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觸到她的紅唇(2 / 2)

戲中意 休屠城 10384 字 4個月前

既然已經投懷送抱。

斷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周聿白抖開西服外套,把人團團裹住。

淡聲道:“我說錯了?”

“您當然沒說錯,是我不太好。”

她枕著他的肩膀,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自言自語:“但您好像不太喜歡我。”

“那您為什麼要在我身上做慈善呢? ”

“上回我被下藥,昏迷在您懷裡的時候,您是不是嫌棄我,又礙於麵子,不得不出手相救?就好像一顆小石頭在你麵前跳起來,你就順手把它揣進兜裡?”

周聿白微哂。

不覺得她的麵子值得他出手。

但他也有疑問:“那天你為什麼要到我身邊?”

“因為我和楊韻詩是同學,她經常說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記得您。”

鐘意想了想,“與其是其他男人,我隻想認定您。”

他下顎線利落分明,薄唇展平:“恰好,我不擅長讓人如願,也不會讓人失望。”

鐘意眼睫一眨:“我突然想起來,出門前家裡廚房還煮著糖水,不知道會不會把鍋燒糊?那我們在這冷嗖嗖的鬼地方多待一會,晚點再回家好不好?”

周聿白劍眉乍皺:“……”

把她擰上了車。

吩咐司機先送鐘意回去。

他看她心不在焉地摸著車上按鍵:“女演員也喝糖水?”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喝。”她慢吞吞回他,突然回神,抿著唇,露出個掩飾性的頑笑。

要不是他,她怎麼會心情不好?

鐘意換了話題:“我家就有家糖水店,開了二十多年啦,是藏在居民區裡的寶藏小店,我媽媽年輕時候有個外號叫糖水西施,她煮的糖水特彆好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是從小喝糖水長到大的,媽媽說,飯可以一天不吃,但糖水不能一天不喝。”

周聿白稍稍打量她散發著柔光的麵孔——

南省那邊,糖水養大的姑娘。

不知道是怎麼個甜法。

北城地貴。

鐘意買的房子是在老小區。

房子老舊。

但她喜歡小區裡枝繁葉茂的大樹和夏日的濃蔭蔽日。

從樓底往上望。

樓宇安靜,黑漆漆的家,沒有丁點動靜。

鐘意把外套還給他。

邀請周聿白“屈尊紆貴”上去坐坐。

她語氣輕鬆真摯:“今天降溫,我煮的是番薯百合糖水,如果沒熬乾的話,也許能請您喝一碗。”

周聿白思忖,覺得這個選項比回酒店更有意思。

也想看看她的敬業能到哪一步。

他從善如流跨出車裡。

樓道黑窄,牆麵斑駁。

“周總,您腳下小心。”

鐘意提著自己的裙子上樓,她的鞋跟太細,踩在磨平的樓梯上有搖搖欲墜之感。

周聿白皺了皺眉:“幾樓?”

“三樓,很快就到了。”

她先他一步領路。

發絲一半披落肩頭,一半散落在背。

若隱若現,薄而纖瘦的背,往下蜿蜒的淺淺脊溝,形狀美好的蝴蝶骨。

鐘意扭過頭,試著想去搭他的手。

“房子是我自己買的,還要謝謝您的幫忙,星瀾最後賠了我一筆錢。”

樓道有一節感應燈壞了。

白熾燈幽幽亮出一絲絲暗光,鎢絲像耄耋的煤油燈。

她一手牽著昂貴嬌嫩的裙子,一手搭著他的手臂。

跨台階的時候細高跟在台階上磕了一下。

“小心。”

周聿白在後托了她一把。

溫熱的手掌貼著她的脊背。

很涼的體溫,又光滑如綢的肌膚。

鐘意感覺男人熱烈又堅定的力道托住了自己的後背。

肌膚的接觸因為體溫和觸感產生奇妙的張力,仿佛細細電流竄過,那種奇妙的手感留存心尖,拂之不去。

白熾燈輕輕嗞了一聲,耗儘了最後一絲光熱。

樓道有窗。

是那種老式的窗戶。

生鏽的鐵質窗欞已經腐蝕,發黃的毛玻璃開了半扇。

朦朦朧朧的夜色篩進來。

鐘意怔了一秒。

而後回頭瞧他。

“怎麼辦,燈滅了。”她語氣帶著無奈,“您看得見嗎?”

“看得見。”

她站得比他高一階,目光卻幾乎與他平視。

“我逆著光,有點瞧不清您。”

她往前湊了湊。

呼吸可聞,距離隻差咫尺。

眼前男人。

五官深邃,眉睫如漆。

不動聲色。

鐘意衝他輕柔一笑。

她的目光像月光清透,像蛛絲細黏。

像一切幾乎隱形又明晃晃現露的東西。

那應該是蠱惑,是勾引,是海妖的歌喉,美杜莎的眼睛。

對視著彼此的眼睛。

誰會在這種聲色犬馬的關係裡敗下陣來。

誰會打破魔咒。

“周聿白。”

一縷呢喃。

他漆黑的眼瞳裡亮著一蹙幽幽暗火。

猛然低頭。

鐘意微微仰頭,手指搭著他的肩膀。

觸到她的紅唇。

柔軟的、冰涼的,清甜的。

像細針刺中心臟,近乎一種生理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