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二更合一(1 / 2)

人會因未知而恐懼。

在沒見到劉凱之前, 他的存在,一直是陳弄墨藏在最深處的忌憚。

但當真的麵對這個人時,突然就覺得曾經的恐懼與忌憚太過了。

無怪她敢這般放肆, 實在是原書中罪大惡極的殺人犯,來到山順村後,每天都乾著最苦最累的農活。

陳弄墨遠遠瞧過兩次。

幾天下來, 劉凱沒了剛來時的體麵不說, 整個人還臟汙泥濘的厲害,老遠都能聞到叫人窒息的酸臭異味。

怎麼說呢,很解氣, 卻也真的沒辦法產生多少害怕的情緒了。

她沒問老書記為什麼故意折騰人, 但猜出老爺子定然是瞧出了什麼。

畢竟他老人家從前對待知青雖不熱情,卻也不會故意折騰。

當然,陳弄墨並不會因為劉凱眼下的遭遇同情他,甚至對於他這個人該有的警惕依舊保留著。

她隻是在等, 等心藏惡魔的家夥撕開人皮的一天。

“又下地了?不是叫你彆去?”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曹秋華從廚房窗戶口探出腦袋,見到跟在丈夫身後,被襯托的格外嬌小的閨女,無奈嗔問。

說完, 還瞪了眼丈夫, 惱他不攔著些。

倒不是她這個當媽的箍著孩子,不叫她出去。

從前她是巴不得, 但最近太陽毒, 小姑娘家家的皮膚嫩,很容易曬傷。

再一個,施肥、鋤草、滅蟲、灌溉這些個地裡的活計, 哪一樣也用不著她一個小姑娘。

陳宗被妻子瞪了也不惱,隻是好脾氣的笑笑,拎上農具去雜物間。

“我倒是想下地幫宗爸爸呢,他不讓。”陳弄墨咕噥兩句後,又笑提著竹籃走到窗口,將上午的收獲遞給秋華媽媽看:“都是村裡的嬸子們給的。”

“喲,這是大豐收了呀?”初秋是水果成熟的好季節,不大的竹籃裡不止有桃子,還有兩串葡萄跟幾個隻餘一點點青的紅番茄。

“可不是,全是嬸子們給的,她給一個,你給一串的,要不是我這籃子小,還有更多呢...對了,您瞧,我還在籃子上插了些野花,好看嗎?”

“嗬嗬...好看,我閨女手巧,弄什麼都好看...把上頭最大的那個大柿子給我,中午切片用糖嗆了吃。”

“行,我用井水洗乾淨了再拿給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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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相較於山腳下陳家的溫馨愜意,好容易完成大隊長分配的任務,體力透支的劉凱幾乎是打著擺子回到了大山家。

看到人進來,大山的父親陳貴露出憨憨的笑招呼人:劉知青回來了,就等你吃飯咧。”

聞言,餓到眼睛發綠的劉凱下意識的瞧向桌子。

果然,不出意料的,桌上除了稀薄到能照出影子的‘粥’以外,隻有黑麵餅子與一碟子齁鹹的鹹菜。

其實餅不小,足夠填飽肚子,對於很多人家來說,已然算得上講究的夥食了。

但這與劉凱從前的生活完全沒有可比性。

尤其來到山順村一個星期,頓頓都是這兩樣。

彆說肉食了,油花子他都沒見到過,能有一盤子鹽水伴黃瓜算是好的。

劉凱是個聰明人,這幾天的經曆已經足夠叫他清楚,山順村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在故意刁難他。

也大約明白被刁難的原因。

不得不說,他是後悔的。

自然不是後悔動了邪念,女人長那麼漂亮不就是勾引男人的嗎?

他後悔的是不該因為陳弄墨過於貌美,不小心漏出心思,招來如今的刁難。

當然,除了後悔,還有就是憤恨。

憤恨窮山惡水出刁民。

憤恨整個村子沒一個正常的,因為一句試探,就將他當成老黃牛來使。

不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警告他、馴服他,叫他不敢再對那個叫陳弄墨的女人生出心思嗎?

他偏不!

