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爛爛的紅公主號和海豐號像是一對難兄難弟,終於穿過能量風暴,抵達了一處隱藏在漩渦中心的礁石島嶼。
貝米公主操縱船隻踏著能量洋流,直接將船擱淺在了較為平坦的半山腰上。
這裡天然形成了一個類似平台的寬大場地,正方便進行船隻維修。
海豐號先放在島嶼邊緣,等紅公主號維修好後再替換海豐號。
水手們全都陷入了忙碌狀態中,貝米也忙得不可開交,作為兩艘船的船長,她需要將各種工作安排下去,還要處理唯有船長能做的工作:為船隻打上她的烙印和魔紋。
海德曼揣著風暴鯊魚的靈魂,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對靈魂進行淨化,並將之放歸天地。
尤斐作為客人,自然不需要摻和到這些麻煩事裡,他和謝爾離開紅公主號後,悠哉悠哉地在小島上閒逛。
島嶼麵積不大,中心凸起,像是個麵包山,尤斐一蹦一跳地在山岩附近來回溜達。
地上長著不知名的絨草,葉子的尖端部分是黑的,這導致地麵看上去漆黑一片,唯有蹲下來觀察,才能看出大地上生長著蓬勃的綠色生命。
尤斐沿著山脊走到了頂端,找了個背風的凹槽處坐了下來。
斜下方是尖銳的山岩棱角,如切開的垂直麵一樣深入海中,海風徐徐吹來,大海如鏡麵般平整美麗,讓人的心也跟著安靜了。
能量風暴在小島外圍盤旋,但絕不會將小島也卷進去,坐在山岩上遠遠看著不斷咆哮的能量風暴形成的旋渦,尤斐難得有些神思不屬。
倒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和修行,而是一個單純的念頭。
那些能量可以利用嗎?缺少的生命力可以從能量風暴裡補充嗎?
隨著神明消失,整個世界的魔力因子在大幅度下降,魔法師可以從空氣裡吸收的魔力越來越少,能量是守恒的,那些魔力都去哪裡了?
尤斐自言自語地說:“哎,牛老爺的棺材板已經被掀爛了吧。”
科學碰到魔法,怎麼想怎麼無解。
“殿下?”站在一側的謝爾聽到尤斐的呢喃聲,下意識地詢問。
“沒什麼。”尤斐伸了個懶腰,他抬手撥了一下頭發,有點苦惱,“好長啊,想剪掉。”
謝爾低聲道:“您就算剪掉也會再長出來的。”
“父親沒這個煩惱嗎?”
“大公可不像您這樣隨時失控。”
尤斐嘴角下撇,隻能求助謝爾:“那幫我紮起來吧,太亂了,還有點沉……”
謝爾有點想笑,強忍住了,他半跪在尤斐身後側,幫助尤斐整理長發。
白而柔軟的發絲觸感細膩極了,不像是頭發,反而像是雲朵。
謝爾的手指常年握劍,有些粗,布滿老繭,碰觸這些發絲時,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放緩動作,生怕拽疼尤斐。
謝爾並不會給人編頭發,但他好歹是個騎士,會編自己劍鞘外側的綬帶,也
會係繩索,於是他將尤斐的頭發當成繩子,很快長長的頭發被他編成幾大股纏繞起來的小辮子,最後又用編綬帶的方式全部纏在一起。
四開花的綬帶結一個連一個,長發卷曲起來,編好後謝爾打量了一番,鬆了口氣,很好,長度總算不挨著地麵了。
最後謝爾又打了活扣繩結,讓頭發自然下垂:“好了,您看沉不沉?”
尤斐試著扭動了一下腦袋,總覺得不舒服,很想將頭發抖開。
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小貓咪發現毛發打結,總喜歡將毛舔順了,難道這就是他想將頭發抖開的原因?
“……還行,就這樣吧。”
尤斐思考了三秒鐘,試著集中注意力,讓體內的魔力在腦後流動,讓這些頭發隨時處於冰霜流的狀態,可以隨時散開,也能立刻凝固,這樣一來……
啊,果然不沉了,甚至會覺得很輕鬆!
尤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他蠢了,對凶獸來說,毛發並不是累贅,而是身上的盔甲和散發能量的方式,他當然不能用人的思維來看待毛發。
尤斐抬手召出了一麵水鏡,他打量了一番。
可能是碎發太多太長,腦袋側麵也編了辮子,纏繞半圈後正好束在腦後,和後麵的四開花的綬帶辮子一起下垂,顯得他整個人乾淨利落。
尤斐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黑色袍子,這是海德曼將他撈回來時隨手裹在他身上的,並不具備任何防護能力。
考慮到以後可能經常變身,難道要一直果奔嗎?
尤斐想到海德曼似乎沒有這個煩惱,難道是……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鏡子裡的白發少年,想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色袍子下麵,尤斐自動穿上了一件白色袍子!
尤斐脫掉黑袍子,心隨意動,白色袍子再一次變化,細密的毛發自動編織成了荷葉邊的襯衣和七分褲,襯衣是白色的,褲子上有黑色圓圈花紋。
尤斐高興極了,他站起身,赤著腳站在山岩上,轉身問謝爾:“怎麼樣?”
謝爾嘴角微微上翹,輕聲道:“您的能量控製進步神速。”
尤斐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他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他那頭漂亮的白色發絲變成了黑色!
“哈!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尤斐興奮不已,他之前想換裝還需要染發劑,現在純粹是一個響指的事啦!
謝爾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