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可要是不圖錢,那為了什麼呢?難道隻是想造些刀槍斧鉞來玩兒嗎?

越是深想,薑錦越是心裡發毛。

因為,私采鐵礦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往往會和另一個掉全族腦袋的罪名,聯係在一起。

她無可避免地想到了兩個字——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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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交集不過了了,薑錦最多在前世聽聞裴煥君的死訊後有些惋惜,所以此時此刻,她當然也不是在擔心他的命運。

她擔心的是她自己。

裴煥君有不臣之心,而她的養父薑遊,與他卻是舊友,至少……至少是可以開得起玩笑的舊友。

先前,裴煥君更是攛掇著裴清妍,讓她替她嫁去範陽……

薑錦的指尖都在發寒。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接連不斷的思考下,有些失神。

他若真有想法,當然希望會有強大的助力,畢竟姻親關係難以甩脫。

範陽那邊會不會如他意且不論,但裴煥君要保住裴清妍的這樁親事,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是,他緣何又想要她去替她的親女呢?

難道說……她一個孤女,分量會比裴清妍這個親女還要重?

電光火石間,薑錦恍然明了。

她的身世,裴煥君一定、一定、一定知道些什麼。

眼前的一切就像紛亂的絨線團,薑錦忽然有些慶幸,慶幸裴煥君的謹慎,讓她從中揪出了這一點端倪。

按之前探聽到的訊息來說,宋家這一家子人,起碼為他賣了十多年的命,可是出現這一丁點的差錯,他立馬就將他們儘數滅口,一個不留。

也正是他這樣過度謹慎的態度,反倒引起了薑錦的注意,篤定了這個猜測。

情況愈發棘手起來。

薑錦一時連說都不知該怎麼與淩霄說,她有些怕她血氣上頭,直接就提著劍衝去找裴煥君了。

不過,若她與淩霄易地而處,恐怕也理智不到哪去。

薑錦歎了口氣,她想,哪怕淩霄真的要去做這種送命的事情,她最多也隻能阻攔,更不能因為所謂的“為她著想”,就索性把這件事瞞下了。

她沒有替她決定的權力。

稍加猶豫後,薑錦找來了淩霄。

淩霄大概是猜到她要和她說些什麼,神情很緊張。

薑錦艱難地開口,而這份緊繃,也漸漸從淩霄身上轉移到了她身上。

淩霄垂著眼,表情越來越平靜,隻是十指深深扣在了自己的膝頭。

她比薑錦想象地要冷靜太多。

她說:“我有預料的。那天我找到了二哥,他什麼都不說,隻是要我快些走。他神情很驚惶,就像是知道仇人是誰,知道自己很難做得了什麼。他怕我為此糾纏,搭上性命。”

“我那時就猜到了,這個仇家,身份絕對不簡單。”

薑錦深吸一口氣,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寡淡地問道:“那現在……淩霄,你打算如何?以卵擊石不是好主意,我……”

淩霄抬眸,眼睛裡沒有眼淚,她說:“放心吧姐姐,我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會好好活著,也會報仇。”

“可是姐姐,那個人,他是你的義父,上輩子也沒有出這樣的變故,你現在……又是怎樣想的呢?”

薑錦其實很頭痛,短短兩天裡,她把這一年的氣都快歎完了。

她說:“我的身世,也與此人有關,我要查清楚。”

淩霄鬆開了自己的雙膝,握住薑錦的手,她鄭重地道:“好,姐姐,我們一起。”

——

是夜,裴煥君在府上,為雲州而來的眾人辦了一場接風宴。

他笑嗬嗬地舉杯說道:“諸位辛苦,陪我女遠嫁。本來昨晚就該請大家吃一頓,但是昨天舟車勞頓,想想還是今日合宜。”

裴清妍安靜地坐在席間,她看起來比在盧府鬆弛許多,但臉上還是沒有喜色。

薑錦也在席中,她低著頭挾菜,儘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宴席開始後,她借口酒水灑在了身上,轉身回去換衣裙。

月黑風高,確實是好時候。

薑錦要去找一個人。

準確說,是在畫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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