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喪屍圍城 好人一生平安(1 / 2)

醫院頂樓的燈亮了整整一夜,楚留香的打算是讓它每晚都亮著。

黑暗中的光是最顯眼的,隻要有幸存者看到就會明白,亮燈的地方有人,並且歡迎人的加入。

一定會有人加入的。因為在末日,人沒辦法獨自活下去,他們團結起來,變成一個整體。明燈不但是一種心理安慰,更是一種信號,是把許多許多的人團結在一起的力量。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楚留香已經適應了這裡,飛快地吸收著關於這個時代的訊息。

沈璧君主動攬下了收容其他幸存者的活,這聽起來簡單,其實是一件非常瑣碎且麻煩的事,必須要做的一項工作就是檢查來人的身體,帶有傷痕一定要單獨隔離觀察,哪怕最細小的擦傷都不能忽視。

據關明惠說,感染者從受傷到屍化的時間,根據傷口的不同,最快的二十分鐘就會失去意識,最慢的則需要兩天。

人若少還好,人要是多起來,一個不慎,大家都得玩完。

雖然楚留香隻收拾出來一棟樓,那也是非常大的空間了,住暫時不成問題,吃和用倒是一件麻煩事。

這就是楚留香今天要乾的活。

原先那一身打扮固然飄逸好看,卻實在不合時宜,他抽了個空,把長發貼著頭皮全剪了,換了身結實耐臟的衝鋒衣,馬丁靴,甚至在關明惠的強烈建議下,他還帶了副厚實的勞動手套和輕型頭盔。

她絮絮叨叨一遍遍地囑咐著:“千萬要小心啊,一點點小刮傷都要注意,還有還有,小心喪屍的□□,哪怕飛進眼睛裡一點點也是件要命是事!”

“記住了,單子上那些東西隻有母嬰店才有,前街就有一家,旁邊就是超市,米麵油鹽記得多拿一些,開車遇上屍群千萬不要減速,一定要保證最快衝出去,不要慌。”說到這,關明惠聲音有些哽咽,眼圈紅了紅,還是接著說了下去:“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東西拿不回來不要緊,咱們再慢慢想辦法,我……我們都等著你……”

楚留香朝她安撫笑笑:“放心吧。”

他又轉過頭看向沈璧君,他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卻有一種自然而然催發的默契,他一看過去,沈璧君便說道:“這裡有我,你放心。”

輕型小汽車引擎發動,出了門很快就看不見了。

醫院裡停的車不少,尤其是那種好用的中型車,其中有一輛,高底盤,重量足,還有一個超大的後備箱,車主變成喪屍之後就被困在裡麵,身上還綁著安全帶呢,開出去正合適。

可楚留香畢竟是個古代人,能那麼快學會開車,一是他足夠聰明,二是他開的那輛是自動擋,也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而這輛中型車是手動擋,操作上就有些麻煩了,偏偏林詩音即將生產,關明惠實在走不開。

這就沒辦法了,到了這種地步,寧可選一輛開著順溜點兒的。

……

楚留香剛走沒多久,另一輛車已到了醫院門口,推拉門和攔車杆關著的關著,放下的放下,零星幾具喪屍徘徊在門口,顯然對麵前這個大鐵盒子沒什麼興趣。

保安亭的門倒是開著,兩三具被開了瓢的喪屍倒在那,血跡和墨綠的屍液還算新鮮。

“哥,不進去啊?”坐在副駕駛的少年全副武裝,對開車的中年漢子悄聲道:“這麼大一家醫院都收拾出來了,這裡這夥人肯定厲害。”

中年漢子眉頭緊皺,嘟囔著道:“我總覺得沒這麼便宜的事,厲害不假,可誰知道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而且我看這兒也太沒有安全感了,這可是人民醫院啊,你看這破門,你看這破欄杆,你再看看那裡頭,那破玻璃門,看著也不像防彈的,不用多,五六十個個喪屍就能衝進去,也不知道拿下這塊兒地方的人咋想的,選前邊的那小區也比這兒強啊!”

坐在後座的是一個中年女人,翻了個白眼兒,嘟囔道:“你說這麼多,是去是進給個痛快話,要我說,咱就彆來,你又不聽,咱家存的這些東西,省著點兒還能撐兩天呢。”

中年男人忍不住怒道:“兩天之後怎麼辦?是把你餓死還是把我餓死?”

“噓噓噓,你倆可小點聲吧!”少年壓低了嗓子:“彆驚動了屍群!”

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攔車杆忽然緩緩升起,花壇後麵,最前麵的那棟樓裡走出來一個女人。

即便是現今網絡如此發達,各種美顏手段層出不窮的時代,美成這樣的女人也實在少見,她的美不單表現在五官上,更在氣韻神態上,端寧淑麗如冰雪,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在離門口十來步的地方站定,朝車子揮了揮手,示意車子趕快開進來。

也就是這十來步的距離,在門口的喪屍已發現了她,就像是快要餓死的人驟然見了一盤香氣撲鼻的紅燒肉,喪屍喉嚨裡發出“嗬嗬”聲,死命的撲上去,可就在車子啟動,預備朝喪屍撞過去的刹那,一蓬金光閃過,喪屍便撲倒在地不動了。

中年漢子驚得呆了,幾乎都要忘了怎麼開車。

沈璧君又朝他們招招手,男人才回神,匆匆把車開進去,杆子又落下。

男人說他叫董建強,身邊的少年是他弟弟,叫董建輝,女人是他老婆,姓滿,叫滿蓮山,本來家裡還有父母、兒子、女兒還有小姨子,一大家子人在一塊兒住。

喪屍爆發那天正好是周末,老頭老太太在外麵晨練,兒子女兒去上興趣班,小姨子還在上班,結果自然是一個也沒回來。

“小寶本來可喜歡上跆拳道課了,可那天說什麼都不想去,被我硬逼著去了,孩子的最後一天,聽到的都是我在罵他……妹妹最乖了,她走的時候連早餐都沒吃,讓我中午給她燒排骨呢,排骨燒好了,我給孩子打電話,就聽見她在哭,她被同學咬了,就那麼跟我哭……”

把人迎進來安定下來之後,總是要說說話的,這一說,屋子裡算是哭開了,哪怕過去三個月了,一提起這件事,滿蓮山還是忍不住大哭起來,眼淚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