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暴戾的吻(2 / 2)

戲中意 休屠城 13130 字 4個月前

“媽——”周聿白打斷對話,語氣微冷。

高大身形橫亙過來,完全擋住身後的鐘意,“有什麼話問我就行了。”

他眉眼沉沉,不是翩然文雅的狀態。

倒像生著幾分刺。

周聿白扭頭。看了眼藏於身後皎潔溫順的麵孔,眉眼間有股逆來順受的安靜。

他無話可說,隻覺疲倦荒涼,鬱聲道:“走吧。”

鐘意默默走開。

梁鳳鳴笑對兒子:“這是怎麼?敘舊說兩句話而已。”

周聿白僵立在母親麵前:“她不想敘舊,也早就跟我沒瓜葛……您就彆打攪她,讓她自在點吧。”

語氣說不出的暗沉嘶啞。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沉默地拔步離開。

隻是路過楊韻詩時抬眸望了一眼。

這場慈善晚宴,鐘意安靜在角落呆著。

從開始坐到結束。

重要客人陸續散去,她聽著身邊人高談闊論到互道再見。

最後也跟著往外走。

侍應生指引說樓上天台有after party酒會。

她就在打著領結的侍應生的帶領下,心事重重去了天台。

天台有爵士樂隊和酒水食物。

也有一群餘興正濃、瘋狂社交的年輕人。

鐘意喝了兩口啤酒,受不了這過於熱情的氣氛。

一時找不到下樓的電梯,索性渾渾噩噩踩著樓梯下來。

她無頭蒼蠅似的穿過空蕩蕩的晚宴展廳,走至一間間堆放雜亂的布置間。

那些胡亂堆放的鮮花和玻璃展示櫃,胡亂擺放的椅子和尖銳的水晶燈都刮著她的裙擺。

無路可走。

索性又扭頭去找新的出口。

很久不穿的尖細高跟鞋開始磨腳。

她頭腦清明,隻是思維困頓。

明明知道打起精神就能從這片被遺棄的華麗布景中走出去,可精神疲憊而渙散。

最後鐘意頭發披散,扔下了磨腳的高跟鞋。

光腳踩上展台,坐在了高高的珠寶展示櫃上。

那裡靠著一扇木質裝飾窗,一眼便能望見樓下的花枝草木。

她托腮看了很久。

他憑什麼叫她再演一次。

還想怎麼樣呢?

她真的討厭他,討厭他身邊的那些目光,討厭他居高臨下的冷漠。

她也什麼都不想要。

笑話,他又真的能給什麼嗎?

有那枚六星芒袖扣又怎麼樣?

他的確幫過她、救過她,幫她擺平了很多麻煩事。

可她也報答過——她悄悄愛過他,她也說過愛,她也對他好過,順從過,用心過,陪他快樂過。

足夠了吧。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有人撥開腳下那些被遺棄踐踏的鮮花和淩亂的布置,朝著她走來。

鐘意回頭望了一眼。

又拗過了頭。

來人有著她熟悉的英俊麵容和深邃眉眼。

他隔著一點距離,彎腰撿起她亂扔的兩隻高跟鞋——漂亮的弧線和閃亮堅硬的鑽石裝飾。

那兩隻高跟鞋攥在他手裡。

好像某一塊空缺慢慢浮漲填滿。

周聿白把一雙高跟鞋拎在她腳邊的展台。

鐘意蹙眉看了一眼。

滿心冷漠,又把那尖尖細細的高跟鞋踢了出去。

鞋子帶著情緒,摔進了淩亂堆放的空箱。

“嗒”的聲響,像嘲笑,也像拒絕。

他佇立在她身邊,眉棱皺起。

麵色冷峻地踢開腳下雜物,冷硬地轉身往外走。

隻是走了幾個步伐,隔著不遠不近。

又突然停頓住,眉眼冷漠地立在當地。

而後是打火機擦動的聲響。

一切沉默,唯有清淡的煙草味嫋嫋飄出。

鐘意抱著膝蓋,眼神冷清地望著窗外。

他背對著她,沉默地抽著煙,背影如同一隻困頓疲乏的獸。

外麵傳來了一串腳步雜音。

大廳裡的總控燈光逐漸變暗,最後“啪”地一聲熄滅,隻留四角幾盞幽幽的燈光。

兩個人的心各自也隨著這聲“啪”沉下去。

煙一根接一根抽著。

鐘意身周的煙味越來越濃。

也許心情都如同這彌散的煙氣一樣濃烈、窒息。

讓人陰鬱至無處可逃。

細長香煙火光熄滅。

他隨之闔眼,重重地滾了下燥熱的喉嚨。

偌大的房間裡,他喑啞的嗓音跟著煙氣一起飄來。

沉鬱、濃烈、輕渺。

“鐘意,你有沒有愛過我一點。”

她沒有半點思索,平靜望著窗外:“沒有。”

他緊緊咬牙,頜頰線繃得鋒利冷銳:“說了那麼多次,每次上/床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鐘意輕笑:“周總,不過是逢場作戲,怎麼能當真呢,我來從沒有愛過你。”

她的笑和話語悅耳動聽,清清淩淩傳來,穿進了他的耳膜。

那一瞬隻覺刺痛。

這痛細不可見,從耳膜徑直穿透大腦,抵著下顎刺進喉管心臟,最後蔓延至全身。

逼得他全身顫抖,直抵眸底的燙意和酸楚。

周聿白腳步沉重,背影凝重地大步邁向她。

他在她麵前站定。

她坐著,已經和他完全同一高度。

清澈的眸光定定地直視著他。

一張英挺深邃的臉,所有的光線都被他遮擋,她看見他五官線條的跌宕起伏和身廓模糊晦暗的陰影。

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攫住她,侵略她。

他雙手撐在她身側,醇烈的煙草味將她團團籠罩。

他俯身湊近,目光雪雪,銳利如刀,將她切割,激得她心頭寒冷戰栗:“你是演員,你有沒有入過戲?”

鐘意露出個清甜笑意:“沒有,我自始至終都很清醒。”

他尖銳熠亮的眼神驟然一縮。

俯身朝她的唇吻下來。

男人的氣息和濃烈的煙草味,那兩片炙熱乾燥的薄唇撞在她玫瑰色的嘴唇,輾轉廝磨,輾軋占有。

鐘意緊緊閉著齒關。

周聿白舌尖強硬撬開她的唇,長驅直入,狂風暴雨般地肆虐。

鐘意撇臉要躲,節節後退。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昂頭,強迫她接受。

舌尖探進去,掃蕩她的顆顆貝齒和唇壁,抵攪敏感的下顎和舌根,掠奪她的津唾和氣息,攪弄她的舌尖和他沉淪糾纏。

她呼吸急促,某一瞬熟悉的感覺傳遞至心底,悸動脹痛得讓人身體顫栗。

他在同一瞬燃起強烈的身體反應,要不顧一切地掠奪她的所有,侵占囚禁至自己的領域。

鐘意緊緊閉眼,猛然咬住他的唇,尖尖貝齒用力刺進他柔軟的薄唇。

直至淡淡血腥氣的彌上舌尖。

他極度壓抑著,發出一聲無法自持的低啞悶哼。

痛從唇瓣傳遞至心底,綿綿不斷地持續,讓人劇烈顫抖又疼痛,在這積攢得如同泥漿厚重的沉痛,翻出一絲絲清明的舒爽來。

他舔舐自己的血,卷在舌尖。

將這帶著鐵鏽味的血腥銜給她,渡進她的唇腔,和她的甜美氣息混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