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 93 章 飲食男女(2 / 2)

戲中意 休屠城 20075 字 4個月前

“先收拾?”她揪著他的衣襟,微微喘息,“花都折了。”

“去浴室。”他扯下領帶,“先收拾你。”

浴室的水聲嘩啦啦響起。

男人的手四處遊走,毫無阻礙地搓揉出潔白綿密的泡沫,也在這些清香柔軟的泡沫下煽風點火,胡作非為。

鐘意蜷在浴缸哼哼唧唧,兩靨已經泛起紅暈。

周聿白把她那把濕漉漉的長發從水裡撈起來,抹開她眉眼上的水珠,露出一張楚楚動人的出水芙蓉靨。

他看著她就覺得愉悅。

想讓她舒服又想讓她不舒服。

舒服的時候想看她眉眼萬般忍耐,死死咬著唇蹬腿哀求,不舒服的時候想讓她妖媚如春水般纏人,睜著迷離濕漉的眼睛吐出纏綿的話語。

*

北城天氣最熱的那段時間。

溫莎莎邀請鐘意去山裡避暑,說是有山有水有山莊有農家樂,能露營能野餐也有各項娛樂。

鐘意答應去了。

她隨口跟跟周聿白提過這事——說跟溫莎莎出去玩——當然沒有邀請他的意思。

兩人雖然住在一起,但生活沒有捆綁,並不乾涉彼此的活動。

何況周聿白出差應酬都多,對這種活動向來沒有興趣,這種出遊方式也不適合他。

好巧不巧。

那幾天夏璿打算休假,索性跟著鐘意一起去。

鐘心也閒著,正好給自己放個假。

連著丁騫和枝枝也來了。

這種活動人越多越熱鬨。

一行人出了不少遊山玩水的點子,又是采購新鮮食材和各種零食又是準備各種裝備,滿滿當當開車出門了。

周聿白當天排滿了各項會議。

從早上踏進辦公室開始馬不停蹄忙到中午,最後抬起手表結束會議,跟著公司幾位高層領導踏進餐廳。

今天夏璿不在。

李總助甚至比往日更忙,焦頭爛額地跟在周聿白身後,同時還握著手機處理各種雜事。

直到捏住筷子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市場部副總聽見李總助這聲,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今天咱們把李總助忙壞了。”

“哪裡哪裡。”李總助客氣,“我再忙也就是跑個腿的事兒,不如各位領導又勞心勞力。”

這群高層都喜歡從李總助身上開始找話題。

有人問:“哎,李助今天樓上樓下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夏助理哪兒去?今天這麼多事情怎麼不見她?”

周聿白喝了口咖啡,也想起來:“夏璿呢?”

“她這幾天休假了。”李總助抬頭,疑惑道,“周總您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周聿白的疑惑浮上眉頭,“她是生病還是怎麼?”

“不不不。”李總助咽了咽喉嚨,沒多說什麼,“夏璿這兩天休假,出去玩了。”

也不必李總助說什麼。

周聿白一刷手機,就看見了夏璿PO在社交軟件上的照片。

藍天白雲微風拂麵,青山綠水曠野竹林。

山野風景美如畫。

隻是照片裡奔跑著裙擺翩翩的枝枝。

周聿白給丁騫打電話——丁騫也休假,正帶著枝枝在山裡玩。

“你彆跟我說你請假就是陪老婆孩子出去玩。”周聿白抿了抿薄唇,“一群人出去度假。”

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他們跟鐘意在一起度假,獨獨把他撇下了。

丁騫沉默了會,輕咳了一聲掩飾:“鐘心跟鐘意出來玩,枝枝非要吵著跟著一起玩,我擔心她們帶著孩子玩得不儘興,索性也請假出來。”

“你們總共幾個人?”

“七八個人吧。”

“知道了。”周聿白淡聲道。

李總助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板垂眼之間臉色轉冷。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

不是什麼大事吧——

他知道夏璿跟哪些人去玩,在辦公室嘰裡呱啦打電話說要準備哪些東西。

周總難道不知道嗎?

周聿白忙裡偷閒抽根煙,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給鐘意打電話。

電話那邊嘻嘻哈哈一片笑聲。

“我們在溪裡撈魚呢。”鐘意的聲音甜甜蜜蜜地響起,“這裡好多魚。”

周聿白溫聲問:“好玩嗎?”

