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晚上十一點,葉以蘅洗完澡,坐在床沿看書。
剛翻了兩頁,忽然外麵有了動靜,好像有車停在樓下,車燈照亮了對麵那棟樓。
她掀開窗簾,偷偷看了眼,夜色裡,她看到陸嘉望的司機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拿下來,陸嘉望一身黑色大衣站在路燈下,神色凝重。
他提前回來了?
葉以蘅把窗簾合上,原以為見到陸嘉望會很生氣的,可這一刻,她發現她的第一個反應竟然也有一些開心。
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他,她決定先裝睡,起身把書放好,右手按下開關,關燈,蜷進被子裡。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房間的門終於被推開,黑暗裡,人的聽覺格外靈敏,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然後那人在她旁邊躺下,沐浴露的味道侵襲鼻腔,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那人在她耳後親了一下,輕聲呢喃。
“老婆。”
她
沒應,裝作睡著了。
“彆裝睡,我知道你還沒睡著。”
說著,陸嘉望伸手去捏她的臉。
他進門的時候明明看到她睫毛顫了一下。
葉以蘅以為他在詐自己,沒有上當,仍舊沒出聲。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陸嘉望自顧自地說,語調輕緩,“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我嗎?是不是因為那天出差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又是一陣沉默,陸嘉望的身體緊緊貼著他,她清楚地聽見了他急促的心跳。
“那是因為那天的早餐不好吃?還是我起床的時候吵到你睡覺了?”
葉以蘅被氣笑了,忍不住開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越說越離譜了。
“那你為什麼又不要我了。”
這話說得可憐,陸嘉望聲音沙啞,聽起來效果更甚,“為什麼都不戴求婚的戒指了?”
“誰說的?”
葉以蘅無奈歎氣,把台燈打開,她把左手放在光源下麵。
“那這是什麼?”
昏黃的光線下,她左手的鑽戒發著耀眼奪目的光。
陸嘉望還來不及開心,又聽到她說:“我生氣的是,你求婚的時候明明說過要對我坦誠的,可是你和冼姿見麵,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打了這麼多次電話,你都不解釋。”
陸嘉望眉頭皺得很深,他認真地回想,終於記起了在上周六和冼姿在公司樓下見過一麵。
那天實在太忙了,他連軸轉開了幾個會,送客戶下樓時正好碰見她,兩人站在樓下隻交談了不到五分鐘,那五分鐘對這一整天來說實在太短暫了,他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他大腦裡完全忽略了這件事。
“所以,你是因為她生氣的?”
聽到這,陸嘉望竟然鬆了一口氣,勾了勾嘴角。
這是她第一次為他吃醋。
這麼嚴肅的問題,他還嬉皮笑臉的,葉以蘅立刻翻了個身,瞪他:“你還笑?這不值得生氣嗎?”
如果她和容溫見麵,他難道不生氣?
陸嘉望斂住笑意,認真解釋:“那天,她男朋友在附近麵試模特,她在樓下等他,剛好碰見就聊了兩句,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這件事。樓下有監控,我明天調給你看。”
葉以蘅觀察陸嘉望此刻臉上的表情,他語句流暢,神色自然,說話時直視著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心虛的表情。
說的倒像是真的。
陸嘉望右手貼在她臉側:“我說過的,我永遠對你忠誠,一直以來,我隻擔心我對你不夠好,你會後悔答應我的求婚,在這段關係裡,隨時可以喊停的人是你,提心吊膽的人是我,這些天我一直擔心你喜歡上彆人,不要我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也會為了我吃醋。”
葉以蘅看到他眼睛裡閃爍的星光,嘴角卻帶著清淺的笑意。
“這一次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葉以蘅,”陸嘉望很久沒有這麼認真地喊她的名字,“我們跨越了那麼多困難和障礙才在一起的,你要相信我,以後遇到任何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葉以蘅眼眶溫熱,一眨眼,眼淚快要掉下來。
其實她這一次也有點想嚇唬他的意思,但現在她開始後悔了,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為什麼突然變得彆扭又矯情。
“好不好?”
“嗯。”她點了點頭。
陸嘉望在她眉心親了下。
“對了,你給我買的新衣服呢?”
剛進門,他就去了雜物房,可把整間房都找遍了,他還是沒看到那件衣服,一瞬間,他慌張失措,以為她把衣服扔了。
葉以蘅故意說:“誰說是買給你的?那麼貴,我才不舍得送給你。”
陸嘉望不滿:“不是買給我的,那是買給誰的?”
葉以蘅笑:“買給狗的。”
“哦,那就是買給我的。”
陸嘉望終於放下心來。
他聽到過葉以蘅以前和同事聊天,她稱呼他的時候說的就是“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