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橙沒在車上看到他，突然想起來，她和他的共享位置好像沒關，打開一看，離得遠。
隨著她越靠近餐廳，也越來越近。
直到重疊在一起。
車門打開，遠處橙黃的日落還未消失，身著高定西裝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束粉荔枝玫瑰，出現在她的麵前。
眉眼俊美，氣質矜貴，今晚卻是貴公子的風流又深情。
沈千橙眨了下眼，有種不真實感。
男人眉梢一挑，朝她伸手，接著她從車上下來，遞過來那束粉荔枝，聲音溫醇：“晚上好，秦太太。”
音色裡仿佛浸透了花香。
沈千橙抱住花束，鼻尖滿是濃鬱的香味，隔著花海看他微勾著的唇角。
她嗔怪：“你怎麼買這麼大的花。”
秦則崇垂眸看她，像是成人禮的公主，一片溫柔的粉色裡，女孩甜美又明豔。
“是我考慮不周。”他話裡帶笑。
“算啦，原諒你。”沈千橙和他一起往餐廳裡走，想起他約會邀請的那句話，說：“現在是四月，春天早就到了，我和它可不是一起的。”
秦則崇不疾不徐地回答：“秦太太作為女士，約會時姍姍來遲是可以理解的。”
沈千橙心想，說得冠冕堂皇。
餐廳裡空蕩安靜，點綴著昏黃的燈光，唯有中央樂隊在彈的大提琴與鋼琴聲。
除了侍應生，再無旁人。
看來秦則崇包場了，沈千橙稍稍放心，不怕擔心她和他一起吃飯被拍上熱搜。
她將花擺在桌尾，也占據了不小的位置，拍了幾張照，發到朋友圈裡。
秦則崇看她擺弄半天，末了才示意侍應生上餐。
沈千橙好久沒吃西餐，沒想到來京市後的第一頓西餐是和他的燭光晚餐。
隻要抬眸看向對麵的男人，也能將他身後落地窗外，大半個京市的夜景收入眼中。
男人高貴又優雅，那些星光也成為他的陪襯。
“待會要去哪兒？”沈千橙迫不及待打聽。
“你確定要提前問？”秦則崇笑了聲，與渾厚的大提琴音一同進入她的耳朵裡，酥麻悅耳。
沈千橙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她小口吃著牛排，心想，估計也就是看看景色之類的。
等到一個多小時後，被牽著進入已經閉館的海洋館外時，沈千橙都還沒能回過神來。
幽藍的海水與光籠罩著走廊上的他們，身旁的男人眉骨深邃，也被映得神秘至極。
沈千橙從深海裡回神，瞥見遠處的一道身影，不由得貼近秦則崇，小聲：“我們後麵不遠處有人。”
秦則崇也學她，貼近她耳邊：“是你的跟拍攝影師。”
熱息噴進她的耳朵裡，連帶著沈千橙的心底都酥癢了起來，“你還請了攝影師啊。”
“你之前不是說，領證的時候沒有拍照？”他說。
沈千橙沒想到他竟記著這種話，有種事事有回應，被重視的感覺，非常舒適。
但是這和領證又不一樣，約會哪有帶攝影師的，她指甲刮了刮他的手心，“那我們要是想接吻，有個人看著……”
秦則崇偏過眼看她，似乎是考慮了兩秒，“讓他走？”
沈千橙不想失去美照，果斷拒絕：“不行，最多到時候，你讓他背過去，不準看。”
“那他今晚會一直背對我們。”
“？”
“因為今晚我時時想吻你。”
好幾秒後，沈千橙才回神，臉頰薄紅，又有點小得意，矜持地罵他：“流氓。”
秦則崇腔調懶散：“我還沒做。”
沈千橙說：“你就隻能想想。”
“想多了就會情不自禁。”
“我同意才可以。”
估計沒人會想到，約會對話竟是討論這個。
因為清了場，所以裡麵除了他們沒有彆人，甚至於，連工作人員也不在，唯有那些還在海水裡遊動的魚。
沈千橙以前去過海邊，潛過海底，卻從未來過海洋館，今天是頭一回，難免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她晚上喝了酒，雖不多，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也有些微微的醺意，比之以往更張揚驕縱。
路過無數海洋生物，一群橙色水母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推搡著男人離開，靠在玻璃上，叫著要拍照，窈窕得像條美人魚。
有那麼一瞬間，秦則崇覺得，應該讓攝影師滾蛋。
沈千橙擺完造型，停在那兒沒動。
秦則崇剛走過去，就被她攀住，她環住他頸，半掛在男人的身上。
禮裙的流蘇珍珠碰撞到他西裝外套上的紐扣，發出聲音卻被緊貼的身體隔住。
“想……”
沈千橙的話還沒說完，秦則崇已經攬住她的腰，低頭，唇壓過去，嘗到她的唇珠。
她的餘光裡，是幽邃深藍的海洋，對麵一條魔鬼魚貼在玻璃上，好似在看他們。
遠遠看去，兩個人擁在一起，在昏暗幽藍的海底隧道。
快要缺氧時，男人終於放開她的唇。
沈千橙張口呼吸，秦則崇垂眸，看見她的唇珠被吮得愈發明顯鮮豔，斂住眸色。
沈千橙氣音哼聲，後知後覺：“我還沒同意，而且你都沒讓攝影師轉過去。”
秦則崇沉緩低聲：“你當他是魚。”
至於前一句，當沒聽見。
其實攝影師早已自發轉身。
沈千橙沒忍住笑，彎著唇，把他的領帶從裡麵扯出來繞在手上玩，思維發散：“其實我以前養過魚的。”
他們結婚有一年的時間，交心的次數甚少，從沒和他聊過學生時代，現在卻意外興致勃勃。
“我以前在學校裡養過一盆金魚，但是我養魚的能力好像不行，沒兩天就死了。然後我就把它們埋了，埋在……”
剛接過吻，又說一長串，沈千橙有些喘，停下休息。
“花壇。”他提醒。
“嗯花壇裡，畢業後聽說後來學校重新規劃……”沈千橙抬眸，盯住他的桃花眼：“你怎麼知道是花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