“很好玩,水潭裡有個小竹筏,夏璿掄著竹竿掉進水裡了,後來大家都跳進水裡玩起來。”

“這麼好玩的地方,你都跟誰出去度假?”

“莎莎和她男朋友,還有兩個其他朋友,我和夏璿,姐姐枝枝和丁騫。”鐘意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人挺多的。”

“人這麼多就沒想邀請我來?”他聲音柔軟,卻帶著幾分冷意,“嗯?彆人都拖家帶口地出門,你連說也沒說一聲就自己跑了。”

“我跟你說過我出去玩兩天。”鐘意嘀咕,“你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而且這裡住宿條件比較簡陋,你根本睡不好,我們又是野外燒烤,你不會喜歡的……還是不要來比較好。”

“你沒問過我的意見。”周聿白掛斷電話。

鐘意訕訕地收起手機——他生氣了。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又不是度假山莊,這種活動他怎麼會參加嘛。

午後時間過半。

周聿白處理完手邊的工作,把所有文件遞給李總助。

李總助轉身要走。

“等下。”周聿白靠在辦公椅上,捏著鋼筆沉吟了半響:“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工作安排?”

李總助這些年跟在他身邊,基本已經抓住了自己boss的心思。

他正色道:“基本沒有需要您親自到場處理的事務,有幾個重要級彆沒那麼高的會議可以改期,剩餘的都是都是線上流程和文件需要您過目。”

“那……”周聿白睨著李總助,“可以離開辦公室休息幾天?”

“當然沒問題。”李總助唰地起身,“我重新安排一下您的工作表。”

周聿白滿意地喝了口咖啡。

助理秘書可以休假,老板也可以休假。

李總助不在私人休假範圍內,拎著公文包和電腦亦步亦趨跟在了周聿白身後。

晚上的營地音樂燈光動感,圍著談笑的眾人。

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跋山涉水,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出現在某處鄉下的農家樂裡。

這個地方隻是一戶人家的農莊。

因為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所以自家的三層小樓改成了民宿,又在後院山腳下的溪水旁蓋了幾間過夜的小木屋。

夏璿和鐘意被服務生請回去,說前門那邊有人找。

冷不丁看見周聿白和李總助坐在葡萄藤下喝茶賞月。

鐘意跟見鬼了一樣,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夏璿也異口同聲:“周總,李助,你們怎麼來了?”

“度假,”離開了冷氣,周聿白在這種環境特彆不能適應,不耐煩地勾著襯衫領口,“晚上住哪兒?先讓我換下這身衣服。”

夏璿幫李總助分擔手上的電腦包,在暗處做了個誇張表情:“公司這兩天不是很忙嗎?周總怎麼有空……”

李總助眼觀鼻鼻觀心:“你陪我去找下民宿老板,看看有沒有空餘的房間。”

兩人悄無聲息地偷偷溜了。

鐘意定定地瞅著周聿白,咬著下唇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跟我來吧。”

周聿白和李總助都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好在兩人都習慣了頻繁出差,辦公室裡一直備著換洗衣物。

山裡的住宿條件的確太普通。

小木屋彌漫著天然木材的氣味,麵積不大,隻有一床一桌和簡單的洗浴設施。

水邊蚊蟲眾多,牆角還點著幾盤嫋嫋的蚊香。

周聿白麵上不見嫌棄。

他換下襯衫西褲,摘下腕間的手表。

穿藍白條紋的棉質T恤和運動長褲,叼著香煙坐在木屋走廊的藤椅上,也有種與此間格格不入的氣質。

鐘意摸了摸過硬的床墊,慶幸自己帶了床單和一隻枕頭來。

她為他著想,猶猶豫豫問:“不然我們回家好嗎?你可能不習慣這裡。”

“有什麼不能住的。”周聿白不以為意,“我可以。”

他不可以。

隻是遷就她可以。

“這麼晚你還過來。”鐘意下巴枕著他的肩膀,“明明過幾天我可以陪你去度假。”

周聿白反手捏捏她的臉:“鐘意,你對我用心點。”

“怎麼用心?”

