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喪屍圍城6 我賭你槍裡沒有子彈(2 / 2)

他輕聲勸哄著,很自然地抬手為她試淚。

溫熱乾燥的手指滑過臉龐,麵前的男人英俊且溫柔,微微笑著看她,眼中充滿了同情。

林詩音看著他,微微有些發怔,有那麼一瞬間,眼前的男人的身影仿佛與過往的記憶重疊,那個人也曾給過她最溫柔的關懷……和最深刻的絕望。

若非完全的絕望,她又怎會嫁給龍嘯雲呢?

幸好,這不合時宜的感傷隻有一瞬,林詩音抿了抿唇,垂下頭去,楚留香也收回了手:“我不想瞞你,老實說,我們遇到了麻煩。”

林詩音並不想聽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她也並不是那種擅長解決麻煩的人,她隻關心一件事。

“你要出去了?你的傷……”

楚留香道:“行走無礙,對付那些人也不必費什麼力氣,但若不把他們解決掉,我是沒法安心去接人的。”

“總之一切小心,我……我等你回來。”

楚留香點了點頭,又囑咐道:“你也要小心,這裡的人雖然不算壞,卻也算不上純良,我也看得出,有幾個小夥子怕是對你……”

話還沒說完,林詩音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緊接著,楚留香塞給她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更是讓林詩音臉色大變。

“儘量不要用,但如果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你也千萬莫要心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世人皆知盜帥的輕功獨步天下,踏月留香更是成了一種傳說,傳說裡,楚香帥簡直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他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精通,他不單會做賊,名捕會的本事他也全會。

儘管那輛車已絕塵而去,蹤影全無,可楚留香就是能憑借車離去的方向一路摸過去。

他站在寫字樓頂,俯瞰著這座城市,搜尋著適合那種組織可能盤踞的地方。

背上的傷又在隱隱作痛,或許又在流血了,他忍耐著時時跳動的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最好連汗也不要流。

他永遠站得很直,行走的姿態永遠都是那麼優雅,自信與從容仿佛已被他刻進了骨子裡,無論遭遇怎樣的危險都不會改變。

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找到了那個危險的組織,並確定自己決不會找錯。

院子裡是一排排的車,每一輛車都或多或少的做了些改裝,穿過這些車子就能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樓,看起來像是本地的官員辦公的地方,因為這座大樓的門前立有十二根華表——大概是吧,反正模樣挺怪的。還有一根旗杆,鮮紅的旗幟在獵獵飄揚。

大樓門前早已用鐵欄杆圍好,周遭是圍牆,也用磚頭摞高了一些,內裡也有一圈圍牆,比外頭的稍微矮一些,顯然是後砌的。

不管是牆還是鐵門都攔不住楚留香,他晃悠著,隨隨便便就翻了過去,輕輕一掠,人已攀上了三樓的窗戶。

用力一推,窗戶就開了。

楚留香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大禮堂內。

已到了晚飯時間,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了主位上,他看起來並不凶,也並不太強壯,甚至因為衣服寬大,顯得他整個人十分瘦削。

他眼睛不大,卻很亮,嘴唇也很薄,鼻子英挺,若是戴上一副眼鏡,簡直活脫脫的名企總裁的模樣。

單看他的臉,你絕不會想到他是個奸殺女人,一年犯案超過六起的死刑犯。

禮堂裡喧鬨嘈雜——政府大樓彆的設施或許不行,隔音可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們聚在一起吃飯就沒有不鬨騰的。但這個男人卻一直很安靜,似乎已跟這個鬨騰的地方隔絕開來,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一如法官當庭宣判他死刑,他麵對受害者家屬的時候一樣,臉上風平浪靜,目光裡隱隱透出看螻蟻一樣的嘲諷。記者采訪他的時候問過他:“你害怕嗎?”他說:“我不怕。”記者又問他:“你為你犯的罪感到後悔過嗎?”他笑著說:“從來沒有。”

末世的到來讓許多不該死的人死了,卻讓這個該死的人活了下來。

短短三個月,他建立起來的組織已經有兩百八十多人,但他仍不滿足,他的目標是整個城市,若有機會,他還想要整個省會,乃至整個國家。

在大禮堂內吃飯的人可不少,大都是青壯年男人,他們談天說地,大聲的談笑,有喝酒的、抽煙的、也有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東西的。

每幾個男人身邊都會坐著一個女人,女人和女人也是不同的,有的女人還算體麵,穿著精致的衣服,留著長長的頭發,臉上還帶著妝。

更多的是不那麼體麵的,她們衣不蔽體,滿身的傷痕,臉上也沒有妝容,隻有蒼涼與麻木。

夏木子就是眾多不體麵的女人中的一個,她剛來,全身都是傷,眼淚還沒有流乾,還沒有學會怎麼樣在這個畜生窩裡保護好自己。

她被人按著脖子,歇斯底裡地掙紮哭喊,就在今天,這些披著人皮的惡魔當著她的麵殺了她的丈夫,又將她八歲大的兒子從樓上扔了下去,她像瘋了一樣的踢打,用指甲抓,用牙齒咬,沒有一點用處,隻會換來更無情的毆打。

一個男人獰笑著扯著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按在湯盆裡,一群男人在旁邊大笑,幾隻手時不時的還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

楚留香就是在這時候走進去的。

酒瓶子在他手裡粉碎,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動的手,甚至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他。

真正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這邊來,是那幾個男人驚天動地,殺豬般的慘叫聲。

反應快的人已經掏出了槍。