經過這幾天的刁難,反倒更加激起了他心底的□□。

甚至還生出了一種,狩獵階段越艱難,獵物捕食到嘴的滋味才更香甜的扭曲快感。

當然,也不能繼續耗下去,他可不想人沒吃到嘴裡,自己先累趴下了。

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所有人放鬆下來,他將人強J了,再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換個身份誰又能找得到他?反正現在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想到這裡,心裡已然翻滾過無數個將人弄到手的方法,麵上卻絲毫瞧不出異樣的劉凱衝著陳貴好脾氣笑笑:“謝謝貴叔,我衝個涼,換身衣服就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

大山盯著人走進角落的房間裡,有些不忍心的收回視線,看向已經開始動筷子的父親,壓低音量說:“爸,咱們偷偷吃肉是不是不好?真不給劉同誌啊?我瞧他脾氣挺好的,不像壞人。”

聞言,陳貴無奈的用筷子戳了戳兒子:“他那不是脾氣好,是成仙了。”

“啥意思?”

對上自家傻兒子茫然的眼神,陳貴咂摸了兩下嘴,一雙不大的眼底浮現精明:“你小子隻要記住,往後遇到這種菩薩脾氣的人遠著點。”

大山更懵了,一屁股坐在老爹對麵,拿起一個黑麵餅子咬了一口,含糊道:“菩薩不好嗎?”

“菩薩好,可人不是菩薩,誰都有脾氣,他劉凱要是發怒反抗,你爹我還不至於這麼盯著人。”大道理陳貴不懂,甚至鬥大的字他也不識一籮筐,但幾十年的生活閱曆,又親身經曆了R國鬼子的屠村。

見過這世間極惡的存在,多少能瞧出劉知青的不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陳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就覺得他看人的眼神,哪怕笑著時也叫人心裡不舒坦。

且他相信老書記的能耐,既然他老人家覺得劉凱有問題,那肯定就真的不對勁,多盯著些不會錯。

大山雖然依舊稀裡糊塗,但他聽話,認真應道:“您放心吧,我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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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這幾天怎麼回事?見天往外跑?”

吃中飯的時候,出去半個上午的雙胞胎兄弟頂著滿頭汗回來了,曹秋華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時,見到人,下意識皺眉。

妹妹被敗類覬覦的事情,陳君並沒有跟母親說,以母親的性子,她若知道,哪怕隻是懷疑階段,怕也是很長時間裡都沒有安穩覺可睡了。

所以聽到問話,他一邊將毛巾放在盆裡用井水淘洗,一邊笑回:“找二柱他們去抓魚了。”

夏日天熱,三餐都在通風寬敞的屋簷下解決,曹秋華將手裡的菜放到屋簷下的桌上,在兩兄弟身邊掃了幾眼:“魚呢?沒抓到?”

不擅長說謊的陳君隻顧埋頭吭哧吭哧洗手,將舞台留給弟弟發揮。

陳義用淘洗好的毛巾擦拭臉頰脖子,當沁涼碰觸到皮膚時,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氣,才慢條斯理回:“還沒好呢,村後邊不是有個小河嗎?上午一直在排水,下午等水排完直接撿魚。”

以為兒子說的是真的,曹秋華沒再追著這個話題,隻念叨了句:“小子就是小子,皮糙肉厚的,也不嫌曬得慌...”

未了,轉身再去廚房盛飯時,還有些狐疑:“那小河裡頭有魚嗎?全是浮草,有魚也憋死了,彆忙活一整天啥也沒撈著...”

見母親離開,一直提著氣的陳君,朝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弟弟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老五。”

陳義看了老四一眼沒說話,心裡算著約定的時間,差不多是時候,去村委會給邵錚哥去個電話問問進度了。

“...老五,你這謊話說的,萬一咱媽去村裡溜達一圈,不就全戳破了嗎?”

陳義回神,換了一盆水,將毛巾洗乾淨晾到竹竿上:“吃完飯你去找二柱子排水抓魚不就行了。”

說著,還用腳踢了下隨便糊弄幾下毛巾,就要往竹竿上掛的老四:“沒洗乾淨。”

整個下午被弟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陳君呲牙正要抗議,就見老五轉頭看向廚房裡出來的母親。

成功被威脅住的陳君縮了縮腦袋...老實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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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曹秋華吃了幾口飯,想起什麼似的問老四:“你最近咋都在家?不去縣城學車了?”

毫無準備,正在跟妹妹搶糖柿子吃的陳君頭皮一麻,下意識看向弟弟,磕巴道:“是...是啊,我...我咋不去學車了呢?”

陳義一臉的好笑:“前幾天不是說了教車的師父跑長途,給你放假了嗎?”

“對對對,瞧我這腦子,都忘了,就是這麼回事。”

看著明顯有些不大對勁的老四,曹秋華皺眉停下筷子:“我咋覺得你小子怪怪的?”

對上母親與妹妹懷疑的目光,陳君梗著脖子:“我...我哪裡怪?”

“不怪你結巴什麼?”

“誰...誰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