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北川這邊, 他前幾天還在和鬆田、萩原他們念叨,這事務所再沒業務上門,他就得花自己珍貴的存款了。
而今日門口的風鈴聲響個不停, 代表來者的數量不少。
望月北川把遮在他臉上的書本掀開,與進門的伊達航對視。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他一覺睡到傍晚了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前一日晚上他難得熬了個大夜速通了新買的遊戲, 問就是太好玩了。
每次他都告誡自己把這一小任務的進程完成就去睡覺, 然而連環任務一環接一環,遊戲策劃早已拿準了玩家的小心思,害得他一不小心玩到天亮。
原本他準備直接在樓上的臥室補覺, 可誰叫今天的陽光那麼好, 要是不曬著太陽睡覺實在太浪費了。有小藤蔓貼心地遮擋陽光, 他也不用煩惱被升高的光線刺醒。
因此他一覺睡到晚飯的可能性完全存在。
然而一切猜想, 等到他看清伊達航身後跟著的目暮警官都消失殆儘。由於每次他和這位警官的相遇,基本都是在案發現場, 害得雙方一瞧見另一位,都條件反射覺得自己又要麵對各類案件。
光是米花日常事件, 他都時常見到這位負責出外勤的搜查課警官, 一抽屜的禦守有不少都是這位好心警官直接塞給他的。
對此他隻能評價:心意領了, 但下次就彆了。
“伊達警官、目暮警官。”他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今天來我這是怎麼了?”他已經十分熟練地在思考, 會不會自己的事務所地基下埋藏著屍體,要把他這小樓整個掀起才行。
——問就是幸運F發生任何事都有可能。
“沒事,我們就是帶一位找你的委托人過來, 順路看看你。”目暮警官端詳著過道的書籍說道。
聽見“委托人”,望月北川終於精神起來了,事務所生意本就冷清, 難得有人找上門都能讓他幾個月混吃等死,因此他十分歡迎各類正常委托上門,偵探願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優質服務。
“委托人在哪裡?”他從沙發上跳起,連滑落在地的毯子都無暇顧及,堅持遵循“隻要給錢就能是大老板”的職業準則,渴望為自己上門的委托人服務。
“在這裡。”伊達航領著身後的一位婦女走上前。
在伊達航高大的身軀麵前,女人顯得格外矮小,配以對方略有些駝背的姿態,整個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
“你好……我是高橋原倉,這次來是想要委托偵探先生一件事。”話說到後麵,女人的聲音越細小,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第七一般難以開口。
望月北川從飲水機接了杯水遞給她,趁這時機打量了幾眼對方的手指:“沒關係的,這位夫人。”
女人無名指上的銀戒讓他猜測對方已經結婚,雖然每個人想把戒指戴在哪根手指上是自己的自由,不過大多數人都會遵循一些傳統的慣例,選擇相應的手指來表示個人情感狀態。
高橋原倉接過了那杯水,像是能從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水汲取到力量,緩了緩開口道:“我來這裡,是聽說您有亡靈偵探的稱號,能夠看見常人不能看見的東西……”
望月北川:?
“且慢夫人,”他暫且打斷了女人的話,“亡靈一事不可亂言。”開玩笑,他隻是隨口認下的那個稱呼,沒想到在多日後的某一天死去的黑曆史又一次跳起來攻擊他。
他完全沒有陰陽師能夠溝通生死兩界、驅使妖怪的本事,旁邊目暮警官看他的眼神都要不對勁了啊喂!
“但是隻有大師你能救我家孩子了!我專程從北海道趕來就是求您相助!”高橋的話尾都帶上了一絲顫音,眼眶頓時紅了一圈,眼淚將掉欲掉。
“高橋女士還是先把事情原委說明清楚比較好吧。”伊達航捧著水杯,勸解道。他的手肘碰了碰望月北川,讓對方先好好聽完。
“說的對。”高橋原倉深吸了一口氣,總算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然而顫抖的指尖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那就從一切的最開始說起吧……”
*
高橋原倉有著一個小小的,足夠溫暖的家庭。
她的丈夫不是公司高管,也不是世界首富,辛勤地每日工作,賺著足夠一家人花銷的薪水。
她的孩子也足夠可愛善良,每天放學回家就喜歡撲進廚房,在她身邊轉來轉去,扒拉著圍裙,追問今天又吃什麼好吃的。
她本以為日子會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平常,時間慢慢流逝,一直到她老去的那一刻。
然而直到她兒子大病一場後,一切都變了。
那次大病近乎奪走了她兒子的所有活力,醫生們都說孩子能活過來幾乎是一個奇跡,她也一直想要好好給孩子補補身體,被病痛掏空後的身體必須要用充足的營養補上才行。
然而她的孩子一天天發生的細微變化,令她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