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學樓走到操場,他們在升旗台旁的台階坐下。
以前傍晚時分,他們常常坐在這個位置一起看日落,神采奕奕地聊起大學的生活,那時的他們把考上好的大學當成一切的動力,把“未來”想象得和書裡一樣美好。
葉以蘅雙手撐在地上,忽然問他:“你說,如果當初沒有那場車禍,我們能走到最後嗎?”
容溫望向遠處的飛鳥和晚霞,像是在認真思索。
腦海中早就有了答案,但他回答時卻說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說:“或許會吧。”
葉以蘅轉頭看他,片刻後也跟著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其實他們彼此都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麼,但他們都沒有拆穿。
就當是這個假設存在吧。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或許真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跨越了所有的困難走到了最後。
操場上的風越來越大,把話語都吹散,發絲在風中亂舞,淩亂如同此刻的心情。
離開時,容溫和她提起了一件事。
“你還記得那次在安源的寺廟裡,我們掛的祈福條嗎?”
葉以蘅點頭:“記得。”
容溫眼神變得憂傷:“其實那天,我在廟裡許了兩個願望。
第一:希望你過得幸福、自由、快樂。
第二:希望你還愛我。
剛才,在飛機上我想起這件事,我發現這兩者是矛盾的。我身上有太多負能量了,你和我在一起,隻會被我影響,我隻會讓你越來越失望,讓你越來越不快樂,你會懊惱,會後悔你不該等我那麼多年。”
葉以蘅的眼淚大滴大滴地砸下來,天色已經暗了,路燈下,容溫用指腹抹乾她的淚,俯身抱住她。
“沒關係,如果這兩個願望隻能實現一個,我可以放棄第二個。”
“阿蘅,願你自由、幸福、快樂。”
——
陸嘉望午睡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揉了下太陽穴,緩步往樓下走。
剛走到轉角,就聽到二樓客廳傳來遊戲聲。
陸嘉望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望向那聲音的來源,隻見客廳的燈打開,李硯磊正拿著遊戲手柄,坐在沙發,頭往前傾,表情專注地望向屏幕。
“你怎麼進來的?”
這裡的密碼隻有他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陸嘉望看向門和窗,均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你怎麼走路都沒聲,嚇死人了。”
李硯磊被他嚇了一跳,方向鍵都按錯了,雖是這麼說著,仍是沒有放下遊戲手柄。
陸嘉望打開冰箱,拿了瓶蘇打水。
“你怎麼知道密碼的?”
他聲音隱含怒意。
“猜的唄,”李硯磊很得意,“我這麼了解你,不至於連個密碼都猜不對。”
眼看著陸嘉望就要發火,李硯磊不敢再嘴賤,立刻表明來意。
“注意你的態度啊,我今天過來是有重要的事告訴你的。”
陸嘉望懶得聽他廢話,下頜繃緊:“十分鐘後,從我家離開。”
“靠,你還不信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李硯磊把遊戲手柄都扔到一邊,“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選一個?”
陸嘉望走到陽台,準備給李硯磊他哥打電話,忽然聽到身後的李硯磊說:“我特意來告訴你,葉以蘅分手了。”
陸嘉望放下手機,瞳孔驟然收縮,巨大的喜悅來臨前,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不知所措。
他立刻轉過頭望向李硯磊,觀察他此刻的表情,似是想確認他話裡的真實性。
他連開心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李硯磊是故意騙自己的。
李硯磊聳了聳肩:“可靠信源,你愛信不信。”
李硯磊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說話都硬氣了不少,這人剛才還要趕自己走呢,現在不得把他當大爺供起來。
事實上,他觀察葉以蘅朋友圈好久了。
自從過年以來,她朋友圈都很少發了。以前隔三差五還發點吃吃喝喝的,還有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自拍什麼的,屁大點事都能發一發。
按理說春節出去玩應該有很多東西可以發,但實在反常,這幾天,她一到淩晨就開始分享歌曲,配上幾句傷感歌詞,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她又把動態刪了,他一看那朋友圈風格,十有八九就是分手了。
早上,找了人一問,還真是。
回過頭一看,陸嘉望已經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李硯磊連忙喊住他。
他說:“你還沒問壞消息呢!”
走到門口的陸嘉望這才停下腳步。
他都忘了還有個壞消息。
陸嘉望喉結動了動,精神緊繃。
“所以,壞消息是什麼?”
李硯磊笑得狡黠,拉長尾音說:“壞消息就是,她都不喜歡這張臉了,還會喜歡你嗎?”!
麵包有毒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