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偏僻無聊、平平無奇的小……(2 / 2)

戲中意 休屠城 10631 字 5個月前

“什麼都不是。”鐘意嘴硬。

“你可想好了,這世上像周總這樣的男人可不多啊,你要是再跟他見麵貼貼,處久了,彆到時候爬不出來。”

“男人算個屁。”鐘意沒往心上去,“我要回去看看我姐。”

她比溫莎莎早回北城。

鐘心不在家——她和枝枝在醫院。

丁騫住院的那家私立醫院。

枝枝雖然年齡小,但也到了懵懂知事的年齡,特彆是對於爸爸這個話題格外敏感。

她偷聽大人的話,終於從鐘心和丁騫的談話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也知道媽媽不想和爸爸在一起。

枝枝哭著躲起來,最後不小心從滑梯摔下來,丁騫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又撞裂了丁騫的傷口,血流如注。

父女倆眉眼間的相似神情。

還有丁騫一聲不吭,隻是埋頭陪著枝枝玩遊戲,想要多一分一秒陪在母女倆身邊的渴望總是讓鐘心覺得踟躇。

他以前不知道枝枝出生,現在隻渴求當個好爸爸。

可是他配嗎?

鐘意在醫院的戶外運動場找到鐘心。

鐘心坐在草坪邊緣的長凳上,背影單薄孑然,目光憂傷地望著足球場。

丁騫陪著枝枝踢足球。

即便穿著病號服,但他那麼高大矯健的體型,襯著枝枝像隻翩翩飛舞的小蝴蝶一樣活潑。

濃眉黑瞳如刀如墨,現今眼裡也隻閃爍著慈愛的柔光。

鐘意在姐姐身邊坐下。

“我該不該原諒他?要不要給枝枝一個完整的家?”鐘心喃喃自語,“可六年了,他無聲無息地活著,卻不告訴我,不找我,讓我死心……隻要他願意,無論多危險,他哪怕是給我一絲希望也好啊。”

“我又怎麼跟爸媽說,枝枝的爸爸是這樣一個男人,我拖累了家裡這麼多年,讓他們流了多少眼淚……”

鐘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是伸手握住了姐姐冰涼的手。

“我買了明天回汀溪的機票,枝枝每天念叨著要找丁騫……我想讓她回汀溪住段時間……”鐘心勉強笑笑,“意意,給你添麻煩了。”

鐘意挽住姐姐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回汀溪吧。”

*

周聿白處理完臨江公司的事情。

前腳剛飛回北城,後腳鐘心鐘意帶著枝枝回了汀溪。

不妙的是,丁騫也離開了醫院。

坐下一班航班追去了汀溪。

周聿白接到醫院的電話,再打電話給丁騫:“你不在醫院好好呆著,背著那麼重的傷打算做什麼?”

“傷沒事,快好了。”丁騫腳步沉沉,語氣更沉:“我回汀溪贖罪。”

綿綿冷雨也飄然追至汀溪。

丁騫也沒有彆的辦法,任由風吹雨淋,長腿一曲,直接跪在了鐘家外麵負荊請罪。

鐘家父母當然是開心迎接孩子們的歸來。

鐘爸爸也挺納悶地皺眉:“大晚上的,又下大雨,我剛去搬花盆,咱家露台那邊悄悄跪著個年輕人,是個瘋子不成?”

鐘意過去一瞧,秀眉緊皺,神色難辦地回來。

鐘心看見妹妹的眼神,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這一夜風雨飄搖。

鐘心一夜未眠。

鐘爸爸少眠,第二天早上五點出門。

那個年輕人還是濕乎乎直挺挺地跪在自家露台柵欄外麵。

夫妻兩人商量著報警還是找物業過來轟走。

鐘心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麵無血色地軟倒,捂著臉啜泣起來。

“心心,你怎麼了?”

“好端端地哭什麼。”

枝枝蹬蹬跑出去看了一眼,又蹬蹬跑回來撲進爺爺奶奶懷裡,尖聲哭道:“那是我爸爸。”

“媽媽,爸爸在外麵……”

鐘爸鐘媽大吃一驚:“什麼爸爸?鐘心,怎麼回事?”

鐘心已經哭到身體顫抖。

“是枝枝的爸爸。”

事情已經瞞不住,鐘心哽咽著把她和丁騫的事情一點點說了,說高中的早戀,後來的意外懷孕,丁騫身份的複雜和危險,他回國之後的接觸。

鐘意也說了那件事:“幾年前,我在法國的時候遇見過丁騫一次……那時候他在執行一個危險任務,帶著一個政治家逃亡,當時巴黎有車禍和爆炸案都是針對他們那一行人,我看見丁騫的時候他也渾身都是血……”

“他問我姐姐怎麼樣,我那時候擔心,擔心他要是聯係姐姐,也許會連累,也許追殺他們的那些人會威脅家裡,我跟丁騫說,我說姐姐已經結婚生子了,那個孩子年齡比枝枝小……他信了,最後讓我打了個電話,聽了姐姐的聲音,我也要他保證,不要再聯係姐姐,讓姐姐和枝枝過安靜的生活……”

鐘心目光空洞:“他,他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說了有什麼用,這種人就是危險分子,一輩子都不聯係才好。”鐘爸爸已經氣得怒火滔天,抽起以前的老教鞭,雙手顫抖:“這個混球,我說什麼、說什麼都要教訓他一頓……”

鐘媽媽摁住他:“你看鐘心和枝枝都哭成一團了,人家都已經在外麵跪了一夜了,你再衝出去,好讓隔壁鄰居看笑話,有什麼話說清楚,要趕他走就快點趕走。”

後來還是鐘意把丁騫帶回家裡來。

又把枝枝領出了家門。

丁騫看見二老,也是直挺挺地在長輩麵前跪下了。

額頭清脆沉重地磕在地麵,顫著嘴唇:“我知道我沒資格,但我這輩子沒喊過誰爸媽,隻有您兩位,謝謝你們照顧鐘心,撫養枝枝……爸、媽,對不起,隻要能平你們心頭之怨,我丁騫任打任殺,甘願受任何懲罰。”

他那頭磕得太重,一下下敲擊在地麵。

很快磕得額頭青紫,狼狽不堪。

鐘爸爸鐘媽媽隻是顫抖著手指讓丁騫滾。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欺負鐘心,是我攪亂她的生活,是我讓她受苦,也是我讓她痛苦了六年,我知道做什麼都彌補不了,我該死,但我不想死,我還想多看鐘心一眼,多看枝枝一分一秒。隻是想求你們罵我罰我,你們心裡痛快點,也給我一個機會,做牛做馬都行。”

丁騫說完這些話,又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鐘家。

重新跪在露台,朝著家裡的方向磕起了頭。

最後還是鐘心忍不住。

撐了把傘走到他麵前,托起了他滾燙的額頭,俯在他肩頭放聲哭泣。

家裡已經亂成一團亂麻。

怕枝枝受到影響,鐘意悶悶帶著枝枝在樓下呆坐。

有豪車停在樓下。

下來兩個西裝革履的菁英男士。

前麵那個年輕俊朗,風度翩翩,後麵跟著個端正穩重的秘書。

鐘意起初還沒回神。

而後瞳孔猛然放大,極其呆滯地看著他走過來。

她張了張嘴。

呆愣得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聿白今日穿得尤其金光閃閃,高貴凜然。

麵色鎮定平靜地邁步過來,又若無其事伸手勾了勾鑲鑽的領帶,抬手看了看鑽石表盤,撣去高級西裝上的一絲褶皺。

滿臉“偏僻無聊、平平無奇小城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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