“可以對我提要求。”他輕哼了一聲,“我不是一直呆在上麵,也可以呆在你身邊。”

他已經為她改變了很多。

鐘意清涼的手臂環住他的肩膀:“你呆在哪個位置都沒關係,我在哪個位置也沒關係,隻要我們有一個交彙點就行啦。”

“你可以多給我一點出乎意料的快樂。”他笑了笑,“我沒你想的那麼苛刻。”

她問:“什麼樣的快樂?”

他答:“所有我沒做過的那些都可以,比如沒有體會過的情緒,某些新奇的見識,婚姻和家庭以及不一樣的生活,我總是對這些不曾擁有和不曾見識的東西有莫大的興趣。”

遇見之後,他才逐漸意識到自己不需要一個和他一樣的聯姻對象。

需要一些更鮮活的氣息——從前是她拍完戲還沒卸妝匆匆去酒店找他,露出殷勤而暗自腹謗的笑容,現在是她在家煮著糖水,悠閒自在地吃喝玩樂,過慵懶舒適的人間生活,把他也帶進來。

鐘意笑著說好。

網絡有句話說女人是矛盾的,男人是複雜的。

鐘意覺得自己已經逐漸放下了矛盾的特質,也越來越能看清楚他的複雜。

也許飲食男女就是如此。

在無數的附加屬性之下先滿足自身需要,毫無遮掩地跟另一個人露出自己所有的麵目。

房間的床睡起來的確不太舒服。

但好在左右兩麵窗子透氣,屋頂也有扇天窗,掛著露水的月光從牆角爬到床腳,篩滿了整張床。

周聿白的確睡不著。

他隻能摟著鐘意,蹭著她的臉頰和她聊天說話。

“我們今天吃了魚,是丁騫和枝枝抓的魚,做了烤魚和魚湯,一點也不比酒店廚師做的差。”

“是麼,也許明天我可以試試。”

“我姐姐姐夫帶著枝枝去草裡抓螢火蟲了,他們今晚在山上露營,丁騫精通很多很多的野外生存技能。”

“我生存技能雖然比不過丁騫,但每天都可以帶著你和孩子在自家花園裡安全露營。”

鐘意笑了:“你到底要生孩子還是先結婚?”

“先結婚。”周聿白吻她光潔的手指,“我可不想跟丁騫一樣麻煩。”

那天晚上兩人說了很多的話。

不做彆的,隻是睡在一隻枕頭上,看著月亮和聽著外麵樹林的鳥啾蟲鳴,天馬行空地聊著五花八門的話題,直到月亮西移才相依睡去。

第二天溫莎莎他們看著鐘意身邊多出了個英俊男人。

之前鐘意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男人。

鐘意挽著他的手,輕描淡寫跟眾人介紹:“我男朋友,周聿白。”

說出“男朋友”這三個字時。

鐘意心口有微微的觸動——她現在已經可以毫無負擔地在所有人麵前說出這個詞。

周聿白搭著鐘意的肩膀。

他比她更能融入人群,不過三言兩語就敲開了鐘意的朋友圈。

連溫莎莎這種深知他底細但沒有直麵接觸過的人也騰起好感,特彆是在周聿□□準地說出溫莎莎的各種經曆和趣事——當然是鐘意無意漏出的那些隻言片語。

既然是度假,氣氛自然輕鬆歡快。

李總助也換了T恤牛仔褲——鐘意沒見過李總助這副模樣,不小心多瞧了兩眼。

周聿白連助理都找得格外出色,相貌身高能力樣樣不俗。

周聿白擋住了她的眼睛。

暗地裡捏了把她的腰,把鐘意牽到水邊去坐。

後大家圍坐在一起玩桌遊,所有人都挺驚訝的。

男人當然應該紳士,周聿白顯然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脾氣,即便是玩這種小遊戲,也是極其耐心配合大家。

鐘意就要隨意多了。

周聿白會故意給她放水,很容易就帶動鐘意笑得花枝亂顫,眉飛色舞。

他們兩人相貌登對,配合默契,對彼此的習慣和想法都極為熟悉。

最後遊戲玩完,周聿白和丁騫走到水邊去釣魚。

所有人都朝著鐘意擠眼睛,說起了剛才落在大家眼裡的鐘意和周聿白。

鐘意凝視著水邊頎長的身影,羞澀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