胡攪蠻纏,不就是想訛錢嗎?你給我等著!”

她倒是有心再罵一些臟話,好叫這些個泥腿子知道厲害。

但姚秀紅到底沒徹底失去理智,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環境。

蔣豔叉腰,呸了對方一臉的口水:“老娘管你是誰,你隻要知道,曉得你家開小轎車,我還敢動手,就知道老娘有的是底氣!”

聞言,態度一直擺的很正的薑父薑成眼神閃了閃,然後一把拽住還要衝上去的妻子。

他算不得多好的人,卻也不是什麼大惡人,拎得輕重,往日行事也算公正。

妻小被打,他雖然生氣,卻也自知理虧。

這會兒再聽到對麵那女人的言論,與周邊人麵上的平靜,就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在這個一句話 就能被帶上帽子發配的特殊時間段裡,他不覺得自己廠長的位置有多穩。

所以,這個虧他必須認!

且小兒子驕縱任性,也的確要吃些苦頭。

思及此,趁著醫院的安保人員在,薑成壓住沒完沒了的妻子,領著兒子誠懇道歉,該給的賠償也是隻多不少。

從始至終都將姿態放的非常低。

陳家與劉家見男人態度不錯,再加上孩子們的確沒出大事。

便拿了合理的賠償,又對著薑洛北教訓了幾句嚴厲的話後,便放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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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大門。

薑成看向滿臉懊悔的兒子,再瞧瞧他已然腫脹起來的臉頰,有心責罵幾句,或者再揮上兩巴掌。

但見他頹喪淒慘的模樣,卻到底沒下的去手。

他能看出來,經過這件事,兒子身上虛浮的氣質消失了不少。

往好的地方想,也算因禍得福。

幸虧!幸虧對方沒受到什麼重傷,不然不止是兒子,就連他,也要愧疚一生。

思及此,薑成麵上的神色和緩了幾分,抬手拍了拍比自己還要高的兒子,語重心長道:“洛北,你長大了,往後不能再這般行事。”

這話一出,還不待薑洛北回話,受了一肚子氣,還被揍了一頓的姚秀紅就先不乾了,她尖銳著嗓子罵道:“小北哪裡做錯了?要錯也是那隻貓的錯!是那兩個死丫頭的錯!看見車不會躲嗎?!我看她們就是不安好心,瞧見咱們小北條件好,想訛上咱...”

“你閉嘴!”

薑成爆喝一聲,眼神淩厲的瞪著明顯被自己嚇到的妻子,恨恨道:“就是你這種不管不顧的寵溺,才會將兒子慣的無法無天!你真以為咱們薑家就是天皇老子了?是我這個廠長能一手遮天?還是你一個清閒部門的主任能?你姚秀紅想死,彆拉上我們薑家!”

撂下這話後,反應過來有些話太過敏感的薑成大喘了一口氣,沒再管妻子黑沉的臉色,看向兒子道:“最近老實點上學,想清楚去當兵還是念大學之前,都彆出來了。”

若是以往,被關在家裡,薑洛北肯定要炸,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趁著父母不注意,偷偷開車到處溜達。

所以他隻沉默的點了點頭,扶著母親跟上了父親的步伐。

隻是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又回過頭瞧了眼醫院。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那個叫陳弄墨的女孩。

她...會討厭自己吧。

對了,她的哥哥好像是一名新兵?

想到這裡,薑洛北的眼神瞬間亮了,頹喪的氣息一掃而空,看向父親急急道:“爸,我想當兵!”

相較於工農兵大學,一直想將兒子送進部隊磨練的薑父聞言,立馬欣慰點頭:“進部隊好,正好磨磨你這性子!”

姚秀紅卻不同意,在她看來,兒子不論是上大學,還是接她跟老薑的班,都比當兵舒坦。

且知子莫若母,姚秀紅對於小兒子那是一萬個了解。

見他這般,立馬就黑著臉反對,還不忘警告道:“小北你記住,就算你不喜歡柳嬌嬌,也不能娶個農村丫頭,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洗乾淨了也不是城裡人,長的再好看也配不上咱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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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為家世,被單方麵嫌棄到了塵埃裡的陳弄墨過上了養豬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