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帶有他們特定暗號的話,伊達航頓時精神起來。當年他們晚上熄燈後,時常用這句話表示查寢的教官已經消失,他們可以在校園裡到處亂竄了。
那麼代換成此刻的情景,應該指的是降穀現在的處境不錯,周圍沒有人監視他,現在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確實是個美好的夜晚,像是出門能遇上野貓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多餘的消息。”如同談話之間的平白客套,伊達航也說道。
野貓指代的是他們消失已久的另一位同期諸伏景光。嚴格來說,對方的眼型基本上是和他哥哥如出一轍的鳳眼,不過對方的內斂性格還是讓他們直接用這一外號代替名號,畢竟運用代號稱呼彼此對於小學生而言過於幼稚,但對於沒多少日常消遣的警校生們而言簡直剛剛好。
他這句話是為了問明降穀知不知道諸伏的下落。明麵上這兩位消失都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現在見到了降穀,那麼諸伏說不定也和他待在一起?
安室透沉默了一會,回答道:“貓咪多半不喜歡人多聚集的地方呢……”
伊達航了然,看來降穀也不知道諸伏的下落,那他隻好祝這兩位友人一派安好了。
“我才剛來到此地不算久,很多事情都安排不大好,真是令人苦惱呢。”安室透默默岔開話題,如同一個找到傾聽者的旅人,簡單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伊達航靜靜聽了許久,他能聽出那一連串看似普通的語句背後,潛藏著大量信息,但他不能夠留下任何記錄,隻能儘可能記住更多。
目前他知道的是,降穀現在待著的組織,涉及到的犯罪方麵極其廣泛,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他現在混跡在情報組,作為其中潛力不錯的新人,這次是專程來到這裡替組織尋找一個特殊的存在。不過上頭的人對於能否達成合作並不看好,因此他也隻打算表麵賣力,實際上不過多行動罷了。
能夠暗地裡分散一點組織的勢力,伊達航對此表示讚成。
看對方完全不擔心任務失敗,那麼自己也能放心了。
不過這組織似乎格外地自傲啊?雖然從未見識過這種龐然大物的犯罪團夥,伊達航還是對這一概念留下了些許印象。
“安室先生的故事真是格外吸引人呢。”伊達航說道,安室透這次是打著一位業餘小說家想讓一名偵探聽聽看自己構思的情節故事是否合理的理由,說了一大堆故事。
在外人耳中,那些故事大多是稀鬆普通的日常小事,而伊達航則能夠按照他們警校時期慣例的暗號方法,進行轉譯,在大腦中大致拚湊出一個帶有黑暗氣息的現實故事。
“不知道我能把這一故事情節和我的同僚們分享嗎?想來他們也會很有興趣。”伊達航說道。
他並沒有刻意隱瞞望月北川的意思,隻是對方對於降穀零絲毫不了解,也多半不想插足打擾自己養老生活的麻煩事物之中。
他這句話隻是想問對方,能否告訴鬆田和萩原二人,對方一切安好的訊息。
“啊,當然可以。”電話另一頭的人笑著說道,“這是我的榮幸,我都等不及看到他們的表情了。”
在此時,伊達航才感到警校時期的降穀零和現在的臥底安室透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過去的少年意氣又短暫地在一個人的語氣中煥發。
“希望下一次安室先生也能給我帶來有趣的故事。”
“啊那當然,伊達先生給我的寫作建議真是太有用了。”對方輕輕應下,也算是一個無言的承諾:
他會安然無恙地回到同期們的身邊,和他們一起見識一個組織的倒台與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